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菀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便被人给打断,只听坐在皇帝身旁的淑妃笑说:“豫亲王福晋的确素有贤名,只不过却非贤在琴棋书画之上。若说才女,倒是另有其人。”
她说着,看向了皇帝。
皇帝一笑,他自知凤菀不通这些,而提到‘才女’,便只有小赫舍里氏能担当这两个字了,但是皇帝还对她在豫亲王府门前做的失礼的事情耿耿于怀,因此便说:“只可惜,妙菀此时不再京中,不然一定要让姣颜你尽兴。”
然而他的话刚一落下,便听皇后说:“说来也巧,妙菀此时正在宫中。”
闻言,皇帝挑眉,“她不是......”
皇后却站起身,盈盈下跪,“臣妾身体抱恙,安华殿的师父说只有与臣妾至亲之人亲手抄写的佛经供奉在佛前,才能让臣妾重新安康。而臣妾思来想去,便只有妙菀一人合适。而且臣妾瞧着妙菀在感遇寺三个月有余,应当为国祚祈福完毕,这才做主让她回京的,皇上不会怪罪臣妾吧?”
皇帝愣了一下,随后亲手将皇后给扶起,笑说:“既然是皇后的旨意,朕自然不会怪罪。”
他虽然这样说,只是眸中却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不虞。
凤菀闻言,面上的笑意不减,只是双手却情不自禁的握成了拳。她和妙菀不合,妙菀不在的这三个月,她在豫亲王府过的很好,若是她回来,还不一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情。
而且,这件事还关于玄天。
她正想着,却被玄天握住了手,凤菀下意识抬眼望去,却见对方微微摇首,温和的双眸之中尽是柔情。
“相信我。”他轻声说。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莫名的让凤菀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安静了下来,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反握住玄天的手。
妙菀很快便被带了上来,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旗装,二把头上配以碧玉钗、小珍珠流苏,不是浓妆艳抹,但自有一股清新亮丽的气韵在,仙姿佚貌。
她与盛装的李姣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瞬间便夺去了太和殿中众人的目光。
凤菀鸦羽微垂,她不经意间看向玄天,却见对方依然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凤菀心中一暖,看着玄天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妾身给皇上请安。”
她盈盈下跪,恭敬的行礼,动作间没有一丝怠慢,行云流水,仪态万千。
皇帝见状,哪怕原本心中再不喜,也对妙菀有了几分好感,他微微颔首,说:“不必多礼。”
妙菀站起身,还不待开口,便听李姣颜说:“你就是赫舍里·妙菀?”
她的语气之中有淡淡的惊讶。妙菀循声看去,双方的眸中同时闪过了一丝惊艳。
妙菀颔首,她已经知道自己被带到太和殿是因为什么,便是不能在国宴上让一个高丽女子比下去,让大清没有面子。
“你可愿意做我霓裳羽衣舞的乐师?”李姣颜问。
“乐意之至。”妙菀说。
李姣颜很快便换了舞服回殿,而妙菀也坐在了古筝之前。
她们二人合作,一动一静,一艳一清,舞袖飘飘,琴声铮铮,是人间绝无仅有的奇观。
一舞毕,众人仍处于震惊之中,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开始经久不息的鼓掌。
皇帝开怀大笑:“果真妙也!”
“谢皇上赞赏。”
二人并肩,盈盈下跪谢恩。
皇帝又奖赏了二人一番,才让她们退下。
妙菀被指引着到了玄天面前,她盈盈下跪,“给王爷请安,给福晋请安。”
玄天微微颔首,“起身吧。”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哀乐,而妙菀却恍若未闻,面上没有一点异常,坐在了凤菀的下首。
酒过三巡,大殿内的众人都不再拘礼,开始自由交谈了起来。
凤菀借口更衣,离开了太和殿,她在大殿之后的一处小亭子里坐下,身边的惊蛰轻声说:“福晋,您可有不舒服?”
凤菀摇首,“无事,心中有些乱罢了。”
她的话说完,便听一道清丽悦耳的声音传来,“姐姐!”
凤菀抬眼望去,见是妙菀,她朝自己快步走来,面带笑意。
“给姐姐请安。”
“起身吧,”凤菀不动声色的浅笑,“坐。”
妙菀颔首,坐在了她的对面,“三月不见,姐姐的起色不错。”
“你的气色也不错,”凤菀说,“想必是感遇寺里的佛祖净化洗涤了你的心灵。”
妙菀闻言,面色一滞,却说:“我听闻阿玛和额娘入京了,还未相见,不知姐姐何时与妹妹一起回府?”
凤菀笑:“我还要陪着王爷,阿玛也已经见过了,你是阿玛的嫡女,想要回府,还会有人拦着你不成?”
闻言,妙菀面上的笑意不减,“是啊,不会有人拦着妹妹,妹妹此次回来,便想要惩治那些阻碍妹妹的人,破坏了我们的姐妹情深。”
“如此,那可就希望妹妹马到成功了,”凤菀笑,而眼眸深处却形成了一股寒意。
妙菀浅笑,垂首不语。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闻言,凤菀与妙菀同时转身,见竟是李姣颜。
“郡主可有事情?”凤菀不动声色的问。
李姣颜一笑,神情间颇为倨傲,“本郡主是来找赫舍里妙菀的。”
妙菀面上的笑意不减,却微微蹙眉,不解的看向李姣颜。只听李姣颜倨傲的说:“豫亲王郎艳独绝,能配得上他的只有本郡主,你虽然与本郡主有相同的才名,但是豫亲王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在府门前无礼的女人!”
妙菀闻言,面色疏忽一百,嘴角挂着的笑容僵住。
而凤菀则没有忍住,竟然轻笑出了声,“郡主,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李姣颜看了她一眼,眸光中竟有几分不屑,“凤福晋,你虽然是嫡福晋,但是才貌皆无,不配成为本郡主的对手。你们姐妹二人,都将败在本郡主的手中!”
凤菀和妙菀对视一眼,眸中都是无奈,平生第一次,她们竟然成了同一阵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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