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皊竹银鸦》Chapter.326 刺客之刃

    杰森的生日聚会，众人一直闹到了大半夜才算结束，临走时顺便也收拾了房间里的残局，这才准备各自离开。
    道别之后，两边的人都从不同的路线离开。凯和白皊竹等人从正门离开，然后杰森和格兰特他们才从酒吧的后门从另一条路线离开。因为格兰特提前下达了严苛的命令，所以今晚，杰森所负责的这片区域内不会有任何一个与今天这些事无关的黑隼人员出现。
    毕竟，没有一个黑隼的成员会想要在黑隼的二把手、黑隼首领的心腹，还有另外两位王牌队长的这里触霉头。
    格兰特和杰森站在酒吧的窗边，往外面的街上悄悄地张望着。目送着凯和白皊竹等人远去。与此同时，一直跟在凯的后方的白皊竹似乎是察觉到了来自身后不远处的视线。她扭头望去，能看到的只有身后那家酒吧的一扇玻璃窗。
    夜已深，天色已晚。即使街道的两侧有路灯照明，而且时不时还有亮着车灯的汽车从路上经过，她也看不清楚那扇窗户后面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那家酒吧的那扇窗户后面一定有人在看着他们。而且，那个人，或者说那些人当中，一定有杰森的存在。
    这样笃定着，于是白皊竹扭过头看着那扇窗户的同时，还伸出了手，对着那扇窗户的方向稍微挥了两下。站在窗户另一头的杰森注意到了白皊竹的动作，有些惊讶于那个小丫头敏锐的感觉。然后，也鬼使神差地举起了手，对着她和小伙伴们离开的方向轻轻挥了两下，才放下手继续看着他们离开。
    同样对此感到惊讶的还有一旁的格兰特。他先是看了看窗外远去的几人，尤其是将视线在白皊竹的后背上多停留了几秒后，才挪下来重新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杰森。和凯一样的海蓝色眼睛里透着些许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还有仿佛看穿了什么的敏锐。
    直到他们完全离开了杰森管辖的这片地区之后，这两人才彻底放下心来。而此时，艾瑞斯和杰德，还有晨心早已经去酒吧的后门等待他们了。格兰特提醒了一下身旁的同伴，说道：“时间不早了，既然他们安全离开这里了，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好。”杰森点点头。两人锁好了窗户，转身离开了酒吧走进了通向后门的走廊，准备从酒吧的后门离开。在即将走到后门的时候，格兰特突然拉住了杰森。后者立刻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对方：“怎么了？”
    格兰特看着他，神情严肃：“杰森，有一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确认一下。”
    “什么事？”杰森同样以一副认真的神情看着对方，语气中还带着些谨慎，双手抱臂环在胸前的动作更是透露出了几分警惕心。格兰特看出了他有所地方，但也不恼。这样的反应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或许，杰森已经看出了自己想和他说的事到底是什么样的事。
    既然如此，就用不着遮掩了，倒还省事。格兰特本就是一个不喜欢说废话的人，他开门见山直接就抛给了对方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先不说白泠槿那支队伍里的其他人，光是说那个叫白皊竹的小白兔。现在的你，应该……哦不，肯定是已经没办法对她下手了吧。”
    不出所料的，格兰特一抛出这个问题，杰森的脸色就变了。原本还带着谨慎的眼神中又暴露出了显而易见的警惕和地方。对方的这个问题虽然问得平淡，但是说是问题倒不如说是格兰特已经完全笃定了这一点，才会向自己进一步求证。
    杰森抬起头狠狠地瞥了他一眼。昏暗的走廊里那双祖母绿的眼睛闪烁着带着几分狠厉的寒光，这让这双眼睛的主人在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对威胁自己的敌人蓄势待发的野狼。
    因为小时候那段流浪了四五年的生活经历，杰森的狠劲和痞子劲可是出了名了，而且完全不限于黑隼这么一块地方。别说是其他的黑隼成员了，有时候甚至连身为二把手的格兰特，都会因此让他三分。
    就好比现在——有那么一瞬间，格兰特甚至被杰森这种带着威慑性的眼神给吓了一跳，甚至开始觉得当初就不该给他取“红鸟”为代号，而是改成和狼有关的代号来称呼他或许比“红鸟”这个代号要恰当得多。
    “格兰特，老子有话说在前头，先提醒你一下。以后但凡和那只小白兔有关的任务别让我来做。她是阿姨的女儿，我以前答应过她，如果以后能见到她的女儿一定会好好关照她，所以我不会对她动手了。”
