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顾凌风两兄妹共同离去的背影,莫茉还在微笑着挥手。
萧子衿如雕像般站在莫茉身侧凝视着她的侧脸。
“怎么了吗?”莫茉轻声问道。
“茉儿……谢谢你……”
心中无法言表的千言万语全都化成了这一个拥抱。
晚霞下。
两人长久地这样拥抱着,两人的身影投影在地板上,叠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开般。
**
顾凌风家里。
只有顾凌风跟顾灵碟两个人在家。
屋子里静静的。
顾凌风大长腿交叠在一起靠着沙发思考着什么。
“哥哥……”顾灵碟小声地叫他。
“灵碟,怎么?有事要跟哥哥说?”顾凌风看着她,温柔地问。
“嗯……”顾灵碟轻轻地点点头,然后又说,“哥哥,灵碟交男朋友了。”她的脸上有抹属于少女的娇羞。
“是吗?男孩子叫什么名字?那挺好的。”顾凌风满脸欣喜地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可一定要介绍给哥哥看看。”
“他……其实,哥哥你也认识的,他就是李峰。”顾灵碟说完不敢抬头看他,脸上烧得滚烫。
许久。
都未听到顾凌风的任何声响,她猛地抬起头来看他,只见顾凌风眼圈红红的,眼里是高兴、是激动。
“太好了,哥哥的灵碟也长大了……”他眼里噙着泪,“对不起,哥哥最近忽略你了,都没注意到你……”
“没事,哥哥,灵碟不怪你……”见他自责,顾灵碟急忙开口安慰他,他觉得哥哥已经够可怜了,她也长大了,很多事情她都可以靠自己了,她不想哥哥再为自己担心太多了。
“那之后……是要搬出去了吗?”顾凌风眼神飘忽地开口问道。
“哥哥放心,灵碟会一直陪着你的,我和李峰都还年轻,除了约会的时候可能会回家晚一点……我们都是乖孩子……我们不结婚是不会同居的,真的,哥哥。”顾灵碟看清了哥哥的心思,她脸蛋红红的保证着。
顾凌风“噗嗤”一声捏着她的小鼻子说,“好,你也长大了,很多事情,哥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哥哥今晚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早点睡。”
“嗯?哥哥要去哪里?”顾灵碟一脸疑惑,哥哥除了上班,朋友聚会什么的几乎都会带上自己一起,今天这么晚还一个人出去很奇怪。
“我去找咱爸……”
房间又突然地安静下来。
顾灵碟眨着大眼睛看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然后她开口确认道,“什……什么?”总从小时候那件事起,哥哥就跟爸爸没了联系,就连自己也是不许去见他。
“好啦,记得早点睡,我会尽快回来的。”顾凌风满脸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开门。
顾氏集团。
“不好意思,您没有提前预约,请回吧。”
前台工作人员恭敬地对顾凌风说着。
顾凌风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隐约有丝黯淡,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抬头环顾着这里面的构造环境。
还记得,他跟妹妹最后一次来这儿时他们两兄妹都还很小,这里还是没变,连摆设的植物都还一样,只是,更加茂盛了许多。
前台工作人员也不再注意他,而是重新坐下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走廊另一端,
迎面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伺候了顾家几十年的李嘉。
他边走着边低头看手中一份文件,身边还跟着一行人,一位助理打扮的人在他身侧一直说着些什么。他伸手接过那人给他的笔,飞快地在文件上签字。
“这份文件,到时你再给老爷过目一番。”
他交代。
顾凌风唇角微勾。
李叔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小心谨慎又能干。
就这样,一行人从他身旁擦身而过。
突然——
李嘉顿住了脚步。
他猛然回头,看到正转身朝大门走去的顾凌风。
“少爷!”
听见他叫少爷,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顾凌风看去,而站起来跟高层打招呼的前台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少……少爷?
李嘉快速来到顾凌风面前,老泪纵横,满脸激动,“少爷啊……老爷在这等了这么年了……跟我来……”
太多的话,无法表达,李嘉带着他往总裁电梯走去。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两人离去,都还未从惊怔中缓过神来。
办公室里很安静。
李叔跟顾凌风站在门外。
李叔将手中的咖啡端到他手里,示意让他进去。
顾凌风抬腿走去,李叔没有跟上来,而是恭敬地站在门外,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除了容貌老了些,仿佛一切都没变。
坐在总裁办公桌前的人低头看着文案,手指翻过纸页,看得很认真,就连进来了人都没发现。
顾凌风越走越近,他屏住呼吸,脚步轻缓,希望他抬头看自己,又不希望他看见自己。
他缓缓地将咖啡端到他的手边。
“李嘉,这么晚了,不是说了叫你先下班吗?”
顾万雄瞥了眼咖啡,他以为是李嘉,以为他还没走,开口说道。
顾凌风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他,他的头发有些白了,额头上也多了些皱纹,比他最后一次见他时要老了很多。
“爸。”
终于,他开口叫了。
看文件的人就像被点了穴般定格在那里,翻页的手指也是一动不动。
他咳嗽两声,缓缓地抬起头来。
“风儿……咳咳……”
是激动,是不可置信,使得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风儿,真的是你吗?咳咳咳咳……”顾万雄开口问他。
“少爷,药在抽屉里。”门外站着的李叔开口说道。
顾凌风急忙帮他拿药,然后让他服下。
“别急,慢慢说。”看他吃完了药,顾凌风伸手握住他激动得发抖的手,开口说道。
“你……你是原谅爸爸了吗?”顾万雄迫切地抓着他的手问,当年,因为他母亲的离世,他一直记恨着自己,出于愧疚,他也没再娶,对于他们两兄妹,他也一直都只能偷偷关注着。
“嗯。”顾凌风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着,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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