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京墨在府中护着她们,再加之叶氏和两个丫鬟本就柔弱,王夫人很是轻易便让人抓住了她们关进祠堂,随后便将李京墨与白蔹私奔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此时尚不知这一切的李京墨,还在与白蔹一起四处找着青蒿,本该是寻常的药材,到用时却这般难找。
找了大半的院子,仍没有看到青蒿的影子,而外面派来烧城的人,已经派了重兵包围住了整个城,将此地封禁,霜衷悄悄潜出去查探过,外面为首之人就如名珏所猜测,是太子的人。
“真是可恶。”名珏捏了捏拳,“我家王爷从不曾主动去招惹那位太子爷,他倒是时常暗中算计,招招都要我家王爷的命。”
“如今说这么多有什么用,等平安回去了,再想办法回报他一下便是。”李京墨冷冷道,“他做下的坏事越多,留下的痕迹便会越多,届时自然有反将他一军的机会。”
“李小姐说的是,我要好好注意一下才是。”
名珏瞬间充满了斗志。
白蔹踹了一脚后堂的门,有些不耐道:“还是没有,下一家。”
名珏和李京墨应了声,便打算和他一起离开。
就在他们要从后门离开时,李京墨不经意间瞥到了方才被白蔹踹开的后堂一角,里面冒出的一株绿植,顿时便吸引住了李京墨所有的目光。
“等等。”
她来不及多说,匆忙走去拉后堂的门,在发现无法打开后,便学白蔹,直接粗暴的将门踢飞,迈进了年久失修的堂中。
满地的青蒿顿时映入她的眼帘,让她喜出望外。
这座废弃的院子也不知多久未有人来打理过了,就连这后堂的屋顶都塌了大半,也不知是什么造成的,地面也长了一片霉,满是泥土,但也因此,长出了满堂的青蒿。
“这是……”
白蔹和名珏此时也凑了过来。
李京墨惊喜道:“正是青蒿,名珏,你快去找县令多要几个人,采摘好青蒿我们便可救人,届时也便不必烧成了。”
“是,我立刻便去。”
名珏显然也十分欢喜,话未说尽便已经跑了出去。
不多时,县令就带着十几个衙役来到了这座废院,再与李京墨确认采集方式后,便安排了衙役们采集,李京墨和白蔹也加入了进去,加快了采集进程。
仅过一个时辰,他们便采集了许多的青蒿,李京墨也不再耽误,立刻寻了一间药局进去,找齐了所需药材后便开始炼丹药。
好在药材都是常用的,丹药并不要多久便可以炼制。
在县令和白蔹带人采集好所有青蒿时,李京墨也炼制出了第一批丹药,让县令先给一些症状严重的病人服用。
此药并不是立竿见影,要吃过几次才有作用,但在李京墨一再保证没问题后,县令也放下了心,着人去和城外的人交涉。
未几,去交涉的师爷便铁青着脸出现,压抑着怒火道:“对方拒绝了,并当着我的面下令烧成,此时已经在筹备柴火。”
“什么?”县令拍桌而起,一把揪住了师爷的衣领,“你没有告诉他们瘟疫已经治好了吗?”
“已经说了。”师爷道,“但他们态度强硬,我甚至谎称已经有病人痊愈,但是对方却说……”
“说什么?”
“说我们是因害怕而故意撒播谣言,还说即使错烧也不放过,左右便是不承认这疫病已经治好,铁了心要烧成。”
“他们……”
“他们明显是冲本王来的。”白蔹冷冷道,“此次烧城若是能就此杀了本王,那便是他们赚了,若是不能,也能给本王扣一个罪名,更坐实先前本王滥杀无辜的谣言。”
“竟然为了这样荒唐的事,便要让这么多的百姓丧命?”县令难以置信的吼道,“他们到底把百姓的命当什么?那知州一手遮天,鱼肉百姓,死了反倒有人为他说话,但这一城的百姓,他们竟然就觉得如此不值一提?”
白蔹淡淡看了他一眼,“若是他们眼中有这些,从一开始就不该动用国库,导致赈灾时缺金少银。”
县令气的浑身发抖,但对于这些事,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又能做什么?
挣扎了片刻,他似是下定了决心了一般,看向白蔹,“王爷,若是有证据,您可能为这里的百姓做主?”
“这是自然。”白蔹道,“若是无此心,本王也不会来此搅这趟浑水,怎么,你有证据?”
县令就沉默下来,似乎仍在犹豫。屋中的人都没有多做催促,因为这个决定确实难下,一个不小心,也许就会招致杀身之祸,若是所托非人,更是会后悔终生。
良久,县令长长一叹,终于开口道:“下官这里确实有些证据,只是不知能否起作用。”
白蔹道:“你且说来听听,有没有用,怎么用,是本王的事。”
“是……”
缓缓答了一句,县令仍是犹豫了许久,才再次鼓足了勇气开口:“下官一直都想找机会上诉,也一直盼着有将这些人拉下来的一天,但下官一直都不敢,也一直在煎熬着,倒不是因为害怕,实在是不想牵连家中妻儿老小,在初次知道王爷身份时,其实下官便曾考虑过,但怕王爷与那群人同流合污,便什么都不敢说,不过王爷一心为民,不顾病躯亲自跑遍城中寻找青蒿,再加上此次烧城一事,终于让下官有了决心,就算为此赔上性命,下官也没有遗憾了。”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他继续道:“其实,此次黄河决堤,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人为?”名珏看了白蔹一眼,“先前我家王爷去查看过河堤,也曾看出过一些问题,只是正好遇到刺客,中断了调查。”
“王爷能察觉此处,下官便可放心说了。”县令一脸沉重,“其实,这些全都是因知州中饱私囊,将原本修河堤用的青石,全部换成了煤渣,导致河堤多次修补不成,还因此延误工期,使当时修堤的无辜百姓因此死伤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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