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李京墨》第275章 因为愧疚

    皇帝看着她,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接过那丹药吃下了,而后叹道:“连你都看出来他们两个是要做什么了?还是你已经知道了?”
    李京墨顿了顿,还是老老实实道:“这桩事,王爷在调查时,臣女也曾多有参与,因此多少知道一些。”
    皇帝就着茶水咽下了丹药,问道:“你知道什么?”
    李京墨微微抬了头,看着他道:“其他的,皇上只怕知道的已经比臣女还要详细,臣女只知道,曾去探望过的张奶奶和他孙子,此时还在等着盐价下降,好买了盐欢喜的过个年。”
    “是吗……”皇帝的神情有些恍惚,垂下头沉思了良久。
    再抬头时,他看着白优,眼中带着厉色,“优儿,你可知罪?”
    “父皇?”白优有些错愕的看着他,“父皇还什么都未问儿臣,怎的就问出了这样的话?”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帝神色有些疲惫,“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吗?还是你当朕真的聋了瞎了盲了?当朕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父皇?”
    “优儿,许多事情,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有些事,它就是不能碰的啊,你怎么就不明白。”
    皇帝有些痛苦的拿着手指向他,“你怎么就让朕这么失望呢?”
    白优抿紧了唇,硬着脸道:“父皇,儿臣不愿认同您的话,儿臣确实只是贪图财富,一时被利益蒙了心,但是其他的,儿臣都不知道。”
    “不知道?”皇帝气笑了,“你真的不知道?你会不知道盐价对于百姓有多重要?没有你的允许,你底下的人会接连做下这样的事?你竟然还跟朕说不知道?”
    白优咬了咬牙,便想要反驳,但皇帝先他一步道:“你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配做这太子,身为储君,连盐价究竟是多么重要的东西都不知道,连手下人做什么都不知道,朕以后,如何还能将这国本传给你?”
    白优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惶恐,也没有了方才的硬气,“父皇,您不能……”
    “不能什么?为什么不能?”皇帝看着他,眼中的痛意更重,“就为了这盐,普通百姓连个年都不能好好过,你如何对得起你的子民?你竟还跟朕说这样的话?”
    白优摇着头,跪在地上扯住皇帝的袖子,“父皇,您真的不能,我可是您的嫡子啊,我……我都认,我什么都认……父皇,您不能废我的太子之位啊父皇。”
    皇帝眼中的失望之色更重。
    一把挥开了白优的手,皇帝咬住了发抖的唇,闭了闭眼道:“传朕旨意,念在太子白优仅是受奸臣蛊惑而犯下过错,着废其太子之位,贬为仁王,逐他出东宫,年关过后,便迁往冀州。”
    “父皇!”
    白优目眦剧裂,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没有想到,皇帝竟然真的会废了自己,他之前明明对自己那样宠爱的。
    皇帝似乎是真的硬了心肠,没有去看他,继续道:“丞相李昭贤,贬至户部去感受民情,其他官员,都交由蔹儿去酌情处办,此事,便到此为止。”
    “父皇!”
    “来人!”皇帝陡然大喝了一声,“将白优逐出皇宫,着其闭门思过,非招不得出。”
    门外的侍卫立刻应声而进,不顾白优的哭喊,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寝殿门被侍卫关闭,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皇帝重重喘了两口粗气,扶住了有些眩晕的额,看了看站在那里的白蔹,苦笑道:“你是不是对朕有些失望?”
    白蔹没有说话。
    皇帝道:“朕也很想做个果断的君王,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但是,朕也是个父亲,你们都是朕的儿子,不管哪个出了事,朕总归,是舍不得去罚的,蔹儿,你就当是看在朕身子不好的份上,让这件事,这样就算了罢。”
    李京墨微微抬了眼看向白蔹,见他面色越发的沉,不由的有些担忧,刚想说些话时,就听他道:“儿臣明白了。”
    皇帝松了一口气,“其他人,你想怎样处理就处理吧,朕都不会再插手,不过记得,要顾全大局,明白吗?”
    “是。”白蔹淡淡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李京墨,“既然此事已经了结,儿臣便带着京墨出宫了。”
    “好,你二人去吧。”皇帝看向了李京墨,笑了一下,“你有空,便多哄哄他。”
    “是。”
    李京墨面上微微泛起了薄红,向皇帝行了一礼,便跟着白蔹退了出来。
    外面有些凉,李京墨一离开温暖的寝殿,便打了个一个哆嗦。但下一瞬,一件带有某人余温的衣袍,便披在了她的身上。
    李京墨轻轻拢住了衣袍,轻轻道:“谢谢。”
    白蔹轻轻“嗯”了一声,“你方才在里面时,是不是在担心本王会拒绝?”
    李京墨看了一眼他的面色,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迟疑了一下后,才点头道:“是,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的。”
    “可不答应又能怎么样?”白蔹讥讽道,“他都已经下旨了,天子都已经开了口,本王一个做臣子的,又能如何?”
    这话听着有些让人心里不舒服。
    李京墨想说皇帝并不是这样想的,但是却说不出口,从那日白蔹做面起,李京墨就知道他小时候并不受宠且被欺负过的事,此时再帮皇帝说话,实在不合时宜。
    两个人沉默着上了马车,街道两侧已经歇了灯,整个街都几乎是空荡荡的。
    李京墨向外看了一眼,忽然问道:“皇上为何忽然便决定要直接治白优的罪了,他一开始,似乎是想与你们说些什么的,那失踪的证人们,都没有派上用场。”
    白蔹淡淡道:“无非便是被你那张奶奶的话给触动了罢,因此使他对百姓的愧疚,终于多过了想要包庇儿子的心。”
    李京墨一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对百姓的愧疚,竟然也只是值那一点的包庇吗?这个皇帝,有时候真是让人失望的格外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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