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轻快的音乐从公司的钢琴室里传出。
“你弹这首曲子很好听。”
李曼端着两杯果汁朝着莫茉走来。
纤长的手指轻快地在黑白键上跳跃,唇角带着一抹微笑看着李曼,“哪里?是这首曲子本来就好听。”
“我觉得如果你能边弹边唱的话,优美的琴声配上你那轻灵的歌声,简直绝配啊。”真正听过莫茉唱歌的人都会被她的歌声所感染,轻灵婉转,很有穿透力。
“或许你的这个建议不错。”莫茉挑眉笑了笑。
“来,喝点果汁,补充点水分。”李曼伸手将果汁递到她手边,“怎么?你这个瘦子也打算节食减肥?”
现在是中午,午餐时间,公司的员工全都去吃饭了,然而李曼从皮特那里得知莫茉一个人来了钢琴室,没有去吃饭,于是她便准备了两杯果汁,找了过来。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感觉自己是胖了些。”莫茉一脸的苦笑。
“你昨天不是说认回大伯了?还以为你会请我大吃大喝一顿呢。”李曼打趣地说道。
“啊?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吃饭的?”莫茉一脸尴尬,“那走,我们现在出去吃大餐。”
“额……其实我就随口逗你的,你不会真的信了吧?”李曼还没说完便被莫茉拉着往外走。
这是家比较有名的法国餐厅。
客人挺多的,李曼选了个邻窗的位置。
“那我真点了哈!”李曼捧着菜单小心翼翼地看着莫茉问。
莫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难道你还怕自己把我给吃穷不成?”
“来!祝贺你,亲人团聚。”李曼举着红酒跟莫茉碰杯。
“嗯。”莫茉举杯,望着李曼那绝美的容颜笑了笑,正准备仰头喝酒时,却发现胸膛里阵阵恶心在翻涌,她小脸煞白,摇了摇头,放弃了喝酒。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曼注意到了莫茉的举动,她关切地问。
“没有,我想,我还是换杯果汁吧。”
李曼举手,很快就有穿戴整齐的服务生走了过来。
“两位小姐,请问需要什么?”
“换果汁。”李曼指着莫茉手边的红酒说道,服务生会意便转身离开了。
之后两人都静静的了,李曼举着红酒呆呆地看向窗外。
莫茉抬头望她。
细细地打量着她的侧脸,看了她许久,眼神澄净而认真,“怎么了吗?你好像有心事。”
“……”
“做为好朋友,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我觉得或许说出来心里会比较好受一点。”
“好吧,还是你懂我。”
李曼嘴角苦涩的笑了笑。
莫茉抿唇沉默地看着她,她觉得应该是件不小的事情,不然李曼也不会是这副沉默的样子。
“他回来了……”
简短的四个字。
莫茉错愕地看着她。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他从巴黎回来了,可能是天意吧,那天赶行程的路上,我的车跟他的车擦肩而过,只是那么简短的一瞬我的心都还是那么的难过……茉茉,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本以为这么久了自己也该放弃了,可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居然还是和当年一样的难过……”
莫茉伸手握住她的指尖,许久才开口说话,“那他也看到你了吗?”
“不……并没有。”
平时那个冷静镇定的李曼也不见了,此刻的她显得是那么的惶恐不安,莫茉莫名心疼。
“那……你想见他吗?”
“我……我不知道……”
莫茉目光静静地看着她,不得不承认,感情这东西果然是世间最致命的毒药,且无药可救,她想,她能理解李曼此时的那种感受,爱恨纠缠中夹杂着满心愧疚,就像当初她对子衿那般。
“那你就随心吧,我也相信缘分这一说,就像……我跟子衿。”莫茉眼珠乌黑,眼底是一种经历过很多、过来人的那种鼓舞神色。
李曼怔住。
举杯将水晶杯里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她深吸一口气,盯着莫茉说,“对,我李曼从来都不是那种软弱的人,该来什么就来什么。”
莫茉“噗嗤”一声笑了,这才将抓着李曼的手抽了回来,打趣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看看他长什么样了,能让咱们李曼这么多年都忘不了的一个人,想必一定不会太差吧,嗯?”
李曼微微有点脸红。
“哎呀,你就别笑话我了。”她扭捏地往莫茉碗里夹了块牛肉片。
“不过……他突然回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会不会是回来找你?”莫茉咬着牛肉片说道。
“这……我听说他们家的企业最近发展状态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这个吧,我……的话,都这么久了,或许……他早就忘了吧。”她的声音低哑,抬头看着窗外。
莫茉看着她,自己的往事也是一幕幕地从她的脑海中浮现,很多地方,真的都很像呢,当初,她带着宝宝们回国,心里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想法也是雷同:这么久了,或许,他早就忘了自己了吧。
突然,她笑了。
李曼错愕地看着对面的莫茉。
“没什么,就是发现很多地方,我们两个都很像呢,当初,我带宝宝回国,也是有过同样的心理,虽然我不敢跟你保证你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一样的忘不了你,但我觉得人都是感性有血肉有心脏的动物,很多深刻经历过的事情是不可能彻彻底底忘记的。”莫茉笑着看着她。
“那……可是……”李曼眉头紧皱着,或许莫茉说得对。
“好啦,你就不要闷闷不乐的了,一切听天由命吧,或许你们最后还是会在一起呢?”莫茉拉了拉她的衣袖安慰着。
“在一起?”
李曼眼睛忽然睁大地看着她,口中喃喃。
以前。
在林荫小道上。
他牵着她的手,他也是这么说的:
“李曼,你必须是我的!就算我不要你了,你也还只能是我的,我们……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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