    杰森语气冷厉，带着显而易见的命令口吻，看上去根本不在意格兰特从等级上来说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事实，“也别让我知道组织里的其他人对她动手的事，如果让我发现了，我不介意拿他们开开刀。谁敢动她，我就找谁的麻烦，哪怕是你这个二把手也一样。”
    “我不是在和你谈条件，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打算。你知道我向来都是说得出，做得到。”
    面对杰森带着几分威胁和挑衅的警示，格兰特的神色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气恼也没有怀疑。又或者准确的说，杰森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对对方摆了摆手，示意杰森冷静下来好好听自己把话说完：“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你放心，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而且，我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杰森同样感到意外，先前的威慑感也收敛了不少：“你是说真的？”“当然是真的。我现在看你和那只小白兔的相处模式，已经不仅仅是朋友和后继者这样简单的关系了。”格兰特点了点头，见杰森没了之前剑拔弩张的气势也放松了下来，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一个有些欣慰和羡慕的笑，“刚才你们的那番关于你的过去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小白兔的母亲，也就是你说的那个阿姨，她是改变了你人生的人，所以你很重视她，将她视为家人，而现在你遇到了她的女儿。现在你对她，就像是对待你的家人。”
    “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的家人动手的。”说着，格兰特走上前去，稍稍用了些力气拍着杰森的肩膀，像是某种承诺，“我也会尽我所能让组织里的其他人不去招惹那只小白兔的。不过，你自己也要多多注意，别表现出不对的地方让人，尤其是让黑曜抓住了把柄。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黑隼的人，而她是联盟的人，是我们的敌人。你现在和她的关系还有交集，要是被发现了，就和通敌没有两样了。”
    杰森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了几分：“这我不否认。当前的情况我的确是会多多注意，不会暴露什么破绽，但是今后会怎么样，可不一定。”
    他依旧记着他之前在生日上许下的愿望。当白皊竹问及自己的生日愿望时，杰森只是笑了笑告诉她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是，不能说出愿望，却不代表写下来愿望也会失灵，于是他便用手指将自己的生日心愿写在了小白兔的掌心里——回家。
    这是他的心愿，亦是他对故人和今人做出的承诺。
    格兰特听闻，将视线重新放在杰森身上许久。沉默了片刻后，他放轻了嗓音，说道：“我知道，你和烟风一样，本来都不应该是属于这里的人。虽然现在你的做法和想法都已经能算得上是叛徒了，但是我帮了你这么多，也没资格说这些。”
    “事先提醒你，只要你还在黑隼一天，你就还是属于黑隼的人。但是，如果以后哪一天你下定决心想走，我不会拦着你，也不会告密。但最终能不能离开这里，就全看你自己了。祝你好运”
    说完，格兰特便率先一步走向了酒吧的后门。而他刚才说出的这番话却让杰森大为震惊，愣在了原地站了许久后才回过神来离开酒吧。而此时，格兰特已经和杰德先行离开，艾瑞斯也已经护送着晨心回去她们的住处。杰森四处张望寻找无果后有些无奈，便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另一边已经离开的格兰特和杰德走在街上。突然，杰德突然拽了拽身旁的格兰特。格兰特疑惑地扭过头以询问的眼神看着杰德，而杰德只是示意他不要声张，然后就藏在了路边的巷口，指了指对面的街道——
    对面的街上有五个熟悉的人走在他们的前面远处，而这五个人，之前在杰森的生日会上他们还见过。但是杰德要格兰特注意的并不是凯和白皊竹他们五人，而是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藏在巷口阴影处的人影，一个有着黑色猫耳朵和猫尾巴的银发猫人少年。
