林浩抿了一口红酒,看着薛琳娜吃的正香,自己心里也很高兴。轮渡轻轻地晃动着,林浩开始叙述自己的故事。
“你还记得我的酒吧吗?”林浩问。
“记得啊,你走之后,就是胡大哥在顶替你的工作。现在酒吧依然很好,生意红红火火。”
林浩点点头:“没错,我知道胡大哥不会让我失望的。”
薛琳娜抬头:“什么?胡大哥知道你离开的事情?”
“哦,不,他不知道。”林浩笑笑,“我猜你一定去找过他了。他没有骗你,我离开酒吧,离开海港市,都是偷偷自己做的计划,你们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好好经营你的酒吧?”
薛琳娜欲言又止,她想要只问林浩的可不只是酒吧的生意那么简单,她更想质问的当然是关于自己,关于他们之间关系微妙的婚姻。
但是出于面子,也出于心里复杂的情感,薛琳娜只好从酒吧问起。
“我离开酒吧,就是为了好好经营酒吧。胡大哥可以让他好好生存下去,生意红红火火,但是如果我在,只会让酒吧变成炮灰。”
“什么?我不相信你会做伤害酒吧的事情。虽然你和那些因为酒吧生意纠缠在一起的人,总有些不好的关系,但是你不会让酒吧变成炮灰的。”
“没错,这就是我的初衷。哎,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简单说吧,就是上面的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拿我们这些夜场生意人开一刀,立立官威。
夜场生意嘛,你懂的,即便是像我这样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也很难保证自己的酒吧里没有坏人商讨着什么坏事。别的夜场就更不用说了,总要主动被动地卷进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如果真的仔细调查起来,恐怕这些通宵营业的场所,哪个都难保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大概半年前,我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是要整顿这一类生意,间接打压一下相关势力在夜场的勾结和蔓延。我那个可怜的小酒吧,也被划到了那些不三不四的生意群体中,等待着不知道有多么无辜受难的命运。”
“可是,那都是酒吧的事情,你身为老板,怎么能在酒吧有难的时候自己跑掉了呢?”
林浩见薛琳娜还是没有明白,但也不愿意讲具体的人和事一一说明,只好用更隐晦也更简单的方式讲述:
“这么说吧,上面说是要打压夜场生意,其实夜场生意里是不是真的有不好的事情,或者说到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到底哪些是坏人,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能做的,就是擒贼先擒王,把明面上这些能够掌控的生意人先恐吓一番,杀一儆百。
不仅是我,如果你细心做过调查,应该也能发现,除了我之外还有好几个夜场老板,好几个在某一片区域有一些势力的老板,都在我离开那个时间点的前后离开了,或者是生意转型了。这一点,你发现了没有?”
薛琳娜点点头。她当时的确注意到了这一点,甚至还以为这几位老板同时遭遇了什么不测。但是再深入调查就发现,他们似乎都是主动离开的,并且去往了不同的方向。除了时间上比较接近外,彼此之间没有明确的联系。
因此,薛琳娜从这一点上,也没能知道到林浩的行踪线索。只好败兴而归。
“你是说,当时包括你在内的几位老板,都是为了自己的生意能够健康长久地发展下去,而选择了自己的退出?”
林浩回想一下,似乎还不完全是这样。有的人是为了生意长久,有的人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生意会变成什么样并不在意,只是尽量折现,然后带着现金去享受生活。当然,也还有人的想法林浩没来得及问清楚,不过当时撤退了很多,这一点倒是真的。
“可能吧,我们也没商量过,”林浩说,“我只知道,这件事涉及了很多和我一样身份的人,也有很多人和我一样选择离开。”
“那你离开,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林浩看着薛琳娜认真的眼睛,扑哧一声笑出来:“为什么不告而别啊,或许,这是我所做的最错误的一个选择了吧。
“为什么不告而别,我也何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当初决定离开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朋友,尤其……尤其是你。越是想不清楚,局势将我逼迫得就越紧,留给我思考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告诉你,甚至想要带你走。如果我确定带你走是好事,我不会害怕告诉你,也不担心你会反对。但问题就在于,我不确定这次离开,是福是祸。”
“难道不是离开,你就不会有麻烦了吗?”薛琳娜关心地问。
林浩无奈地摇摇头:“当时,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我只是听到了消息,又不会有人给我打包票。犹豫了很久,我觉得留在这里硬刚不是办法,走还是要走的。但是这一走,酒吧会不会好,我会不会平安无事,我真的不能确定。所以我选择了一个偏僻的小城市,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我的想法。”
说着,像是回忆起当时的状况,林浩的情绪也变得深沉起来。他抬起头:“琳娜,对于那一次的不告而别,我真的很抱歉。这半年来,我很想你。”
薛琳娜被林浩突然的深情告白吓了一跳,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她有些窘迫地低着头,连面前的美食都顾不上了。
这些话,就是之前一起住在别墅的时候,林浩也不曾对薛琳娜说过。想来两个人“结婚”的时间也不短,没想到到了现在,才开始有了一种谈恋爱的感觉。
薛琳娜顿了顿,又故作镇定地说:“你很想我吗,很想念海港市吗,风平浪静之后,怎么也不见你回来?”
林浩听出,薛琳娜想要降低刚才那句话的分量,他反而俯身上前,握住薛琳娜的手,直直地盯着她说:“不是想念海港市,不是想念酒吧,我是在说,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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