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事将青娘从出生到如今的事都调查的明明白白,送到了李京墨的手上,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不过这样也好,你退下吧。”
李京墨将东西放在了一边,抻了个懒腰,便觉得有些困了,果然是起的太早了。
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已经是黄昏了,现在睡,只怕半夜也便醒了,李京墨揉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后,便走了出去,打算去花园里散散步,等吃了晚饭看会儿书再睡觉。
走了一圈回来时,却正看到周管事在门口探了一下头,似乎是在找自己,便问道:“怎么了?”
周管事怔了一下,立刻转过头,对着李京墨一揖,“小姐,门外有客,是齐宣的夫人。”
齐宣的夫人……
李京墨想了一下,想起这位是此前那位帮着丈夫求官的,便道:“让她进来吧,好茶供着。”
李京墨先去了客堂等候,不多久就看到齐夫人走了进来,她身上穿的,已经不是破了又补的粗布衣裳,虽然面料看着仍很普通,但看着已经是十分体面了,也衬托出了她的气质。
齐夫人端茶敬了李京墨,笑着道:“此前的事,还要感谢小姐才是,之前一直忙着,倒是没有空出时间来与小姐道谢,今日倒是得了空闲,还望小姐莫怪。”
李京墨笑道:“我理解,你家夫君升官,自然有的忙的,再加上你夫君又不是个会应酬的人,许多事,也确实少不得你去帮衬着。”
“小姐说的是,我家夫君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怎么都是不行。”齐夫人看着也是十分无奈,“若非有王爷多多照顾,只怕他即使升了官,也是从前被打压的模样,但我让他去感谢王爷,他也不去,只说什么做好了分内事就是感激了,实在是……”
确实倔的很,也太直了,不过白蔹也不是在意这些小节的人。
齐夫人又道:“不过这若是不感谢,我心里也实在是过意不去,因此才想着来问问小姐,不知是否有我能做的,去感谢王爷这一番好意才是。”
李京墨端着茶盏拨了拨,笑道:“夫人不必挂怀,有你今日这一番话,已经足够了,我会转告王爷的,王爷要的,也确实是你夫君好好做事,只要他能为百姓,为社稷出力,也就可以了,若是王爷一开始便图着什么其他的,也不会选择你家了不是?”
“这道理我明白。”齐夫人道,“可我就是觉得这心里……”
“夫人不必多虑,这次你夫君是对的,说起来,齐衡也快要去考试了吧?”
提起儿子,齐夫人的面上便多了一抹笑意,“确实是,快了,再过些时日也便是了,只是不知这孩子,究竟能不能考上。”
“他聪明,不必是个童试罢了。自然是能的,夫人不必担心。”
李京墨陪着她多说了些话,便送着人出去了。
晚上吃过饭,她就如计划的,看了会儿书便睡,倒是一夜无梦,睡的十分舒服。
次日午后,她等着白蔹回来后,便去找他将齐夫人的事说了。
对于齐夫人的心思,白蔹也是置之一笑,不过说起这考试,他倒是想起了一事,“今日的考试,只怕不会顺利,童试便也罢了,但如乡试、会试,只怕要不干净。”
李京墨心念一动,“你的意思是?”
白蔹道:“今年也是巧了,许多高官贵族家的公子要考试,不作弊是不可能的,不能这人多起来了,消息也就传了出去,不少有钱的商户或者小官,也捐了钱,打算买个名额,只怕这次考试,除了那些内定的,就是谁出钱高,谁能进了。”
李京墨忽然想到此前在集市上遇到的那位大婶,她家儿子似乎还是个神童吧,也要参加乡试的,不过她家是肯定出不起这么多钱的,这好好一神童,不就被耽误了。
这也不过只是一例罢了,还不知这天下有多少这样的人呢,也有不知多少人,在这个尚武的国家里,就盼着这条路能出人头地呢。
只是想着,李京墨便觉得气氛,“你不打算管管吗?这件事若是做的好了,在寒门子弟的学子中,你的声望可是会提升不止一星半点。”
白蔹沉声道:“只怕不好管,这样的事每年都有,若是牵出来,指不定会连累多少人,我人脉本就少,这一动,只怕就牵连整个朝廷,比此前的盐价一事,还要严重。”
“那就这样不管了?”
“自然不是,该管也是要管,让他们有了些忌讳,多少能放一些人进去。”
李京墨觉得有些生气,“怎么能这样,若是不管,只怕以后,还不知有多少有真才实学的人被挤在门外,王爷你既然有为民做事的志向,这种科举大事你不管,那还管什么?只管和白优斗争吗?那你和历史上那些同室操戈,闹的朝堂民间都不安生的皇子们有什么区别。”
白蔹怔了怔,还没有说话去解释,就见李京墨瞪了自己一眼,便气呼呼的走了。
名珏在旁边听得肝都颤了,这大约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白蔹的面,与他说这样忌讳的话的同时,还把他这样不客气的给骂了一遭。
“王……王爷。”控制住自己有些变形的声音,他继续道,“李小姐只是太过正直率真,王爷您不要生气,她也不是故意的,也不懂朝堂上的这些是非,您……”
抬手止住了名珏的话,白蔹叹道:“本王没有气,你让叶谨看着她,不要让她自己跑出去管这件事。”
“是,那王爷您……”
“本王出去走走,顺便想一下这件事,今日的话,你不要传出去。”
“是。”
名珏看着白蔹离开的背影,忽然发现,他家王爷似乎,真的有些变化了,而这些,好像也全部都是源于李小姐。
挠了挠头,他对这些也没有什么经验,便暗自嘀咕着,去隔壁找叶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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