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质妃》第71章 与虎谋皮

    翌日，程墨烈宣袁羽东将军觐见。
    刚进王宫，袁羽东就看到自家弟弟满面愁容地朝自己走了过来，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几天没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别提了。”袁羽影终于逮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于是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袁羽东听了心中已经不是“震撼”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他没想到那天之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水悠凝，经过上一场较量之后，袁羽东对水悠凝的态度彻底改变，对水悠凝是从心底里佩服。
    在得知水悠凝被关入天牢的消息，袁羽东心中也忍不住担心。
    “你怎么不拦着点？”袁羽东皱眉，神情写满了对自家弟弟的不满。据他所知，自家弟弟在程墨烈面前的分量不是一般的重。
    他以为只要袁羽影在旁边拦着，程墨烈不可能对水悠凝施以这么严重的惩罚。
    “我哪里拦得住啊……”说到这里，袁羽影也只有苦笑的份，他想起来那天水悠凝对自己的指责，袁羽影心中就是一阵痛。他也想过解释，可是水悠凝已经不想听了。更何况，袁羽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毕竟调查水悠凝的事情他确实已经做过了。
    水悠凝，对不起，不管你是不是仍旧将我当作朋友，我都会救你出来的，毕竟我袁羽影一直将你当做是我的朋友。
    兄弟二人叙完话，一起向程墨烈书房走去。
    “臣参见陛下。”袁羽东、袁羽影进门后一起朝程墨烈行礼。
    程墨烈示意他们兄弟二人起身之后，就将一份奏章递给了袁羽东。
    看完奏章之后，袁羽东愣住了：“凌致宇竟然勾结南疆。”
    程墨烈一脸沉重。
    这是他今天刚刚接到的暗卫的奏报。程墨烈一直以为自己和凌致宇之间的事情不过是九离和安国之间的恩怨，却没想到凌致宇竟然会为了复国而与南疆有所勾结。
    南疆与安国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安国建立之初，南疆曾经趁着安国没有坐稳江山的时候攻打安国，但是安国高祖并非柔软可欺之辈，硬是咬着牙，倾尽安国全国之力给南疆予以致命一击。
    南疆见便宜占不上，只能求和，并派南疆太子入安国为质，以示诚意。当时安国虽然大胜，但是毕竟国力空虚，不得不顺着南疆给的台阶下来。
    安国高祖光明磊落，自然不会做出欺负质子的行为，于是特意在行歌城最繁华的地方给南疆太子建了一座别院，一应吃食都是按照安国皇子的分例来的。
    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太子为质不过是南疆的一个圈套，这位太子进入行歌城之后，就开始不断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结交大臣，挑拨安国皇子之间的关系。
    于是安国终于爆发了著名的“九王之乱”。
    南疆太子来行歌城的五年之后，宫中突然传出高祖病危的消息，而高祖的九个儿子因为惧怕皇位落入别人的手中，不顾高祖的命令，纷纷举兵，直逼皇宫。若不是高祖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特意将驻守在南疆的士兵调入京城，当时的安国恐怕易主了。
    可是驻守南疆的兵力被调走，南疆趁机攻入安国。当时南疆士兵浴血奋战，那一仗打得甚是惨烈，十万南疆兵最后剩下不到三千，南疆自然也没有讨得好处。
    后来高祖皇帝得知这一切都是南疆太子的手笔之后，立刻下旨将南疆太子凌迟处死，并且下了死命令，凡是安国皇室永世不欲南疆结亲、结邻、结盟。南疆与安国的恩怨就此结下。
    “这件事情若是被安国旧臣知道的话，那些人的心大约会冷掉吧。”袁羽影看着袁羽东手上的那份奏章，意味深长地说。
    程墨烈的眼睛眯了眯，安国旧臣可以说是程墨烈心中的一根刺。这些人在朝中占据要职，却一直盼望着凌致宇能够回来。而程墨烈顾及着行歌城的百姓，不能将这些人怎么样。
    毕竟对这些人动手，就说明程墨烈记恨安国，那么身为曾经安国的子民，自然也要怀疑这位九离之王会不会有一天也对自己下手。到时候，人心不稳，为求报身，行歌城的百姓只能投靠凌致宇。
    “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袁羽影想起来水悠凝之前说的话，心中对水悠凝的见解更是佩服，若是能够将这个人收为己用，九离将会再增加一重保障。
    想到这里，袁羽影更加坚定了要救出水悠凝的想法。
    “这件事情孤会考虑，袁将军，孤命你即日起开赴九焰山。”程墨烈最后拍板说。
    “臣遵旨。”袁羽东谢恩之后，转身离开，去准备需要的东西了。
