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寰的脸色略微苍白,可精神看上去还好,他身边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是顾小悠没有见过的。
女人的年龄和厉君寰相仿,两人之间举手投足间的默契,让顾小悠有些不解。
曲静涵正在将厉君寰身上的笔记本电脑抢过来,板着脸,嗔怒道:“你已经工作了一上午,医生叫你休息。”
厉君寰抬起头看着她,见她没有归还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野蛮……”
曲静涵笑了,而厉君寰也并未生气。
这样的一幕被顾小悠看在眼里,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闷闷的喘不上气来。
肩膀上突然的一重,顾小悠转过头去。
顾小悠转过身去,厉悜谏正站在她的身后。
同时,病房里的厉君寰也听到了门口的说话声,抬起头朝着这边看过来。
在与厉君寰四目相对间,顾小悠竟然犹豫了。
被关在家里这一个星期以来,她无数次幻想,自己在见到厉君寰的那一刻一定会忍不住激动的哭出来,会把这些天的担心,委屈一并吐露给他听。
可这一刻,她却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厉君寰看着她的目光深邃,眸子里那种说不出的情绪,让人看了心疼。
曲静涵回过头来,当视线落在顾小悠脸上时,她愣住了。
不过,她也很快恢复常态,带着浅浅笑意走到门前,将病房的门全部拉开,对着顾小悠以及身后的厉悜谏说道:“怎么不进来呢?”
顾小悠迟疑,而厉悜谏却已经虚扶她的肩,带着她走了进来。
厉君寰的病床前,顾小悠停住了脚。
厉君寰伤的很重,除了手术过后的虚弱,脸颊上还有擦伤过后的结痂。
“你怎么样了?”顾小悠在问出这句话时,眼圈是红的。
厉君寰淡淡的看着他,语气平静的问道:“你还关心吗?”
厉君寰带着怨气的一句话说出,顾小悠放在腿侧的小手收紧,用力的咬着嘴唇。
厉君寰到底是怪她了。
房间里还有别人在,顾小悠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她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哪解释起。
厉君寰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脸上,片刻后,他继续问道:“那天晚上,你一整晚都和韩倾在一起,对吗?”
顾小悠猛的抬起头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你外公一直希望你能够和韩倾走到一起,现在你如他的愿了?”厉君寰话里有气,这是这一个星期以来焦躁不安,情绪积攒的结果。
顾小悠急着想解释,可那一句“我没有”还没等说出口,病房的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蔺君茹带着简佩儿的突然出现,让这样的场面婉婉有些尴尬。
蔺君茹和简佩儿看到顾小悠出现在这里时,都婉婉一愣。
简佩儿倒好些,婉婉颔首,算是和顾小悠打了个招呼。
可蔺君茹却没法做到对顾小悠一点也不怨恨,毕竟儿子是因为她才差点丢了性命。
蔺君茹绕过顾小悠,在厉君寰的病床前停下来,询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厉君寰在回答母亲问话的同时,目光依旧留在顾小悠的脸上。
蔺君茹也随着儿子的目光,回头朝着顾小悠看了一眼,明显脸色不好道:“病房里一下多了这么多人,空气也不好,妈去把窗子打开透透气。”
曲静涵闻言,赶忙说道:“伯母,还是我去吧。”
说罢,已经起身朝着窗前走去。在走到顾小悠身前时,曲静涵浅声说道:“不好意思,麻烦让我通过一下,好吗?”
顾小悠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堵住了曲静涵的路,听闻曲静涵这么说后,僵硬的挪动了脚步,让开一条道来,曲静涵通过。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顾小悠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仿佛是个多余的人。
她甚至不知道手应该摆放在哪里,也不知道如何参与到这些人的话题中去。
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裙角,片刻后,终于对着厉君寰说道:“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也不等厉君寰回答,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逃一样的离开这里。
看着顾小悠走的狼狈,蔺君茹默默的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
而自己的样子,倒让她分外心疼。
厉君寰的面色惨白,即便顾小悠已经离开了片刻,可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她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曾挪开。
……
急诊室里,薛亚峰已经回来了,在见到顾小悠失魂落魄的回来后,他开口问道:“你去哪了?”
顾小悠没有抬头,撒谎道:“我肚子不舒服,刚去洗手间了。”
薛亚峰没再多问,继续道:“医生说你的情况不需要住院,我去把车开过来。然后再上来接你,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
顾小悠像是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不点头也不摇头,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薛亚峰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急诊室。
门口,简佩儿正走过来,在急诊室的外向里张望着。
在看到顾小悠时,她的表情轻松了下来,踩着高跟鞋走入。
急诊室内的病人不多,也并不嘈杂。
当顾小悠抬起头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是简佩儿时,不禁有些诧异。
简佩儿一如往常的涵养出众,走到顾小悠面前,温柔道:“刚刚在君寰的病房里,我看你脸色不好,就跟着你出来了,没想到你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顾小悠看得出简佩儿并无恶意,随意的点了点头:“低血糖而已,没事。”
简佩儿点了点头,在顾小悠的病床前坐下,问:“君寰知道吗?”
顾小悠笑的有些落寞:“他现在都成那个样子了,我不想让他担心。”
简佩儿点头,也表示赞同。
片刻后,顾小悠是在忍不住,问向简佩儿道:“在君寰身边陪着他的那个女人是谁?”
简佩儿被问的一愣,转而笑了笑,道:“我该怎么对你说呢?”
这样的一句话让顾小悠的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即便是这样,顾小悠也很难维持对简佩儿的友好,语调渐冷道:“如果不想说就算了,我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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