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龙啸的质问,沈无定冷声道:“我不可能告诉你!”
“既然你不想说!”龙啸目光变冷,突然伸手掐住沈无定的喉咙:“那你就去死吧,你早该给那八百个无辜的人陪葬!”
“你什么都不懂!”
“我不需要懂!”龙啸神情激动,大吼一声之后,慢慢冷静下来,手上不停用力,缓缓说道:“你知道吗?八年了,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没有直接动手杀了你!这样的话,或许他们都能得救!”
窒息的感觉,就像是被死神的镰刀割碎了灵魂。
沈无定涨红了脸,扭曲的面孔看上去十分激动,声音嘶哑地说道:“他们不是因为我而死,而是因为你,是你迟疑害死了他们!”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沈无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如果你能早点杀了我,还会有那场悲剧吗?”
龙啸无言以对,手上的力气松了半分。
沈无定喘过气来,轻声说道:“我在地狱渡过了三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去死,只要我一闭上眼,那无数冤魂便在我眼前荡来荡去,他们在问我。”
声音越说越低,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在龙啸手背上。
龙啸仿佛被电了一下,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心潮翻涌,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直到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过来。”沈无定眼神坚定道:“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还活着,我要将真相揭露出来,我要替那八百条冤魂讨一个公道!拿回他们应得的!”
沈无定激动地涨红了脸,声声震耳,句句刺心。
龙啸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说道:“那真相是什么,你现在可以说出来了。”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不相信我。”沈无定吸了一口气,淡然道:“我不管说什么,你都会怀疑,只有你自己去查出来,那才是真正的真相。”
龙啸怔了一下,静静地看着沈无定。
他不是无法理解沈无定的想法,而是不理解他的做法。
八年前,沈无定还是一家民营机械工厂的老板,手底下有近两千多的工人。
原本形势大好的局面,忽然急转直下,工厂面临关门的危机,沈无定不得已只能辞退这两千多人。
两千多人一起下岗,这对无数家庭的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最关键的是,沈无定拿不出该有的赔偿来。
就在工人们快绝望的时候,沈无定却召集所有人到工厂,说要给大家应得的补偿。
结果就在那一天,工厂内发生一场巨大的爆炸,半个工厂被夷为平地,八百多人直接丧生,只活下来不到两百人。
随后,大家开始调查意外的原因,只过了一天,沈家突然被大火夷为平地,沈无定身亡。
这一场震惊全国的意外,随着沈无定身亡,也在喧嚣中慢慢被尘埃覆盖。
“这么说来,你绑架青青,吸引我来东北,然后诬陷我伤人绑架,将我关进拘留所,都是为了让我查清当年的真相?”龙啸疑惑道。
“绑架柳青青,让你来东北,这确实是我做的。”沈无定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诬陷你伤人绑架,却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龙啸惊疑道:“那还能是谁?”
龙啸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就怀疑孙吴两家后面有人,现在确定了是沈无定。
可是沈无定一口否认,不是他诬陷自己的。
既然沈无定能够承认自己绑架的事,完全没必要在诬陷这件事撒谎。
这后面到底还藏着谁?
“这个人如果我猜的没错,就是阻挠我披露真相的人。”沈无定咬着牙说道:“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根本没必要让你来东北。”
“你跟那个人接触过了?”
“从来没有,但我知道,他不想将这件事披露出来。”
龙啸眉头深锁,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只能顺着大河往下。
沈无定叹了口气道:“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现在我们得把你给弄出去,在这里面待着,你可查不到任何东西。”
“这个简单,只要我想出去,随时都能出去。”
“你太天真了。”沈无定轻蔑一笑,“他们根本不需要杀了你,或者对你怎么样,只要拖延上一段时间,就足以消除所有的痕迹,让你什么都查不出来。”
“不是有你在吗?”龙啸皱眉道:“而且你查了这么多年,难道一点证据都没拿到手,还怕对方销毁证据?”
沈无定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觉得我站出来说话,会有人想听真相吗?我那些证据都是非正规渠道来的,根本无法成为证据。”
听到这里,龙啸也明白了沈无定的无力。
一个本该承担所有责任的早就死去的人,再次出现在公众眼前,根本没人会在意什么真相,只会想着怎么让他重新接受审判而已。
龙啸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沉声道:“那依你看,我该怎么从这地方出去?”
“据我了解,明天应该有一场对你的庭审。”沈无定咬着嘴唇道:“这场庭审对你,对我而言都至关重要!”
关于这一点,龙啸自然心知肚明,只不过作为直接证人,吕双燕肯定也会出席,到时候见面的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场景。
沈无定见龙啸面露愁容,还以为他在担心明天的庭审,忍不住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么两人联手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才是。”
“我不是担心这个。”龙啸摆了摆手道:“算了,一切等明天看结果吧。”
随后两人又说了两句,龙啸在卫宫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看守房。
一夜过去,只有灯光的看守房却感受不到阳光。
一个警察走进来,对龙啸说道:“该走了。”
龙啸缓缓睁开眼,朝门外看了一眼,心里沉甸甸的。
终于还是到这个时候了,他于沈无定的联合是成功还是失败,就看今天庭审的最终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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