    那个人正是银鸦。今天在凯带着白皊竹等四个女孩子出门去参加他们口中所说的一个重要的朋友的生日聚会后，银鸦在西郊别墅里收拾了一会儿后便外出狩猎。现在，刚刚在这附近结束了狩猎活动的他，顺着五位同伴的气味悄悄地跟在了早已离开了酒吧的他们的后面。银鸦一直都躲在阴暗处，远远地跟着，观望着。或许在一般人看起来这像是跟踪，但实际上，那是银鸦不放心晚归的同伴，所以远远地跟着确保他们的安全。
    而他的这个意图，也被另一边正在观察他的格兰特和杰德敏锐地察觉到了。就在这时，街对面站在巷口的银鸦仿佛是注意到了什么，转身就朝着小巷的深处快步往前走，很快就没了踪影。
    “看来我们被发现了。”格兰特微微蹙眉，但是眼色中却露出了几分赞许，“我们藏在这里观察他也没多少时间，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到有人在偷窥自己。作为猫人，他的直觉简直敏锐到过分。”
    “格兰特，那个小子我以前见过。”杰德突然插话，“虽然有那么几年没见到了，但是下次，如果遇到了和这小子有关的任务，务必要让我再去会会他。”
    于是，便有了三天后这次夜巡中发生的事。
    三天前是杰森的生日，所以无论是格兰特这边还是凯这边都没必要像平时对抗时那样紧张，都能够和睦相处。但是现在，回归了平常的日子，该对立的时候，他们作为驯兽师联盟和黑隼的人依旧是打得不可开交。
    原本今晚只是凯、凯特和白皊竹，还有难得愿意与人组队的银鸦一起，外出狩猎的同时调查一些情报，结果，今晚只有四个人组队的他们，却意外地遇上了杰德和格兰特。
    人数上四对二，然而这并没有让人数比对面多出了一杯的联盟小队捞到多少好处。格兰特和杰德，一个是黑隼的二把手，一个是黑隼的王牌刺客，这两个人强强联手，对于四人来说，他们才是有优势的那一边，而且还是压倒性的优势。
    尽管四人的配合很是默契，战术也的确谨慎，但是因为实力差距，凯、凯特和白皊竹先后被格兰特和杰德击败。三个人刚从地上爬起，就被格兰特用手里的枪口对准了威胁道：“接下来可就没有你们什么事了。乖乖在一旁看着就好，我这次可以放你们一马。”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他扭头看了唯一一个还在与杰德对峙的银鸦，恍然大悟，警惕起来：“所以，这次你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银鸦。控制住我们，只是为了不让我们去帮助银鸦。”
    “不愧是白泠槿带出来的小队长，头脑不错。”格兰特赞许道，又一次示意他们待在原地不准轻举妄动，然后就看向了不远处的杰德，“好了，现在你们熟人见面，就好好叙叙旧吧。”
    不远处还在与银鸦对峙的杰德听了这话后分出心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回应对方：“白泠槿的小队成员也不过如此，眼镜蛇你还说他们很强。”
    “不见得。”三个冷漠的字落了地。杰德的注意重新回到了站在面前的银鸦身上，被遮挡在面具背后嘴角微扬：“我倒是看你有点眼熟。”
    “我对你不眼熟。”银鸦冷冷地说着，看着杰德打破了两人对峙的局面，拔出三指叉率先对自己发起了袭击。银发的猫人少年面对黑隼王牌刺客的攻势，不躲不闪，就这么站在原地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匕首，正面迎击。三指叉和匕首在夜里微凉的空气中碰撞，银鸦的脚跟一动不动，就连身体也未曾晃动一下，就这样拦下了杰德的攻击。
    杰德手持三指叉与银鸦陷入胶着。此情此景，她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不错，跟当年一样。”
    “当年？”这个词语让银鸦有些疑惑，但是手上却没有撤去丝毫的力量，“我以前见过你？”
    杰德突然想起了关于银鸦失忆的情报。原本她以为这只是一个假消息，但是现实告诉她这是真的。看来这傻小子是真的失忆了。她在心里暗道了一句，便重新与银鸦持械打斗在一起。说实话，这和她两年前第一次遇到银鸦的时候相比，简直太像了。
    两年前的时候，银鸦还是一个习惯了孤身出高危任务的联盟成员。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遇见过凯和白皊竹。那天夜里，他为了调查某些自己一直在意的事情而一人外出。在路上，他察觉到了有人。猫人灵敏的嗅觉让他闻到了周围有不寻常的气味，但是他装作没发现，一边继续查找一边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以免打草惊蛇。
    调查又持续了一段时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发现那个跟踪者依旧没有离开，但是也没有跟进一步的举动，向来是躲在附近暗中观察自己。银鸦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有什么样的目的，这样他也没法继续专注于手头的调查。于是，他干脆停止了调查，并变成黑猫的原型，一路潜行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才停下来。
