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色星空》第438章 泪与心

    夜，巫族魂地。
    牛胜静坐在巫皇旁边，望着外面的星空发呆。
    他想了许久，却始终想不到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
    摇了摇脑袋，牛胜索性不再去想，想这么多不是他的风格，他是比起脑袋身体更能行动的人。
    “尤娜、巫臣、怕黑……”牛胜望着巫皇，喃喃道：“不管你们谁是谁，真相又是怎样。我只知道，我想要保护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牛胜将手伸向了巫皇，毅然握住剑柄！
    平静的巫皇开始暴动，跟那天夜里一样，他被拒绝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了啊！”牛胜呐喊着，不肯放手。“给我听话点啊！管你是谁留下的剑，都给我乖乖听话啊！”
    ……
    “呜……”
    尤娜睡眼朦胧地爬起，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出房间。
    “伯伯？”尤娜望着不远处的巫潸，问：“你有看到牛胜哥哥么？我醒来发现他不见了……”
    “尤娜……”巫潸蹲下来搂住尤娜，哭泣着喃喃：“巫臣……”
    “怎么了？”尤娜也搂住巫潸，说：“伯伯不哭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巫潸说：“无论，今后变成怎样，请只恨我一个人吧。”
    “伯伯？”
    “请你，一定要保护好星盟的大家……”
    “你是在——”
    “你……”巫潸注意到尤娜的红发逐渐变黑，原本和谐的气息也变得冰冷下来。
    “——害怕我吗？”
    巫臣冷冷地盯着连连后退的巫潸，如此询问到。
    “……”
    望着此刻的巫臣，巫潸说不出话来，随后转身消失。
    “……”
    巫臣就这样站在原地，石化一般静静地站立着。
    ……
    “咳咳……”
    浑身是伤的牛胜走在林间小道上，他尝试了一整晚，每次都被巫皇越来越强的反抗击垮，休息片刻后又站起继续发起挑战。
    但他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眼看着天亮了，牛胜才不得不放弃拔剑赶了回来。他得在尤娜醒来之前回到她的身边陪着她。
    “哟，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巫臣笑着说：“可真狼狈。”
    “巫臣？”牛胜愣愣地望着站在前方的巫臣。
    “我又出来了，很惊讶么？”巫臣问。
    “倒不是惊讶你出来了。”牛胜说，他走近过来，伸手抚摸着巫臣的脑袋，说：“你也是会露出这样灿烂的笑容嘛……”
    “……”
    这次换巫臣愣住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刚刚会笑出来。
    明明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见到牛胜那副模样，她就是忍不住笑了。
    “你昨晚去魂地了？”巫臣拍开牛胜的手，问：“你想拔出巫皇？”
    “是啊。”牛胜说：“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不可能的。”巫臣说：“你不可能拔出巫皇的，死了这条心吧，你是无法拯救尤娜的。”
    “不。”牛胜说：“我一定能做到的，而且，我要拯救的不只是尤娜——还有你……”
    “我？！”巫臣惊咦出声，不解地望着牛胜。
    “如果只救下尤娜而抛弃你，那绝不算是胜利。”牛胜说：“小孩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人心不足蛇吞象……”巫臣低下头，喃喃道：“全都要的结果就是你全都会失去。”
    “丢弃一方保全另一方的做法，才是会两者都失去。”牛胜说：“我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你要对尤娜保密哦，她会担心的。”
    “你为什么要——”巫臣朝着牛胜的背影喊道：“我对你而言有什么拯救的价值么？”
    “你不在了，尤娜徽很伤心的吧？而且——”牛胜没有回头，声音远远的传来。“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啊……”
    “我也是……”巫臣喃喃道：“你重要的人么？”
    “哒——”
    一滴泪水打落在巫臣的胳膊上，她忽然惊醒，惊恐地摸向自己的眼角。
    “我这是……在哭么？”
    ……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巫臣像往常一样，静坐在屋子前的台阶上，望着归来的牛胜，问。
    “明天就是祭祖的日子，魂地被封锁进不去了。”牛胜无奈地说。
    “先不说你根本不可能拔出巫皇，即使你拔出巫皇，也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巫臣说：“你所做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是想向你们证明，没有什么是无法改变的。”牛胜说：“不需要你们之中的任何人牺牲，就能掌握巫皇。”
    “没可能的。”巫臣说：“我跟尤娜，只能存在一个！”
    说着，巫臣便袭击了牛胜，牛胜根本无从反抗，便被巫臣掐住脖子，扔了出去。
    紧跟着，巫臣凝聚出漆黑的匕首丢了出去，洞穿牛胜的肩膀将他钉在了柱子上。
    “你想做什么？”牛胜焦急地挣扎着，却无法拔出钉在自己肩膀上的匕首。
    “这是尤娜的意思。”巫臣说：“她让我告诉你，这一个月来你能陪着她，她很高兴。”
    “快放我下来！你不要做傻事啊尤娜！”牛胜疯狂咆哮着，巫臣却头也不回地离去，为明天的祭典开始化妆准备。
    “你谁也无法拯救……”
    ……
    巫族，魂地。
    今天的魂地，再也没有往日的冷清，数百名巫族仅存的族人，全都聚集在此处，祭奠先祖。
    当一系列繁杂的仪式进行完毕后，盛装打扮的巫臣走上前来，一步步走向了正殿。
    在正殿的中央，插着一把金黑两色交杂的大剑，大剑与正常成年人一样高，巫臣站在它面前，需要举起双手才能摸到剑柄。
    她伸出手掌抚摸着巫皇的剑身，巫皇并没有排斥她。
    只要她拔出这把剑，就能成为新的巫皇。
    届时，她体内的两个人格，必将有一个会消失，以另一个人格为主导，融合在一起。“尤娜，一定要幸福啊……”
    巫臣喃喃着举起双手，握住了剑柄。
    “住手！”
    牛胜的呐喊声打破了寂静的魂地，所有人都将目光从巫臣身上转移到了冒失闯进来的牛胜身上。
    离门口最近的几个人，立即上前去阻拦牛胜，被牛胜两拳干翻在地。巫潸示意其他人不要妄动，望着牛胜一步步走来。
    “你是怎么挣脱的？”巫臣不解地问。
    “拆掉不就行了……”牛胜倒是一如既往地不按套路出牌。
    “你——”巫臣震惊地问：“砍掉了自己的胳膊挣脱的？”
    就算是燃心者，恢复能力惊人，也不能这么任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