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吻默爱情缠左右江晚裴屿森》第17章

    常听朋友们打趣说,女人有千面,是各种情绪的结合体,遇上江晚后,他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江晚回到恒温酒窖,手上裂开的伤口碰到雨水,已经有些发炎,十指连心,疼痛感随着夜的深浓,愈来愈强烈。
    她躺到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这个晚上,就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好一会儿,她才起身,准备去一楼借浴。
    刚走近,便听到洗浴间传来一阵水声,男人高大的身形透过磨砂玻璃,映出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她迅速把脸转过去,耳根处隐隐传来烫人的感觉。
    江晚转身,坐到沙发处等着。
    她低头,便看到茶几上整整齐齐地摆着男人的腕表、手机、皮带和车钥匙。
    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等待的时间有点无聊,她正准备回地下室刷会儿微博,放在茶几上纤薄的黑色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标着“han”的名字映入眼帘,她大致猜测,对方应该是裴予。
    她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对于别人的隐私,她从没有窥探的习惯。
    她站起来转身,却意外地撞进了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里,呼吸间,是一股新鲜的烟草味,混合着干净好闻的须后水的味道。
    很淡很淡,有着海洋的气息。
    浴室的水声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她竟然没听到。
    刚刚在别墅外那算不上闹翻的闹翻,让此刻的江晚,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尴尬。她迅速地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身前男人之间的距离。
    他正用一条白色的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身灰色居家服,将他平日里的矜贵和冷漠消去了大半,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你手机响了很久,这么晚了估计有急事,你赶紧回一个吧!”
    她指了指身后的茶几,绕过他,准备去沐浴。
    “也许她不是找我的呢?”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加重了那个“她”字。
    江晚脚步一顿,回过身来,半晌才轻笑道:“裴先生,您就不怕您的小白兔跟我对垒,她会受伤?”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想在他的脸上探出一二来,结果只是徒劳无功。
    他将白色的毛巾搭在肩上,缱绻在额前的几缕黑发,把他成熟男人的气息衬托得恰到好处,腔调十足。
    “江晚,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裴屿森迈开长腿,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上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随手将打火机扔在了茶几上,同时向后靠去。
    烟雾从他的鼻孔里缓缓地呼出来,青色的烟雾弥散在两人的中间,模糊了他的脸、他的眼睛。
    她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可以感觉到他停留在她身上的那灼灼目光,屋内的气压突然间变得很低,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我接。”
    她走过去,拿起茶几上那款纤薄的黑色商务手机,滑下了接听键:“你好,我是江晚,裴屿森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对面沉默良久,久到江晚想挂断电话时,那道清澈到没有沾染任何人间烟火味的声音才传过来:“我以为你不会接。”
    江晚瞥了眼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男人,微微笑道:“他整个人现在都是我的,一个电话又算什么?”
    对面又沉默了一会儿,软绵绵的声音带着透彻的干净:“从十岁到二十岁,整整十年的感情,江小姐,你真的以为我会任你拿捏摆布?”
    江晚走近落地窗,看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手指一点一点地描绘:“除非,你想毁了他,不过这点我倒不介意,毕竟……爱和性是完全可以分开的东西。”
    她在心里默念了两个数后,对面挂断了电话。
    回身将手机放到原来的位置上,她看向已经吸完一根烟的裴屿森,眼里浮着嘲弄:“真想知道爱……而不得,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很久以后,江晚才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满,因为很有可能会一语成谶。
    裴屿森又点燃了一支烟,嗓音因为吞吐烟雾而变得嘶哑,含着浓浓的警告:“江晚,别试着惹怒我,相信我,那对你没什么好处。”
    她迎着客厅昏黄的灯光,看着沙发上男人的俊脸,收尽了往日所有的谄媚和讨好:“裴先生,身为挡箭牌,我知道刽子手这个工作必不可少,虽然是我活该倒霉深陷家族囹圄,但接近您,绝对是我万分无奈之下的选择。”
    裴屿森继续吞云吐雾,没说话,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个时候的对话,绝对能够凸显一个人的智商和情商,对眼前这个女人,他竟不由得多了几分期待和兴致。
    江晚一直在笑,可仔细看,那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我承认,我是个财迷心窍的女人,可说到底,您裴屿森裴大公子,也不过是个感情上的懦夫。一边给人希望,一边又让人绝望,我虽然不知道裴予看上你什么了,但是你放心,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是……绝对绝对不会看上你这种男人的。”
    江晚一直告诉自己,要学着做个清醒的人,至少,在面对裴屿森的时候,要做到时刻保持清醒。
    可是今晚,一切都失了控。
    苏朵曾说过她,说她这种较真的性格,会让她吃大亏。
    时间太久,模糊了记忆,她只记得她当时笑着对苏朵说:“如果一个人连性格都要假装,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是啊,她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经常在心里问,一直问,不停地问,反复地问,却始终没有答案。
    裴屿森双腿慵懒地交叠着,探出身子,将指间的半截烟灰弹落到茶几的烟灰缸里,如漩涡般深邃的眸子,聚集了一些风暴,他说:“我这种男人?是哪种男人?”
    他站起身,靠近她,没有夹烟的那只手放在她的嘴角,细细地摩挲:“嘘!还是先让我来猜猜,江小姐这么生气的原因!”
    “当年穷秀才江明章利用职务之便,接近富家千金邓影心,又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前女友和未婚妻之间,直到东窗事发……而就在那时,富家千金邓影心已身怀六甲,老爷子为保家族颜面,亲自出手逼退了江明章的前女友,也就是张豪的姨妈,我说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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