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质妃》第207章 疯狂（二）

    水悠凝抬头看天，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悠远：“经过那件事之后，我就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是凌致宇还是程墨烈，我的加入对他们而言，都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他们想做的事情，不论怎么样，都会做成，而我呢，我在他们中间不过是一个砝码而已。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过平凡人的生活，想要父慈子孝，可是为什么在别人看来唾手可得的东西，对我来说却要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即使这样，也得不到，我不甘心，我要报仇，既然别人让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也不会让她得到，我也让他和我一样保守痛苦。”
    长时间的压抑突然迸发出来，怨恨如同奔流不止的江水冲破禁锢的堤岸，四处蔓延。
    这种场面袁羽影觉得异常的熟悉，当初他遇到程墨烈的时候，就是这个场景，但是亲眼目睹家人死去，程墨烈体内的火毒发作，不受控制的摧毁着周围的一切，幸好那个时候程墨烈身处一个偏远地方，才没有伤到人。
    袁羽影想方设法将程墨烈迷晕，带到了师父面前，但是因为为时已晚，加上程墨烈心中的怨念太过深重，这火毒便跟着程墨烈这么长时间。每天靠喝着苦不堪言的冰凌草压制毒性。一旦复发，就要遭受异于常人的痛苦。
    不行，他一定不能让水悠凝走程墨烈的老路，那样不仅会让自己痛苦，还会让她走向一天痛苦的不归路。
    “悠凝，我知道你心中的怨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一直活在这样的痛苦之中，国公大人他们知道了岂能安息。”
    “他们若是不能安息，就过来找我索命啊，反正他们都是因我而死，找我索命也是应该的。”
    “啪”
    水悠凝的话还没有落音，就被袁羽影重重地扇了一个耳光。
    “水悠凝你有情，你内疚，你痛苦，可是你为什么就不想想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宁愿为了给你自由会放弃自己的性命，他们不过是想让你活得好而已，可是你呢，每天活在自己的仇恨中，你要报仇没有人拦着你，但是你不能一直生活在仇恨中。”
    水悠凝低着头不说话。
    袁羽影的一席话下来，看着水悠凝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还是于心不忍，将手中的茶杯递到水悠凝的面前：“作为好朋友，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你每天为了报仇，这样折腾，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只会让这些关心你的人担心你而已。”
    “我知道，但是我不甘心，那种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家人惨死在自己的眼前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可能体会的。”
    “我是不能体会，但是有人能够体会，既然两个人有共同的经历，为了不能在一起疗伤呢？你每天都在逃避一些什么。”
    “不说了，我有事先离开了。”
    对于水悠凝的逃避，袁羽影没有穷追猛打，有些人逼的太着急，反而会得到相反的结局。
    以水悠凝现在的情况，除非她自己能够想明白，不然水悠凝自己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但是现在情况是，水悠凝正处在一个钻牛角尖的状态，真不知道这种状态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但是水悠凝并不知道的是，她刚刚离开，程墨烈就睁开了眼睛。
    “陛下。”对于程墨烈的清醒袁羽影反而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陛下觉得现在怎么样？”
    “还好，不过就是不能动而已。”程墨烈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但是手指就是不听话，一点也动不了。
    “没想到这鬼魅的毒真是厉害，即使我们早有防范但是还是差点被他得手，导致陛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属下太过轻敌了。”
    “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谁又能想到那人竟然会请到鬼魅过来暗杀孤呢，看来那人太过看重孤。”
    “纵然陛下只是中了三分的毒，但是这毒药还是进入了陛下的经脉，属下纵然想尽了办法，还是不能将陛下体内的毒素清干净。”
    程墨烈看着头顶的床帐，一脸平静地说道：“这不过是注定的，诩之，你没有必要自责。”
    “好在水悠凝已经将决定帮助陛下去求药了，以水悠凝的聪明，拿到解药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虽然这样做，水悠凝遇到的危险会大大增加，但是我已经怕了小一去保护她，应该没有答案。”
    “让七星宫的人都去。”程墨烈沉默了很久才说道。
