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身份贵重的内外命妇,凤菀无法堵住她们的嘴,那就只好让她们出点血了。
有她第一个送贺礼,那群虚伪嘴脸的命妇们为了自己与家族的那张脸面,就不得不跟着祝贺。至于给的东西,就算作他们对惊蛰无礼的赔礼吧。
惊蛰见状,只好作罢,心中叹息,而却对凤菀越发的感激了起来。
眼下索绰罗家族刚刚沉冤得雪,族内只有她和哥哥二人,要面对来自外界的质疑与猜测,压力不能说小。
然而方才福晋的作为,却是让命妇们间接承认了索绰罗府的地位。而命妇们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识短浅,只以为是普通日常往来,却想不到那一层。
待她们的父兄与夫君,再想拿此事做文章,得到的也是自打嘴巴。
然而命妇无知,却不包括皇后。
只见她凤眸一挑,笑道:“不过说起来,本宫也是挺好奇的,县主一直流落民间,是何时回京的?”
她的话看似只是寻常询问,而事实上却有很多地方值得推敲。
那些命妇们虽然政治见解少,但是却都是人精,自然能够循着皇后的话往下联想。比如,索绰罗家族是如何为自己翻案的?以及,这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阴谋。
“依旧有些年月了,”惊蛰的语气淡然,丝毫不给皇后脸面,“得幸有豫亲王收留,这些年才不至于流浪在外。”
皇后闻言,面上的笑意更甚,而惊蛰却抬眼与她对视,继续道:“更得幸于皇上英明,洗涮了索绰罗家的冤屈,才让我与兄长二人得以认祖归宗。”
凤菀端起了小几上的那杯茶,接着饮茶而掩饰自己微微勾起的嘴角。皇后想借这个问题提醒在座的诸人索绰罗家目前还没有彻底洗干净,而惊蛰却不动声色的将皇上给抬了出来,压住了皇后。
皇后轻笑了几声,面容和善。然而淑妃却不合时宜的插嘴道:“本宫看你眼熟,之前可是一直跟在凤福晋的身边?”
惊蛰微微颔首,并不隐瞒。
“凤福晋和善,能跟在她身边侍候,是我的荣幸。”
然而此言一出,大部分人看惊蛰的目光又变了变,似有几分的嫌弃,原来现在坐在这里高高在上的县主,之前不过是一个侍候人的贱蹄子。然而惊蛰却面色如常,丝毫都不为所动。
凤菀见状,想要开口为惊蛰辩解一二,却见淑妃轻轻拂了一下自己鬓边垂下的流苏,很随意的笑道:“都是名门大族出来的女儿,本宫记得,索绰罗府之前,可是大......”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皇后打断她,“好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再说出来有什么意思!所幸如今索绰罗家已经恢复了爵位,比什么都好。”
语气之中夹杂着威势与警惕。
淑妃一愣,随后自知失言。她方才下意识想说索绰罗府是大将军府,然而现在的大将军府是皇后的儿媳金燕绥家,当年是索绰罗家族破败之后,才有了金家的取而代之,不然哪有现在的金氏?
这件事若是真的被她脱口而出,便会惹得皇后、金家与索绰罗家的不痛苦,何苦呢。
因此淑妃垂首,浅浅一笑,“是,娘娘说的是。”
众人正说着话,便见皇后身的桂嬷嬷从门外躬身进入,福身道:“皇后娘娘,吉时已到,太妃娘娘在太和殿传召了。”
皇后颔首,将手递给了桂嬷嬷,被她搀扶着起身,随后对众人客套了几句便带着她们去了太和殿。
凤菀与惊蛰在队伍的最后,并肩而行。
“福晋,方才多谢您。”惊蛰道谢。
凤菀浅笑,“说什么呢,你跟在我这么长时间,早已情同姐妹了不是?”
闻言,惊蛰那张平淡无波的面容上终于绽放出了点点笑意,她道:“福晋,这件事情一直隐瞒着您,还望您不要怪罪。”
她说着,看向凤菀的双眸之中出现了点点期待与小心翼翼。
凤菀见状,不免抿唇一笑,“你现在已经是灵旋县主了,索绰罗府也已经沉冤得雪,可再不是我身边的小小侍女,应该拿出县主的架势来了。而且这有什么好怪罪的,你的身世本就特殊,隐瞒也是好的。只要玄天知道就好啦。”
“福晋,我......”惊蛰还想要解释,然而她们却已经走到了太和殿,龙颜面前,不能再窃窃私语。
惊蛰只好将话给咽回了肚子中,她见凤菀面上带笑,神情无异,和往常一般无二。但是惊蛰却总感觉凤菀的表现有些怪怪的,她似乎对于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随意与开心。
众人随着皇后走入了太和殿,刚一落座,便听殿外有小太监掐着尖细的嗓子高声道:“皇上驾到~”
殿内众人起身问安,并高声贺着万寿无疆、寿比天齐。
“不必多礼,平身吧。”皇帝坐到龙椅上,朗声笑道。
众人再次落座,皇后首先送上贺礼,是亲手缝制的龙袍,光彩夺目;而后是太子献上的山河社稷图,是本朝一个已经隐居的绘画国手所作,贵在是绝无仅有的国宝。
又有几个与皇帝同代的亲王献上贺礼,待轮到豫亲王府的时候,凤菀有些好奇,玄天到底会准备什么样的贺礼,然而她却看到玄天浅笑着看向了她,目光似有几分期待。
凤菀面不改色,然而心中却有了几分疑惑。
只听小太监唱和道:“豫亲王府,万寿锦被。”
凤菀下意识循声望去,见是迟佳景柔,她的双手恭敬的呈着一床明黄色的锦被,上面的万字图俊秀挺拔,各有风骨。
迟佳景柔盈盈下跪,用不属于她的柔婉与自信朗声道:“豫亲王福晋,赫舍里氏,亲绣万寿锦被,祝皇上万寿无疆!”
闻言,凤菀诧异的看着她。
不,这不是她绣的,迟佳景柔想要做什么!
“哈哈哈,朕倒不知,凤丫头竟然还有这等好手艺!”皇帝愉悦的道:“呈上来,与朕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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