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您小心些。”楚惜柔低眉顺眼的轻声道。
凤菀想要勾勾唇角,扯出几分正常的笑意,却怎么也动不了。相反,她的心中还出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楚惜柔寸步不离的跟在朱煜祺的身边,除非是朱煜祺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凤菀绝不可能单独见到她。那这就意味着,朱煜祺也在附近。
凤菀深吸了一口气,还不待开口,便听身后传来了玄天的声音。
“这位是谁?”
凤菀被楚惜柔扶着,却下意识转过身去,看着走下马车的玄天,又转回看向楚惜柔,蹙眉问:“你是?”
她根本不知道楚惜柔到底要做什么,自然不会为她而欺骗玄天。
毕竟一个谎言的产生,后面还跟着更多的谎言。
楚惜柔早有预备,松开扶住凤菀的手,后退一步福身恭声道:“回王爷,奴婢是皇后娘娘的人,奉命带王爷与福晋到明德寺的住所去。”
安排在明德寺的各种事宜本就由皇后做主,现在楚惜柔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玄天果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走到凤菀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在她耳畔轻声笑说:“你的护膝十分舒服。”
凤菀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却不动声色的给了秦白露一个眼神。
秦白露对楚惜柔说:“请带路。”
楚惜柔颔首,随即躬身走在前面,将玄天与凤菀带到了她们的住处。
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落,虽说比不上豫亲王府的精致,但干净明亮,也算是一处雅致的小院。据说自从皇帝下命令之后,明德寺提前半年就在准备此事。
简单的休整之后,玄天便和凤菀一起去像皇帝请安。
到了皇帝的住所之后,赵新告诉他们,皇帝正陪着敏太妃的小院。于是玄天与凤菀又转道去了敏太妃的院落。
锦绣将他们迎进去的时候顺口说皇后还在安排王公大臣的住处,而敏太妃因为劳累免了其余人的问安,不然人多了闹哄哄的,不过见到他们二人一定会开心的。
“给皇阿玛、太妃娘娘请安。”凤菀与玄天一同请安。
“起身吧,”敏太妃乐呵呵的说,“入座吧,别站着了。”
二人道谢之后便一起坐下,但是凤菀却蹙眉,因为房间内的烟味很大。
凤菀抬首,见主坐烟雾缭绕,皇帝正在吸什么东西。
她心中正纳闷呢,就听玄天笑问:“皇阿玛这是做什么呢?”
敏太妃笑道:“皇帝最近精神不济,因此太医便给皇帝开了这种药,说是名叫什么......芙蓉?”
她说着,疑惑的看向皇帝,皇帝方向手中的烟斗,咳了几声才解释说:“是阿芙蓉。”
闻言,凤菀的瞳孔蓦然睁大,颇有几分不可置信。
“怎么了?”皇帝见状问。
凤菀勉强笑了笑,她说:“皇阿玛,儿臣曾经闲来无事,在书中看到过,阿芙蓉若是吸食过多,会有致瘾性的。”
“没关系,”皇帝浑不在意的说,“朕吸了几日,发觉它倒是挺能让朕恢复精力的,偶尔吸一吸也是无妨的。”
凤菀闻言,面上的笑意更加苍白了几分。皇帝却继续说:“朕听柳毅说过,阿芙蓉本来就是用于药的,而且进来从西洋传入的也越来越多了,凤丫头你最喜欢捯饬西洋的物件,没有听说过吗?”
凤菀面上的笑意直接消失了,她咬紧牙关,没有让自己徘徊在舌尖的脏话给骂出来。亚伦史密斯这个骗子,说好了不往大清输送鸦片,现在听皇帝说,鸦片都泛滥了,而自己却被蒙在了鼓中。还有柳毅这个笨蛋,竟然放任皇帝去吸食,难道他不知道上行下效的厉害吗?
凤菀感觉自己有些头疼,她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她才开口浅笑说:“儿臣只对一些精奇的物件感兴趣,自然不知此物竟然也流通了起来。”
皇帝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而凤菀却继续说:“不过是药三分毒,皇阿玛正值春秋鼎盛之际,为了龙体着想,还是少用这种东西为好。”
皇帝轻笑了几声,将手中的烟筒放到一旁,对一旁浅笑的敏太妃笑说:“这个丫头还真是长大了,还知道关心朕了。”
敏太妃笑:“凤丫头可一直都很关心皇帝的龙体。”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凤菀和玄天才起身离开。
一走出敏太妃的小院,在悄然无人之处,玄天抓住凤菀的胳膊问道:“阿芙蓉可有什么不对?”
凤菀看着他,无比颓废与丧气的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如果处理不好,是个大祸根。我千防万防,不让这东西传入大清,没想到最后还是棋差一招。”
玄天蹙眉,“你早就知道?”
凤菀自知失言,笑容之中带着些颓废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玄天哥哥,你得帮我一起禁止这个东西的流传。”
玄天看向她的目光越发的不解,他自然知道,凤菀瞒了他很多,却因为心中本能的相信,他不愿意去追究其根本,若是现在追究的话,那会有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了。
因此玄天问:“阿芙蓉,它的危害,到底有多大?”
凤菀看着玄天的双眼,无比认真的说:“这是一种毒品,还有一个名字,叫‘鸦片’。最初开始的确会导致人极度兴奋,若是吸食时间长了,产生了毒瘾,就会面无血色,瘦弱不堪,精神萎靡,很快就会死于非命,若是百姓与军队大多变成如此模样,其危害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想到吧。”
玄天蹙眉问:“那为什么不能戒除?”
“很难,”凤菀摇首叹道,“难于登天。在戒除的过程之中,其痛苦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够想想的到的。很少有人能够坚持下来。”
她说着一顿,问:“所以,玄天哥哥,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玄天却后退一步,摇首轻声说:“对不起,只凭你口中说的......”
凤菀了然,是自己空口无凭,她道:“我会尽快让你看到鸦片的危害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你除了帮我之外,没有别的选择。而且你也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自己。”
闻言,玄天的面色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我也希望能尽早看到,凤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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