    “出来，我知道你在跟踪我。”
    “真是没趣。”
    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女生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绿衣脸上戴着面具的黑发少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时他碰到的这个人就是杰德。对方隔着面具打量着猫形的自己后，饶有兴致地说道：“看起来是一只迷路的野猫啊。”
    银鸦立刻变回了人形，语气神情依旧冷酷，十五岁的年纪便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势：“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我的目的就是玩玩。”杰德的语气漫不经心。不过银鸦知道她说的“玩玩”并没有那么简单：“但如果我的调查对你们有所影响，你肯定不会继续玩。”
    “什么影响？”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那就来玩玩吧！”话音刚落，杰德便拔出了自己的三指叉朝着银鸦冲了过去。银鸦同样也拔出了自己的匕首。两人就这样战斗到一起。刀光剑影的情况持续了片刻后，银鸦横过匕首个将刺向自己的三指叉挡在眼前，紫色的瞳仁中倒映着对方脸上那张面具，极其肯定地道：“我应该认得你。杰德·霍纳，黑隼最强的刺客。”
    杰德挑了挑眉：“居然认得我，真是意外。”
    “我敢一个人行动总得多知道点东西。”话音刚落，银鸦突然抬脚朝着杰德的腹部踹去。杰德猝不及防挨了这一脚，往后退了一段距离。银鸦趁胜追击追了上去，两人又一次缠斗在一起。
    “你和我想的一样难对付。”
    “你也一样。”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杰德发现银鸦似乎会一些刺客和杀手才会用的招式，而且其中一些招式，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那时的杰德已经是黑隼最强的刺客，她自认为已经学到了刺客该学的所有东西，但是银鸦不仅使出了刺客和杀手才会用的招式，而且运用得似乎比自己更灵活，甚至有些招数，还是连自己都从未见过的招式。
    这也是杰德得到了黑隼最强刺客的名号以来，第一次觉得遇上了令人棘手的对手。冷汗从额头滑下，她咬紧了牙关，已经处于劣势的她觉得银鸦着实难办：“还真强。”
    “你也一样。”银鸦再一次说出了和之前一样的四个字。看准机会的他抓住了杰德的破绽，迅速挥下匕首，一招就打飞了杰德手里的三指叉。杰德一个没站稳便往后倒在了地上。当她抬起头的时候，银鸦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指在了自己的眉间，刀刃的寒光折射出猫人少年毫无感情波动的脸庞。
    “看来我这次运气不错。”银鸦喃喃自语着。就在这时，一枚飞镖打飞了银鸦的匕首。闻到了又一个陌生人的气味，银鸦不敢大意，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扭头看向不远处便是一声冷喝：“谁？！”
    看到那枚飞镖，杰德就很清楚到底是谁来了，立刻变得嫌弃起来：“为什么你每次都这种时候到来？！”“主角总是最后登场的。”话音刚落，格兰特便从一旁的树干上跳下来，挡在了银鸦与杰德中间。银鸦立刻警惕地后撤一步，顺势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握在手中，严阵以待。杰德看着如此装逼的同伴，越发嫌弃地小声逼逼道：“装什么装，还不是你在组织上受Boss优待。”
    格兰特装作没听到杰德的抱怨。他正了正脸上的面罩，上前一步看着银鸦，说道：“那边的猫人，你让我们走，我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银鸦看出来了，眼前这个蒙面的少年显然在黑隼有着很高的地位。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告诉过自己的，黑隼的二把手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岁。经过短暂的观察，他可以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师父说过的那个黑隼的二把手。对方显然没有战斗的意向，但前提是自己不会威胁到他们。
    他思量了许久，最终率先做出让步，将匕首收入腰间：“随意，你们也不是我的任务。”
