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们之间只是在逢场作戏。
开车在路上的莫茉一边开车一边想着病房里自己跟方红之间的对话:
……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莫茉紧张地看着方红问。
方红避开她的眼睛,低着头轻声地说,“因为我妈已经上了年纪了,而且那时还小吧,就觉得挺好玩的。”
“红红,难道你还不明白少羽哥对你的爱吗?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爱你呀!”莫茉对于她的这个解释表示有点难以接受,什么叫做因为好玩?“你就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少羽哥哥吗?”
方红点了点头。
莫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低垂着的后脑勺,两人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
看着路边飞速掠过的黑色树影,莫茉总觉得方红还刻意隐瞒了一些什么,但是,那个答案又好像自己知道是什么,潜意识里又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很矛盾的心理。
方红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莫茉的问题此刻也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里回荡着,她脑中一片空白,明明自己是那么的想要开口告诉她,从小到大她们之间什么话都可以倾诉,为什么现在就变得不一样了呢?自己内心又在害怕些什么呢?
心里,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在痛苦挣扎着。
就这样躺着,不知过了多久。
她的手指跳了下。
然后——
她轻轻地转了个身,想要换个姿势侧躺。
转头看到坐在病床边上的黄少羽时她吓了一跳,“嚯”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在这坐了多久了?”
黄少羽也显得有些无措了起来,“没……没有多久,也就坐了一小会儿。”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很快,方红脸上的尴尬不见了,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女孩子形象,伸手从水果篮里拿了个苹果超他扔去,“多吃苹果好,美容养颜助消化。”
“你要吃吗?我给你削皮。”黄少羽自动忽略掉她前面问的那个问题,拿起桌面上的水果刀来给她削苹果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来了,上班时知道说她受伤了在医院,然后整个人工作都分心了,下班后开着车回家,也是不知不觉地就开到这里来了。
方红见他这么认真地在削苹果,顿时觉得无趣,然后转了转眼珠子找话聊;“对了,你家老头子给你安排的几场相亲怎么样了?有木有看中你喜欢的?”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关心我的婚事。”黄少羽错愕地抬头看她。自从八年前他答应了假装她男友后,她好像也是从来没有过问他的私事,只是在跟莫茉他们聚会什么的时候两人才会显得更有话题聊一些。
“作为这么多年的好友,我关心一下怎么了?”方红一脸的不以为意。
“你……真的是在关心我吗?”黄少羽一脸的惊喜,然后,一不小心,手上手指割破了皮。
“啧,你这人,多大人了都,居然连削个苹果都会受伤。”方红毫不犹豫地拿起他的手含住伤口,然后将口中的血丝吐出来。
她的嘴唇软软的,温温的,黄少羽就这么呆愣地看着她,此刻的她显得无比的温柔。
“你看我干嘛?去,自己去外面跟护士小姐要消毒水跟纱布去,然后包扎一下。”方红将他赶出病房去。
直到他走到了病房门口,她又立马开口把他叫住,“哎,等等,顺便给我倒杯温开水回来。”
“好。”
见他终于走了,方红“嘭”地一声直直躺在病床上,胸口闷闷地,脑海里依然闪现着莫茉那张美丽的笑脸。
不知不觉中困意袭来。
当黄少羽端着温开水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方红已经睡着了。
望着她像孩子一样的睡颜,黄少羽安静地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牵起她的手。
“红红,你就不能忘了她,然后喜欢我吗?”
“不能!”
她依旧是闭着眼睛,黄少羽吃惊地看着她的脸,然后又恢复了平静,“原来你醒了啊。”
“这不是废话吗?”
“那……为什么不能呢》难道你真要这样子一辈子吗?一辈子一个人,孤独终老?”
“……”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方红突然睁开眼睛,然后从床上坐起,看了看黄少羽一眼,然后低垂着眼睛,声音柔和了些,“我……我也不想这样啊,可……可是我还是无法忘记这份感情,无法让自己不去关心她,每天都很想很想要知道她的一切,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无奈啊。”她就像个泄了气的气球般耷拉着脑袋坐在那。
黄少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微笑着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努力让自己爱上别人。”
“可是我做不到啊。”方红抬头看他,苦瓜脸。
“傻瓜,你没试试你怎么知道?”黄少羽的手慢慢下移,手指放在她白皙的脸上,“就让我们一起相爱一场,给我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他的声音很轻,好像是在商量,又像是在恳求般。
方红凝视着他黑色的眸子,她在挣扎,爱一个人是痛苦的,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痛苦,爱一个不懂自己爱的人更痛苦,每天要花掉多少的勇气去装出磊落的样子来面对她,面对她爱的家人,总是一次次地告诉自己:她是幸福的,她幸福就可以了,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也曾劝慰自己:放了吧,或许真的只有放手才能一直是这么友好的关系,或许放手,才是给自己最大的解脱。
“……好吗?”
黄少羽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抬头怔怔地望着他,轻微地点了点头,这个点头,花掉了她所有的勇气。
黄少羽兴奋得不知所措,然后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给,这是削好的苹果,吃完你早点休息,明天我来带你出去散散心,我们……慢慢适应吧。”
方红很少见黄少羽能兴奋成这样,或许是真的很开心吧,她朝他微笑着笑点了点头说好。
一阵夜风袭来。
黄少羽感觉连这风都格外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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