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依暗中给了立春一个眼神,聪慧如她,自然明白寇依的意思,事情是他做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她也束手无策,因此只是回了寇依一个稍安勿躁的目光。
皇后见凤菀的样子,心中冷笑,面上却转向了皇帝与敏太妃,语气仍然是淡淡的:“皇上,太妃,此事发生在宫中,自然就有臣妾的责任在。为了还凤菀一个清白,臣妾建议搜身。”
敏太妃看了皇后一眼,却看向皇帝:“皇上认为呢?”
而皇帝的晦暗不明的目光却仍然在凤菀身上,凤菀抬首,“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不怕。”
皇后唇角微勾,她对左右侍立的宫女一个眼色,“扶凤福晋起来,去偏殿为福晋搜身。”
她说着,站起身对皇帝说:“为了公正,臣妾请皇上与太妃的人同往。”
敏太妃颔首,锦绣立即跟了上去。
然而还没有走几步,一旁忽然冲出了一个小宫女,速度之快,让众人还没有反映过来,她便已经扑倒了凤菀。
“我们福晋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这么歹毒,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女子尖锐的声音刺得凤菀耳膜疼痛,只是还不待她推开那个宫女,便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响亮,而后,她的脸颊火辣辣的。
她竟然被那宫女打了一巴掌。
凤菀惊愣的看着眼前疯狂的宫女,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浓厚的不好的预感。
皇帝当即就怒了,“快把她们分开!”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离着最近的寇依,他迅速的上前,一把拽起了宫女,随后用力将她往后一甩,那宫女便撞到了门框上,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
寇依连忙将凤菀扶起来,“福晋,您怎么样?”
难为他今天一日用女声用惯了,情急之下竟然没有恢复那粗犷雄浑的男声。
凤菀捂着自己的脸,眸中是不可置信,她轻轻摇了摇头。然而她的衣衫被那宫扯得有些凌乱了,她现在站起身,衣衫中顿时掉出了一个小药包。
那药包已经破碎,掉到地上洒了一地的白粉末。
凤菀愣了,震惊的看着那个药包。
惊愣的不仅只有她,还有在座的所有人,除了皇后。
皇后的嘴角微不可闻的勾起,却又很快皱眉,她问道:“凤菀,这是什么?”
凤菀抬首看着她,眸光中仍然都是震惊,她摇了摇头,目光却忽而看向了那个被寇依摔在地上的宫女。
那宫女与她四目相对,眸光中都是怨恨与报仇的疯狂。
凤菀心中一个咯噔,“你...你是谁!?”
宫女冷笑,语气充满了恶意,“奴婢芙竹,是我们郡主的贴身宫女!凤福晋,郡主待你不薄,可你为何总是想要与郡主争抢!?郡主与世子是真爱,你不但一直想要勾引世子,这次竟然还要毒死郡主,凤福晋,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不是我,”凤菀摇头,眸光中的震惊有增无减,“我没有,我没有害嘉希......”
“奴婢伤了凤福晋,自知不会被陛下和太妃娘娘放过,不过奴婢到了地下,也会日日夜夜的诅咒你,咒你不得好死!”
“你说什么!?不是我......”
然而她还没有说完,就见芙竹忽而转身,一头装在了门框上,当场血溅三尺,甚至有一滴血,崩到了凤菀的脸上。
凤菀当即瞪大了双眼,她腿软的发虚,后退了两步,却险些跌倒在地,还好立春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去而复返的柳毅查看了一番地上的药粉,随后跪在了地上,却俯身不敢直视龙颜。
“回皇上,这些药粉的确是砒霜。”他说的缓慢,语气甚至有些颤抖。
闻言,凤菀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她看到皇帝的面色阴沉,敏太妃的目光中满是失望;而皇后,看向自己的双眸中,尽是得意与嘲讽,但这些神色,却一闪而逝,仿佛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凤菀,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皇后双眉微蹙,语气颇有几分痛心。
凤菀看着皇后的两面三刀与表里不一,她忽然明白了,皇后让她进宫,就没有打算让她再活着出去。
鸦羽微垂,她眸光中的神色被遮住。
寇依颇有些气愤,他作势要上前将一切事情拦到自己身上,然而却被凤菀暗中抓住了手腕。
凤菀也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而后,她深吸了一口气,上前重新跪了下去。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做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凤菀相信陛下会还凤菀一个清白。”
她说完,叩首。
皇帝和敏太妃看向凤菀,眼眸中的神情颇为复杂。
“陛下,”皇后忽而开口,“臣妾虽然也相信凤菀不是做这种事的人,但是现在人赃俱获,臣妾建议先将凤菀关押慎刑司。”
“慎刑司是犯了错的宫女内侍去受刑的地方,现在真相如何,还未可知呢,皇后未免有些心急了吧。”敏太妃瞥了皇后一眼,道。
皇后进退得宜,从不直面敏太妃的锋芒,却话锋一转,“臣妾也是为了安抚巴蜀封国才有这样的建议,若太妃娘娘觉得不妥,臣妾就当没说过。”
敏太妃闻言不善的看了皇后一眼,而皇后却恍若未闻,站的笔直且从容。
只是她这一句话,却又是将皇帝和敏太妃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方才那宫女芙竹死之前,言辞间便已经控诉了皇帝和敏太妃偏袒凤菀,若他们现在真的靠向凤菀一点,只怕明日言官们的折子,能堆满整个养心殿。
而巴蜀封国,目前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面子上总要看得过去。
皇帝轻叹了一口气,严声道:“将凤菀,暂时关押宗人府,让涟亲王细细调查,务必将真相查出来。”
他说完,便没有再待下去,径直离开了瑶光殿。与之同去的,还有敏太妃。
“恭送皇上,太妃娘娘。”
凤菀抬首,看向了皇后。而皇后轻笑,亲眼看着她被内侍带走,关去了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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