    格兰特赞许地看了一眼银鸦：“你是个明事理的人。”说完，他便带着杰德消失在了阴影中。不久后，银鸦也离开了这个地方。之前被黑隼的家伙浪费了的时间，他要抓紧了。
    与此同时，跟着格兰特回去的杰德第一次有了一种不甘心的情绪。
    这还是她成为了黑隼的最强刺客后，第一次，遇到一个能够将自己逼入劣势的旗鼓相当的对手。
    两年后的现在，依旧是黑隼最强刺客的杰德再一次与银鸦狭路相逢。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的是杰德在过去受到了银鸦作为对手的刺激之后，便加强了训练，而这些年的银鸦同样也没有放松过分毫，依旧在师父的教导下成长。只是他已经不记得，眼前是他过去遇到过的第一个他认为难办的对手。
    此时此刻，两人早已经放弃了各自的武器，改为近身肉搏。即使是格斗体术，杰德和银鸦依旧能够打得能接难分。又一次进入了对峙状态，银鸦死死扣着杰森朝自己打出的那一拳，突然间双臂发力，双方又一次后退分开。
    “两年不见，你的身手越来越好了。”
    “你也一样。”银鸦说着，少见地拔出了自己的那把古唐刀。杰德微微一愣，过去她只见过银鸦用匕首，这把唐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旁的格兰特见此情景也皱了皱眉，随即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刀扔给杰德。杰德接过之后，两人再一次缠斗起来。
    银鸦显然是用刀的高手。他平时的确是习惯用短小精悍的匕首，但这不代表他就不擅长比匕首更长的唐刀。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这和一寸长一寸强相对应。“一寸长，一寸强”是指手持的兵器越长，攻击范围就越广，攻击威力也大；“一寸短，一寸险”是说手中的兵器越短小，就必须越接近对方才能进行攻击，打斗时行动更快速，承受更大的风险。
    但是对银鸦而言，武器的长短，带来的风险，于他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无论是匕首短刀还是这把他不会轻易使用的唐刀，他都能够发挥出他们最大的实力，用不同的方法抓住敌人的破绽，然后见血封喉，一招制敌。只是，那把唐刀，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的现在，银鸦都很少使用，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未曾见过，更多是见到银鸦身边的匕首。
    某种程度上，这也就意味着，当银鸦拔出那把唐刀的时候，才是他打算认真起来狠狠打一场的时候。
    “我很确定我以前见过你，而且也和你打过。”只是，银鸦并没有对杰德继续动手，只是说了一句话。杰德有些意外：“所以你记起来了？”
    “没记起，但有大概的印象，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况。”
    话音刚落，手持长刀的二人再一次兵刃相接。这一次的战况远比之前的短兵相接与近身搏斗更加激烈，让人紧张。一旁观战的四个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不过或许是不想继续纠缠，又或许是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这次的较量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只是在最后，银鸦在无意间使用了月山离曾经教过的那些刺客和杀手的技能，原本失忆的他，是不记得以前学过这些的。
    或许，师父教导的这些东西，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似曾相识的场面。杰德内心想着，率先后退停止了战局：“你是个很出色的人，希望下次交手还这么愉悦。”
    银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彼此。你让我记起来一些事，谢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格兰特还有凯和白皊竹，都看到了凯特正在暗地里拿拳头打树的画面。于是，今晚的这个小插曲，最终以杰德与银鸦打成平手，格兰特主动撤退，画上了休止符。
    回去的路上，格兰特看着杰德，问道：“那家伙的身手和你一样都在进步，即使是失忆了也无法掉以轻心。不是吗？”
    “没错。那个小子应该是唯一能作为我对手的人。”杰德点着头，摘下面具，回想起失忆时的银鸦使用起和第一次交手时一样的招式，嘴角上扬，“联盟的刺客，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