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自由佣兵西城苍火夏可兰》第390章 终焉的开始（一）

    西城苍火狠狠甩开卫斯理，拔刀将控制台砍得粉碎。但是这艘飞船用来发射最后这枚核弹的位置似乎并不在这里，西城苍火立刻透过玻璃看到又有一枚核弹离开飞船向地面飞去。
    “妈的！！”西城苍火咆哮起来，他发疯地四处寻找了一阵，忽然发现了一套用来维修飞船外部结构时用到的航天工作服。他立刻卸下IMA，穿上这套工作服向附近的气密舱冲了过去。
    你是要去干吗呢？
    卫斯理看着远去的西城苍火，满心疑惑。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勉强翻了个身透过身下的高强度玻璃观察着这个世界。
    你是想阻止这枚核弹吗？真是固执啊……不过那已经无所谓了，这个世界已经完了，我知晓了一切，设定好了一切，就这样死在这里吧……
    卫斯理慢慢闭上眼睛，听着飞船自爆的最后倒计时。忽然，他猛地挣开眼睛。
    “不对……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卫斯理看着下方的地球，任泪水冲刷着脸色的血迹，“对不起了，镰镰。”
    西城苍火狂奔着找到了一个气密舱，立刻启动工作服来到了飞船外。这种工作服可以让他在太空中存活，但维持不了太长时间。他找到正在坠落的那枚核武器，立刻用工作服本身的喷射装置加速追过去。
    倒计时结束，飞船在剧烈的爆炸中变成一堆碎片。西城苍火从这些碎片中冲出，直奔那枚核弹而去，终于逼近了那枚核弹。
    该怎么解除这个东西？
    西城苍火看着核弹外部的复杂结构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这种武器。
    最初在巴伦召开的会议中，巴伦的学者们并没有给出解除核武器的方法。只能阻止发射，或者中途引爆……
    那就砍爆它！西城苍火拔出龙齿！
    拉开一定距离进行攻击，然后立刻张开场能护罩进行防御，应该可以的！
    西城苍火深吸一口气，拉开距离挥刀斩出好几道斩切阵列。但是这些斩切阵列逼近核弹后，竟然被核弹周围一层透明的防护罩弹开。
    什么？西城苍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场能护罩，这枚核弹装备了某种能防御意念场攻击的装置！这枚核弹的设计者显然明白能力者的威胁，于是为了确保这个杀手锏的作用，专门设计了这种装置。如果第二艘飞船上的人负责研究能力者，那他们必然也有对付能力者的办法。
    西城苍火又试了几次，核弹的防护罩被削弱了一些，持续下去他可以毁掉核弹，但那时候也就也来不及了。
    该怎么办？只能是强行使这枚核弹偏离轨道，让他落在无人的区域。如何确定它的落点？我不知道……我该问谁？我又能联系到谁？
    西城苍火第一次感到这样无助：“妈的……”
    这时，西城苍火忽然感觉到上衣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工作服内还有一部分空间，他把手伸到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
    是夏可兰之前偷偷藏在他身上的追踪器。
    五分钟前，伊坦利安北部郊区。
    新罗马大部队已经撤离，但是庞培特意派出了一支能力者精英小队去追杀夏可兰等人。夏可兰丢掉了自己的电脑，科雷不省人事，还有战斗能力的只剩下黑子和梅尔，而梅尔早就身负重伤。新罗马的精英小队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并将他们围困在某座废弃的楼房里。
    梅尔安顿好夏可兰还有科雷，勉强微笑了一下说道：“求救信号已经发出去了，大天使的人一定会很开赶到的，我跟黑子出去跟他们周旋一下，你们俩藏好。”
    “外面很危险的！”夏可兰想挽留梅尔。
    “会没事的！”梅尔严肃地说道，“记住，藏好！”
    夏可兰看着梅尔和黑子离开，脸上满是泪痕。她还是想做些什么，但是电脑已经丢了，她的手机还在，求救信号刚刚发出去，现在该联系谁？
