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菀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而秦白露敛目垂首,言简意赅的道:“我家之前是开武馆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技,我也学过。”
凤菀颔首,没有深究。
她抬脚走了进去,见秦白露缱绻在墙角,面上尽是泪痕,大概是哭的累了,声音已经很弱了。
然而她一见到凤菀,便手脚并用的扑了过去,哭道:“福晋,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没有要害皇上啊。”
她的声音沙哑,有气无力,但还是坚持着将话全部给说完。
凤菀微微蹙眉,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她道:“迟佳景柔,玄天喜欢你,我知道,虽然我很介意你的存在,但我却从来都没有产生过要害你的心,你为何要诬陷我。”
闻言,迟佳景柔面上又流下了两行清泪,她摇首,边哭边道:“没有,我没有......”
凤菀微微俯身,将迟佳景柔面上的泪水给擦去,而语气却冰冷,“那床锦被,到底是出自谁之手?”
“是,是我。”迟佳氏小声道。
“那兰花粉也是你掺杂在其中的?”
“不,我不知道什么兰花粉,”迟佳景柔说着,又留下了两行泪,“福晋,您是皇上最宠爱的人,求您去像皇上求情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然而凤菀却将她的下巴挑起,与她四目相对,答非所问:“这一切都是妙菀吩咐你的,对不对?”
迟佳景柔哭着点了点头,却什么也都说不出来了。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凤菀道:“如果你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事情,本福晋兴许能去求情。”
闻言,迟佳景柔的眼睛亮了起来,哽咽道:“妙、妙格格,是她,这一切都是她告诉我的,她说,只要我这样做了,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得到皇帝的欢心,我就,就可以和你一样了。”
她说着,再次流泪,显然是悔不当初。
“和我一样?”凤菀不解。
迟佳景柔颔首:“是,和你一样,有皇上与王爷的宠爱,不用再受人欺凌!”
闻言,凤菀的唇角情不自己的微微翘起,似有几分嘲讽,迟佳景柔见状,面色愈发的苍白了起来。
“兴许在福晋看来,是很愚蠢的事情,但是对妾身来说,却是保命的关键。”
凤菀微微摇首,收回了自己的手,轻声道:“本福晋自身难保,又有什么资格嘲笑你呢。你只看到本福晋光鲜亮丽的一面,却没有看到,我腹背受敌要顶住多方势力的压迫的时候。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值得嘲笑的呢。”
迟佳景柔面露疑色,而凤菀却继续道:“你还知道什么,本福晋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了,不过这一切都是妙格格让我做的,求福晋救我!”
迟佳景柔摇首,而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了。
凤菀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过是受人利用了,但是你说的消息太少,恕我无法帮你了。”
“为什么!?”迟佳景柔惊道。
凤菀忽然起了耐心,与她细细解释了起来,“首先,你说这是妙菀的吩咐,妙菀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她却不敢轻易对皇帝动手,除非她的背后有更大的势力,或者是她也被人利用了,以我现在的情况,暂时无法继续查下去;其次,这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你的身世......总之,敏太妃的决定,轻易无法推翻的。她是在维持暗地里各方势力的平衡,而你......”
凤菀说不下去了,她相信迟佳景柔会懂。她自始至终,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结局早已决定好了,便只有死一条路。
“可是,可是,”迟佳景柔愣了一会儿,随后瞪大了双眼看着凤菀,“可是他们的目标是你啊,福晋,我是替你死的啊!”
凤菀哪怕平日里再不喜欢迟佳景柔,但是也不会随意视人命如草芥,从某种意义上说,迟佳景柔的确是为她而死的。
“对不起。”
迟佳景柔瘫倒在地上,悲切的哭个不停,闻言也没有理会凤菀。
凤菀心中的愧疚更深,她蹲下去,与迟佳景柔对视,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对不起,我现在的势力无法与他们对抗,玄天倒是可以一搏,但是为了大局,他也不会的。”
闻言,迟佳景柔哭的更凶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好你的家人的,也会为你报仇,相信我,好不好?”凤菀柔声道。
迟佳景柔抬眼,看了她一眼,哽咽道:“我,我只是想,不再受人欺凌,我没做错什么,为何要这么对我?......”
她喃喃自语,说尽不甘与委屈,凤菀闻言,心中更加痛苦。
然而迟佳景柔却猛地咳出了一口血,喷在了凤菀的脸上与衣襟上。
凤菀瞬间瞪大了眼睛,惊骇的看着她,迟佳景柔‘哬嗬’的说了一句什么,随后便两眼一翻,身体倒了下去。
凤菀下意识将她接住,仍然处于震惊之中。
她的脑中却飞快的在想,到底是谁,要提前一步将迟佳氏杀死。而且是用的什么手法,为何会这样?
这个突然的变故让凤菀头痛欲裂,她的怀中还抱着迟佳氏未冷去的尸体,然而秦白露却惊慌的叫了她一声。
“福晋!”
凤菀木木的转过身去,却见玄天与李福全已经迈进了冷宫,站在屋外,与她遥遥对视。
玄天逆着光,凤菀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神情,然而心中却已经猜中了七八,他一定很愤怒。
凤菀收回目光,却没有什么动作。
李福全快步走了进去,惊道:“凤福晋,您怎么在这儿?”
凤菀平静的看着他,没有言语。
而李福全却看到了凤菀怀中的迟佳景柔,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不由得叹惋,“侧福晋这是.....唉,真是可惜,明明释放她的圣旨已经下来了,这也是命啊!”
“圣旨?”
“是啊,还是豫亲王亲自去求的。”李福全幽幽道,“豫亲王将侧福晋也是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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