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婉婉来不及阻止他,更来不及将事情问个明白,韩默就已经跑了出去。
温知遇见状,赶忙对谭婉婉说道:“许是有消息了,你跟我走,我们跟上他。”
于此同时,温知遇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电话是厉君寰打来的,厉君寰在电话里说:“知遇,你和谭婉婉迅速来河海公园附近的沙滩,我在那里等你们。对了,韩默那边你们一定要看好他……”
厉君寰的话音未落,温知遇就对着手机说道:“警方已经通知了韩默,他应该已经赶过去了。”
厉君寰闻言,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很快说道:“那行,你们先过来吧。”
……
河海公园是临城早些年就开发出了的度假景点。
这几年由于海滩坏境恶劣,已经很少有人再过来了。
河海公园没了水上设施,也空寂了下来,除了一些住在附近的老年人偶尔会来这里散散步锻炼锻炼身体以外,没人会再往里面走。尤其还是冬天。
温知遇和谭婉婉赶到时,厉君寰已经在那里了,却唯独没有看到韩默。
几个警察在附近询问了几个老年人。
其中的一个说,他的确在几天前的一个早上看到了一个穿着米黄色毛衣的女人。
女人看着年纪不算太大,最多超不过30岁,头发很长,长的挺漂亮的。
老人当着谭婉婉和温知遇的面,又将这番话重复了一遍。
老人对着警察继续说道:“那女孩当时穿的是挺少的,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上前去问,后来等我锻炼回来,再经过这里时,她就已经不见了。”
警察再一次将手里那件湿漉漉的毛衣拿到老人身前,问道:“大爷,您当初看到的女孩穿的是不是这样的衣服?”
大爷犹豫了片刻,道:“颜色看着倒是像,但具体的我也没看太清楚,那天有雾,而且天没大亮,我不敢确定。”
警察谢过了老人后,又重新走到厉君寰的身前去,说道:“我们所了解的情况就是这些了,老人现在还确定不了这件就是韩小姐穿在身上的衣物。”
谭婉婉上前一步,将毛衣从警察手里一把夺过,老人不认识,她还认识。
她之前和谭婉婉住在一起的。
当她看清楚毛衣上的纹路时,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紧接着,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谭婉婉哭了,这件毛衣,的确是韩心黎的没错。
身后又有警车鸣着笛停在了远处的岸边,韩默从里面第一个走下来,疯了一样的往这边跑来。
当韩默气喘吁吁的停在谭婉婉的身前时,他的表情彻底的变了。
看着谭婉婉手里的那件毛衣,韩默愣了许久,才一把将毛衣从她的手里夺了过来。
他将毛衣翻了个遍,越翻,脸上的颜色变的越快,直到最后呈现的是一副死灰模样。
韩默抱着韩心黎的毛衣嚎啕大哭,跪坐在了沙滩上。
咸湿的海风呜咽了他的声音,直到飘出去很远,很远……
……
韩心黎没有葬礼,是因为尸体一直没有被找到,韩默不同意办。
警方已经尽力,并说明生还的希望渺茫。
之后的半个月里,韩默大病了一场,被父母照顾在韩家老院里。
紧接着,韩老病逝。
作为老人家的长孙,没出席爷爷的葬礼,一时间被外人诸多诟病。
谭婉婉清楚,韩默是恨他爷爷的。
恨他爷爷一直阻止心黎回去韩家,恨他爷爷的自私自利,最后将韩心黎逼上了绝路。
……
12月初,天空飘起了一场大雪。
一切悲伤的氛围仿佛都被这场大雪所覆盖。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人的死,而放弃这个世界。
就好像,这个世界也从不在乎任何人离去一样。
谭婉婉住在了西郊顾小悠曾高价买下来的公寓里。
韩心黎住的房子空了下来,其实这房子也不是心黎的。而是厉君寰的前助理谭姝小姐的。
韩默叫人收拾了心黎的所有东西,为了不招人晦气,打电话给谭姝,将钥匙寄去了美国。
谭姝在电话里哭了许久,她对着韩默说:“我没想到心黎会走上这样的一条路,她那么善良和美好……”
韩默对着手机沉默,最后无声先挂断了。
周日的一大早,顾小悠就打电话来,将睡梦中的谭婉婉吵醒。
电话里传来的孩子的哭声,还有厉君寰责备越泽的声音。
顾小悠在电话里恳求道:“婉婉,就算是我求求你了,你赶快把越泽带走吧,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
谭婉婉将衣服披在身上,公寓里的面积太大,空调也一时半会儿的吹不暖,房子里凉的厉害。
谭婉婉对着手机问道:“越泽又惹祸了?他爷爷奶奶没时间照顾他么?”
电话里的顾小悠如实说道:“不提他爷爷奶奶还好一些,上个星期,他在老宅淘气,把她奶奶撞倒,老太太的手臂骨折了,没说照顾他了,自己都不方便呢。”
听到这里,谭婉婉许久也没笑容的脸上,显出了浅浅的笑。
谭婉婉对着手机说道:“来我这里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可没保姆那么细心,小家伙要是吵着回去,我怎么办?”
顾小悠很快说道:“只要你给他口饭吃就行,别的随便你调教……”
说到这里,只听顾小悠在电话里大声喊道:“厉越泽,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不许抱你妹妹!”
紧接着,顾小悠的声音又小了下来,在手机里说道:“求你了,你赶快帮我将他带走吧,我快烦死了……”
谭婉婉失笑,说了一句:“谁叫你生那么多的孩子,好吧,一会儿,我就过去接他。”
顾小悠在电话里千恩万谢,谭婉婉挂了电话,伸了个懒腰后,光着脚下了床,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
顾小悠家的别墅里,谭婉婉站在门口换着拖鞋。
厉越泽听到动静,从二楼跑下,一下扑到谭婉婉的怀里,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松手。
谭婉婉被他抱弯了腰,在他的额头亲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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