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都没有再等出来人,皇帝心中十分失望,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捏着那份名单,他陷入了沉思。
外面的日头已经高高挂在了天空,差不多到了午时,皇帝连一口茶都没有喝过,气了一整个上午,此时看着这群没用的大臣,心底也越发觉得疲惫。
白蔹看了他一眼,站前道:“父皇,既然其他人不愿意站出来,那儿臣,便来一一点名吧。”
皇帝一怔,来不及阻止,就听他朗声喊道:“白优、李昭贤,你二人为主犯,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上来便点了这两位的名字,所有大臣都是一惊,包括皇帝。
除了惊以外,皇帝心里更是觉得有些愤怒,觉得白蔹太过无情,怎能就这样拉出他的兄长来。
白优和李丞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了一抹惊骇,随后便同时看向白蔹。
白优道:“蔹弟,本宫好歹是一国储君,你直呼名讳,是否不太妥当?”
“你做下这样的事,竟然还知道自己是储君?”白蔹冷冷看着他,“储君都是这副德行,我天盛,又该如何?”
“你!”白优伸出了手指向他,却立刻停住,收回了手挑衅的看着他,“你口口声声说本宫参与此事,可是真的有证据?”
“当然。”白蔹轻轻勾起了唇,“皇兄,你该不会连你的账本丢了,都没有发现吧?”
白优一怔,下意识回忆了起来,他这几天都在外面和紫烟介绍的几个女人厮混,倒是真的没有回到东宫,但,即使是白蔹的修为,想要进去偷东西,也实在是难事,不可能办得到,那账本……
他阴冷的盯着白蔹,目中闪烁了许久,缓缓道:“账本?你若是弄了个假的来诬陷,那本宫且不是没的说了?”
白蔹气定神闲道:“皇兄放心,那账本上有皇兄亲笔签字,还有你的印,如今,已经在父皇的桌案上摆着,你还要抵赖吗?要不要说两段给你听听?其中似乎有某一日你去东市亲自收进奉,却遇到抵抗,什么都没有收到的事?”
白优一怔,这他记得,确实有这件事,接下来白蔹又说了几桩记录,都是他亲自看过的,如此,已经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白蔹确实有账本,虽然不知道那账本是怎么没的,但是,那名单也定是写了自己,皇帝也已经看到了。
咬了咬牙,他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想着该如何是好。
但白蔹哪里会给他想计策的时间,继续道:“你既然无话可说,那便是认了罪,你可知道,身为储君犯下这样的错,会面临怎样的处罚?”
白优确实有些被吓到,心里已经想不出东西了,就在他要招供出来一切打算向皇帝求饶时,李丞相忽然道:“王爷,您口口声声称我二人是主犯,那这,可是有证据?”
“这还需要证据?”白蔹讥讽的看着他,“本王倒是很好奇,这朝堂之上,除了皇上和本王,竟然还有人敢驱使你们?”
这虽然是一件谁都知道的事,但李丞相却是打死不愿意承认的,“王爷这话便怪了,为何我二人便不能被迷惑呢?何况王爷你的那账本,似乎也并不能算作什么,伪证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白蔹冷笑:“若是有这样的人才,还请丞相指出,本王很想认识一下,不知是那位迷惑了两位,也不知是哪位伪造了那本账本去让这些事情都针对堂堂太子爷?”
“还有。”白蔹阻止了想说什么的李丞相,继续道,“若是真的是针对太子的,那此人又是为了什么?还请丞相解答。”
李丞相不甘示弱的冷哼道:“王爷这话怕是错了,是你在怀疑太子,应当由王爷你来解释这些,来证明太子有罪,否则,您又为何要说他有罪?”
他话说的蛮不讲理,但是却不愿意退让。
白优听的糊涂,但是也知道暂时僵持住了,只要让皇帝迷糊起来,自然也便可以了。
皇帝其实没有听进去什么,只是在听他们在吵着,脑袋发疼,眼见他们还要吵,忽然发声呵斥道:“够了,堂堂王爷和丞相,吵的像是个市井无赖一般,你们当这里是哪里,菜市场吗?”
他拍了拍名单和那些证据,正了色道:“证据都在此,确凿真实,你们也便不要抵赖,做了什么,不如老实交代。”
他盯着白优,抓起那账本道:“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白优心里有些挣扎,不知该怎么样才能讨的皇帝一丝心软。
看了一眼丞相,到了这种关键时候,他就又没有任何回应了。
白优咬了咬牙,甩了衣袍跪在地上,“是儿臣的,不过,儿臣不是主犯,是受了人蛊惑,儿臣不知这盐价涨了会有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林家一案和李四一案,还请皇上明察。”
左一句不知道,有一句不知道的,只认了一个贪财的罪,其他的,倒是一概不承认。
白蔹向皇帝看去,见他神色微微有所松动,心里不由得一寒,知道皇帝这是打定主意抱臂白优了。
咬了咬牙,他也跪在地上,朗道:“父皇,年关将近,众亲王和将军侯爷们马上就要回京,若是知道了这桩事,只怕会耻笑朝廷腐败,边关将士们,又如何会心甘情愿的为这样的朝廷卖命镇守边关,父皇,请您一定要严惩这些蛀虫,不要放过任何一个。”
白优也仰着头急喊道:“父皇!”
“够了!”
皇帝红着眼眶狠狠掀了桌子,看着底下的两个儿子,心里隐隐在作痛,一股气血涌上了大脑,让他终于是将那口血吐了出来。
“皇上!”
周围满是内室和大臣们惶恐的喊声。
皇帝看着他们的神色,甚至看到了一部分惊喜的脸,让他心口一痛,终究是彻底晕了过去。
“退朝,退朝。”
白优急切的喊道,立刻过去扶住了皇帝,将人向后面带去。
潮廷之上乱做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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