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优的回答,皇帝谈不上满意,也谈不上不满意,只是觉得,有些失望。
他唤白优来的目的,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但在自己儿子回复之后,他却忽然有些明白了。
也许,就是希望这个儿子能自己个台阶吧,但他口中之言,却是认了白蔹的错的……
他长久不回答,让白优心里也有些慌张。
“优儿……”
皇帝开口唤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闭了口,只淡淡抬手一挥,“你且退下吧。”
白优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便应声退下了。
走出了宫门,他也没有明白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又去了李府去烦李昭贤。
这些日子下来,李昭贤看到白优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找臣吗?”
白优坐到主位上,沉思了一会儿,对李昭贤说道:“今日父皇召本王进了宫,只问了一句话,便又放了本王出来,本王想不明白,这才来找你,你说,这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皇上问了王爷什么话?”
白优便说了一遍。
李昭贤倒是立刻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看了一眼白优,他还是老老实实道:“这是皇上想要将白蔹放出来了,但是又没有什么理由,这才将人关进去几天就什么都不说直接放了,难免会被人说道,但若是由王爷您开口,皇上再以感念两位王爷兄弟情深而放了白蔹,便合情合理了。”
皇帝要的是台阶,但白优却没有给,反倒是不住说着白蔹有罪,可这罪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皇帝自然就不能同意了。
看着白优有些阴沉的神色,李昭贤道:“不如王爷您……再进宫向皇上陈情?”
白优立刻道:“不可能,要本王向那个混蛋求情?你是在做梦吗?”
“可……”
“别说了!”
白优冷冷呵斥了一句,便起了身,“本王今日没有其他事了,便先回去了,你只要继续去想如何让本王留下,让这件事彻底掀过去也就是了。”
纵使知道为白蔹求情会让皇帝对他又好感,但是想到白蔹那个人,他便无论如何都不想服软。
扔下了这句话之后,白优便踏出了门。
看着他的背影,李昭贤这回是有气都无处发了。
他不愿意顺着皇帝的意思来,又不愿意离开,什么事都让他给占了,这才是做梦,既然皇帝已经对白蔹心软,那只要白蔹不再做什么让皇帝太过愤怒的事,这件事也就算是稳了。
李昭贤拂了拂袖,也不打算管他这件事了,别到时候皇帝连着他一起怪罪。
在他们各自气着时,白蔹这边倒是过的悠闲了一些,不必每日去找皇帝,他心情都好了许多。
白岑照例给他带了饭菜,有些担忧的说道:“今日皇上召仁王进了宫,仁王出宫时,据说神情自然,没有什么异常,想必皇上也只是找他说说话的,可越是这样,不越是代表皇上向着他吗?兄长,那我们怎么办?”
白蔹闭着眼倚在墙上,淡淡道:“今日是季冷来给你汇报账本和计划的日子吧?”
白岑一怔,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不过还是马上答道:“上午来过了,兄长问这个做什么?可是找七爷有事?”
“不是。”白蔹依旧语气平平,“他既然去找过你了,那你应当也问过他该如何,那他是如何说的?”
“他……要我等……”
白岑有些丧丧的垂下了头。
白蔹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没有多说,睁了眼走过去,端起碗筷吃饭,“今日怎么还是这些菜?厨子不知道换个菜吗?”
“是我让他们做的。”白岑道,“我看兄长吃的香,便让他们多做了一天。”
白蔹吃着菜,没有再说话。
白岑默默看着他吃完,又将空碗碟给收了起来,提着食盒说道:“那今日我便回去了,兄长你当真没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白蔹抹了抹嘴,“没有,回去吧。”
白岑应了一声,转身要走,但到了门口还是止住了脚步,忍不住回头道:“兄长,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要不然我胡思乱想着,只是等着,心里实在没有底。”
白蔹坐回去,抬头看了他一眼,本不想理会,还是叹了口气道:“我倒是也没什么打算,只是我本就无罪,父皇不过一时恼怒把我关进来,他的气消了,自然也就后悔了,再加上民愤,放我也是迟早的事,你急什么。”
听着似乎是有些道理。
但究竟什么时候放出来,不还是没有个准吗?
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仍有些烦躁,但白岑也没什么主意,白蔹又没有要主动的意思,最后也没有在说什么便离开了。
出了天牢后,守在外面的孙源便忙迎了过来,拉着白岑到了一旁,问道:“小侯爷,里面怎么样?”
白岑一头雾水,“什么怎么样?”
“就是……”孙源有些急,“就是王爷他有没有想到法子出来?这总不能一直关着吧?由着仁王得意去?”
而且他大理寺养着这么一尊佛,也实在是不方便的很呐,这些日子他和同僚们,都不能自在的谈论朝中事情和一些趣事了,就连酒馆子都不敢下,这谁不知道白蔹是个什么性子的,被他看见了,指不得要对他们大理寺不满。
白岑还以为他们是真的关心白蔹,便实诚的说道:“王爷那边就让我等着,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说是皇上一定会放了他的。”
放当然是要放的,这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啊,可什么时候放,那还不是要看上面的意思,这他们可都等不下去了。
不过白岑看着心性单纯,和他谈还不如他们同僚们自己聊着。
有些心累的叹了一口气,孙源也放弃了,拱手道:“打扰小侯爷了,若是王爷有什么想法,小侯爷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帮衬一二,大理寺的其他人,也定会帮助王爷,还请小侯爷和王爷,不要隐瞒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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