    跟波塞冬分别时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夏可兰根本不敢再去回想。这时她忽然想起西城苍火已经很久没有回信了，他去执行的也是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
    夏可兰也想起了自己始终没找到时机使用的追踪器，那个追踪器也有通话功能。她用手机拨通了追踪器的通讯信号，她不想去考虑最坏的结果，她仍在奢求一丝希望。
    等待接通的那几秒钟内，夏可兰几乎窒息。
    “喂？”
    “苍火！”夏可兰攥紧了手机，眼泪大滴滑落，“你还活着！”
    “可兰？”西城苍火喜出望外，“太好了，我需要你！”
    夏可兰本来是想寻求安慰，却不料听到西城苍火这样说：“你……需要我？”
    “非常需要！”西城苍火此刻已经依附到了核弹上，那层防护罩似乎只对意念场起反应，“一枚核武器正在逼近天洛，我要使它偏离轨道，你帮我计算一下落点，你办得到的吧？”
    “使核弹偏离轨道？那之后你怎么办？”
    “我总有办法的！”
    “我不要！”不知为何，夏可兰再次任性起来，“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逞英雄？我不要看你们逞英雄！”
    刚刚确认西城苍火的安全，却立刻又得知他身处这种险恶的局势，夏可兰几乎崩溃。
    西城苍火听到了夏可兰的哭声，顿时沉默下来。时间是如此紧迫，即便仅仅流逝了几秒钟，还是让人觉得如此漫长。
    “我终究还是跟他不一样的，”西城苍火忽然说道，“我跟白魔是不一样，我……终究还是有太多想保护的东西，我想守护住！我需要你，可兰！”
    楼房外面已经发生了激烈的战斗，不断震动的屋顶洒下一层层灰尘。夏可兰抱着头，竭力想去逃避这种局面，但是避无可避。我还是好没用啊……但这就是我应该面临的抉择吧？
    夏可兰咬紧嘴唇，对着手机说道：“我立刻给你计算，现在你开始对核弹施加作用力，我把需要的时间计算出来告诉你，你要及时逃生！”
    “我明白！”
    夏可兰立刻用自己的能力在手机里编写了一个计算程序，通过追踪器的反馈信号确定核弹的坐标和移速，然后计算其落点。
    “跟我讲话，不要停！”夏可兰哭着喊道。某些子弹窜到了房间里面，梅尔他们似乎要防守不住了，“你务必尽量快点，进了大气层产生摩擦后我就收不到你的信号了！”
    “不要慌，不要慌……”西城苍火背靠着核弹，开始使用意念场施加反向推力，“等着一切结束就行，就能回到天洛去，已经翘课太久了……”
    “回到天洛去。”夏可兰蜷缩着躲在角落里，“我换一台电脑。”
    “给你换，这次都这么拼命了，他们一定会付我很多钱……”
    此刻的西城苍火说起话来已经很吃力，他的大部分力气都用在推动核弹上。大气层渐渐靠近，核弹前端已经擦出了火星。
    信号开始不稳定起来，而夏可兰设置的程序也有了结果：“保持现在的作用力，坚持两分钟，核弹的落点就被转移到天洛东部海域了。”
    “明白，等我的消息。”
    西城苍火说完这句，夏可兰听到的只剩下一片盲音。进入大气层后核弹外表受到剧烈摩擦，产生高温的同时电离周围的分子，所有的电磁信号都会被隔断。
    而这时，一片金光照进房屋，大天使的搜救部队终于赶到，他们击退了新罗马的能力者，并迅速找到了夏可兰等人。
    西城苍火咬牙忍住高温，继续推动核弹。他身上的工作服本身就是为宇宙环境设计的，外表是金属质地，起到了一定的防御效果，但是西城苍火此刻还是如同在经历地狱。他拼命保持着推力，意识渐渐模糊。
    我跟他是不一样的……
    西城苍火终于明白，他根本没能割舍掉自己最近建立起来的那些羁绊，他回忆起了自己疯狂的模样，却更加明白这些羁绊的珍贵。父亲临死的时候，西城苍火质疑自己的归处，于是父亲说回到天洛去吧，认识一些人，交一些朋友。
    我现在，也算是有朋友的人了吧？
    地狱般的酷热终于过去，他和核弹一起穿过了平流层来到一片海域的上空。
    西城苍火立刻脱离了核弹，转身拉开距离，并张开场能护罩。
    守护住了。
    望着下方的海域，西城苍火默念道。
    核弹一头扎进了海水中，然后一个巨大的火球突然炸开，强光瞬间袭来，剥夺了西城苍火的视野。
    守护住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