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皱了皱眉,细思了一下,缓缓道:“他还不至于此。”
白岑却不信他的话,“怎么不至于此了,你将他害的废了太子之位,他心底指不定如何扭曲呢,兄长,既然有这种可能,你就不该无视。”
白蔹张张口,方欲说什么,就见名珏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还未歇一口气便忙道:“王爷,西疆的军队已经到了边境了,若他们快马加鞭,明日就可攻城。”
“这样快。”
白岑失声的喊了一句,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那话说的有些不对,既然对方已经将军队带了过来,若只是一个帮白优的阴谋,也实在是太不把自己的百姓和士兵当回事了,这会失去威信的,换言之,他们没有与白优勾结,而是真的来犯境了。
“兄长,这……”
“进宫。”
白蔹只冷硬的扔下了这两个字,便向外冲去,白岑立刻追上,两人一路骑马进了宫中,却没想白优也堪堪赶到。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但眼中的志在必得,却是一模一样的。
被传进了书房,他们匆匆行了一礼,白优和白蔹便同时开了口。
“父皇,西疆一事不能再拖延,还请父皇允许儿臣迎战、”
“父皇,西疆犯境,儿臣愿领军前往。”
说完之后,他们两个用余光互相看了一眼,便谁都没有再说话。
这是白优第一次这样直接来请求,前些日子虽然皇帝的态度明显,但他却始终隐忍不发,不过现在,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白岑咬了咬牙,刚欲说话,就被白蔹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皇帝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个儿子,长叹一声,“你们两个都是朕的好儿子,朕也知道你们都有这志气,只是朕这些日子思前想后,也实在是为难。”
为难?朝中大臣都是要白蔹去的,为难之时顺应朝臣之言也便是了,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白蔹只觉得愤怒和寒心,却又无可奈何,他都已经猜到了皇帝后面会说什么。
果然,在这话之后,他便立刻接道:“蔹儿常年征战,已经是为我天盛立下了汗马功劳,且你征战多年,也该歇一次,这次,就让优儿去吧,也该让他历练历练。”
历练?若是只为了历练,将他塞给某个将军做副官就是了,何必挂帅出征?他究竟将战争当成了什么?
白蔹额上青筋暴跳,深深看了一眼皇座上仍在演戏的皇帝,一言不发,直接甩了袖便离开,不满之意毫不掩藏。
“兄长!”
白岑叫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皇帝,眼底的失望也尽数都倾倒在了皇帝的身上。
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追了出去。
唯有白优,唇角挂着笑意,对着皇帝深深一拜,“儿臣领命。蔹弟也是忧国忧民,过于担心罢了,还请父皇不要怪罪。”
“无妨,我明白。”皇帝揉了揉眉心,“你此次出征,还需多多请教其他将领才是,明白?”
“儿臣明白。”
白优深深一躬,受了几句皇帝的嘱托,便退了出去。
很快,这道旨意便颁了下去,所有大臣都是一脸的震惊,便是李昭贤,脸色也不是很好。
皇帝竟然真的派了白优?他是对于自己的儿子盲目自信,还是因这么多年白蔹的功绩,而骄傲自满,觉得天盛真的无敌了?
但他们此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为今之计,也不过是好好辅佐白优,不要出事才好。
毕竟,天子一言,九鼎难极,如何能易。
白蔹回来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砸了好些的东西。
白岑忧心忡忡的站在门口,与名珏说道:“兄长若是一直如此,该如何是好?”
名珏摇了摇头,叹道:“小人也不知,这是第一次,皇上竟然选了别人,没有选王爷出征,想必他心里应当十分不痛快吧,若是李小姐在,或许……”
说到这里,他就沉默了下来。
白优领了命后,倒是也立刻点了兵出了城,紧赶慢赶的去了边疆,但此时,城池已经被对面攻下来了一座,他们虽然趁着敌军兴奋时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这之后,却是连败,又是丢了两座城池。
而此时,也不过才过去了半个月而已。
消息传过来时,所有朝臣都叹了一口气,没有什么意外,只有皇帝,看着战报,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在早朝上发了火:“他们是怎么打仗的?区区西疆,那么多将领,竟然守不住吗?朕养着这些废物做什么?啊?!”
下面一个大臣打着胆子站出来道:“皇上,将军们征战这么多年,从没有打过这样的败仗,已足见他们的能力,但有道是,军令难违,若这上面的指示出了岔子,他们纵使再有能力,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这话说的直白,可谓将矛头直接指向了白优。
皇帝的目色变得更加恐怖,“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优儿的问题?”
他的眼神简直压的人说不出话,那官员也便没有再说什么。
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实在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但他们的君上,却真的犯了糊涂,硬是为了扶持白优,而要压下所有的议论,甚至葬送了多少的百姓。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没有人再上前,只全部都一脸的坦荡,虽未言,意味却很明显。
皇帝气的青筋暴跳,纵使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些数,但还是不愿意承认,也不想再去打压自己的长子,反涨了白蔹的气焰。
在这样诡异的沉默中,最后将其打破的,还是一份战报。
“报!西疆再下一城,我军溃不成军,仁王请求支援。”
溃不成军?
这几个字直直敲在皇帝的心头上,让他的眼前有些发黑。
已经下了三城,再之后便是有天险之称的锦山城,若是连这都破了,只怕很难打回去了。
意识到天盛可能彻底失去这几座城后,皇帝再也撑不住,直接昏厥了过去,跌下了王座。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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