    “陛下！”袁羽影听见程墨烈的安排，心中很是震惊，他专门将七星宫的人从行歌城调过来，除了听从程墨烈的安排去做事以外，更重要的还是保护程墨烈，若是将七星宫的人全部派出去的话，程墨烈就会变得无比危险。
    “水悠凝要给孤求药，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合情理，一个女人自然应该躲在男人的背后，由男人去替他们挡风遮雨，而不是跑在外面替男人挡风遮雨。”
    “既然这样的话，陛下为什么还要同意让水悠凝去呢。”
    “你知道水悠凝是什么样的人吗？她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喜欢逞强，总想着自己能够承担一切的事情，想着一切都是她应该做的，你若是不让她去做的话，她就会每天想着，内心处处觉得内疚，这样的话，还不如让她去呢。”
    对于这两个人之间的脑回路，袁羽影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难道不应该是竭力阻止水悠凝的去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程墨烈也没有想着在这件事情上多做文章，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今天的事情上。
    “水悠凝受伤严重，你亲自去看看，若是发现情况不对，即使将她打晕了也要将她带回来。”
    即使没有程墨烈的命令，袁羽影也要走一趟，但是有了程墨烈的命令，袁羽影就有底气地多了。
    “属下明白。”
    等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程墨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自从他身上的蛊虫解了之后，那些回忆全部都回来了，可是就是这些回忆才会让程墨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水悠凝。
    他失忆之后，再一次遇到水悠凝被她救了性命，然后经过后面的相处，程墨烈竟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水悠凝。
    可是就在程墨烈打定主意要将水悠凝带回宫中的时候，他的记忆又回来了，之前和水悠凝之间的恩怨一一浮现在了程墨烈的面前。他没有想到水悠凝曾经在他的身边呆了那么多年。
    可是水悠凝是凌致宇的王后，当初他强将水悠凝娶回皇宫，不过是为了羞辱凌致宇，事实上，他确实做到了。
    而水悠凝呢，曾经也心心念念地挂念着凌致宇，甚至为了凌致宇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刺杀他。
    但是现在水悠凝如今和凌致宇分道扬镳，可是却也没有和他一起进宫的打算。
    程墨烈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水悠凝这个人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姑娘，为了心中的一点点的执念，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用全身的身家做后盾。
    “诩之，你说水悠凝这么执着于一件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一个执念而已，就像陛下，为了一个念头，愿意放弃一切。”
    “放弃一切？”程墨烈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孤那个时候还有一切可言吗？不过是被逼到尽头的一直孤狼，除了反抗，没有别的选择。但是水悠凝不一样，她身后有挚爱她的凌致宇，只要水悠凝回头，漫说她是凌致宇的未婚妻，单就她身上的那些智慧，就足够被凌致宇封为座上宾了。”
    “大约那些东西不是她想要的吗？”
    “不是她想要的东西？”程墨烈咀嚼着袁羽影的这些话，心中一时慨然，水悠凝究竟想要什么东西，程墨烈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等水悠凝将这里的一切都处置好之后，会选择什么样的去路。
    “诩之，孤想将水悠凝带进皇宫，但是孤知道若是将水悠凝强行带回皇宫的话，肯定会引起他的反弹。”
    袁羽影点头，这件事情倒是棘手。
    正在袁羽影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陛下！”袁羽影大惊，几步走到程墨烈的床边，伸手搭在了程墨烈的脉象之上。
    “无事，不过是喉咙痒了而已。”
    “陛下，您现在心思太重，再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会对您的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
    “孤知道，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去吧，记住，帮孤看好水悠凝。”
    “这……”
    “去吧。”
    等袁羽影赶到的时候，比赛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这场比试大家翘首以盼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当然要早早的来到这里，占上一个好地方。
    “公子，这些人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我看他们就是想着让公子输，然后尽情的嘲讽公子你。”
    “既然知道了，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