    “诩之，孤让你查探的事情怎么样了？”程墨烈这才将视线转向了袁羽影。
    袁羽影一躬身，将自己查探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程墨烈。
    “温暖贤淑，善解人意？”程墨烈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孤还不知道王妃竟然是这样的人呢。”
    想起来当初水悠凝出嫁的情形，程墨烈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那日的水悠凝和这八字可是没有任何关系呢。
    若不是受刺激太深，导致水悠凝变了一个人，那就是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水悠凝。相对于前者，程墨烈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想到凌致宇之前上演的那几出戏，程墨烈不得不重新正视自己的这个对手。能够在自己严密地监视下将人掉包，后来又为了取信于自己，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凌致宇啊凌致宇，你真是既有能力又有胆量。
    可是孤怎么可能看着你这么顺心呢？
    “陛下？”见程墨烈长时间不说话，袁羽影忍不住喊了一声。
    程墨烈回过神，大手一挥，示意袁羽影跪安。
    袁羽影走后，程墨烈唤来一直跟在水悠凝身边的暗卫，听到水悠凝安慰李灵芝的事情，程墨烈嘴角勾出一丝讽刺的笑容：“自身都已经难保了，还在管别人事情。”
    暗卫跪在程墨烈的面前，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奴才觉得这个李灵芝来路有问题。”
    程墨烈挑了挑半边眉毛，示意暗卫继续说下去。
    “本来奴才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但是毕竟是王妃有关，就派人去查了这个人的底细。当初她是因为得罪了贺明幽而入狱，可是奴才发现李灵芝当时有故意招惹贺明幽之嫌。”
    “故意？”程墨烈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问道：“这个人是凌致宇派来的吗？”
    “不像，奴才查过她前三个月接触的人，其中并没有凌致宇的手下。”
    “孤知道了，你派人在暗中保护水悠凝。下去吧。”程墨烈吩咐道。
    暗卫闻言立刻离开。
    书房里只剩下程墨烈一人，他望着九焰山的地图又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九焰山。
    尚重兴冲冲的跑到申广泰面前：“军师，东西到手了。”
    “嗯。”申广泰看着尚重手中的东西，脸上完全没有尚重那样高兴的神情。
    “军师难道不高兴吗？即使我们暂时不会攻打九焰山，但是能够拿到九焰山的防守图，也是好的。等以后我们攻打的时候，也可以事倍功半。”
    “你以为程墨烈傻吗？他怎会不知我们要偷取九焰山的防守图，既然知道他自然不会放一块真的给我们。他或许也在等着我们进入他的圈套呢。所以这张图肯定是假的。毫无用处。”
    “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冒着暴露水小姐的危险，去偷一张假的防守图？”
    申广泰从尚重手里接过防守图，意味深长的说道：“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让程墨烈相信，我们真的要攻打九焰山。这样一来，程墨烈肯定对其他地方的防守放松警惕，我们才可以达到目的。”
    “那水小姐……”
    尚重还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凌致宇走了过来，连忙住口。
    “陛下。”尚重和申广泰行礼。
    “事情怎么样了？”凌致宇问道。
    “国公大人已经将消息告诉了水小姐，想必程墨烈很快就会知道我们要攻打九焰山的事情。”申广泰回道。
    “嗯。”凌致宇点头，转身就要离开，突然又看向尚重，问道：“我刚才听你提到悠凝。”
    “陛下听错了，我们并没有谈论水小姐。”申广泰低着头说道。
    凌致宇打量了他一番，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军师，这件事情为什么不能让陛下知道？”等凌致宇走远了，尚重才一脸疑惑地问申广泰。
    “我和陛下有过协议，虽然可以利用水小姐，但是绝对不能威胁到水小姐的性命。若是陛下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肯定会一时冲动去救水小姐，这样我们的计划肯定无法实现。”
    “但是，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水小姐被程墨烈这个奸贼折磨吗？”
    “我已经拜托步尊少步大侠去救水小姐了，目前我们能够这么做也只有这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