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的抉择都已经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是无法做到的呢。在沐冰雪的心里,活下,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不明白为何小南花她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沐冰雪的眼里闪烁着好奇。但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宋妈妈。这个孩子,她是真的想要留下。所以,她必须让自己活下去。双手握着小南花她妈的手,沐冰雪恳切地说道:“大嫂,这回你一定要帮我。我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所以我必须早些见到宋妈妈。”
对于沐冰雪的事情,小南花她妈知道的并不多。有好几次她想要询问宋妈妈她与沐冰雪说了什么,但宋妈妈就是不肯回答。如今听沐冰雪的话,怕是很重要的事情吧。望着她的脸,小南花妈妈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来找阿英姐是为什么?你们,该不会想杀了她吧?”
闻言,沐冰雪不觉一愣,诧异地问道:“怎么会,我们为什么要杀害宋妈妈。我们这次来是有求于她,并不想要伤害她的性命。大嫂,难道有人想要伤害宋妈妈?”
小南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下头开始思考了。看他们几人的神情,不像是坏人。加上之前曾见过,小南花她妈对沐冰雪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看出她的犹豫,赵健凌着急地说道:“大嫂,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麻烦你告诉我们宋妈妈在哪里,可以吗?我们去过宋妈妈的家,她邻居说宋妈妈就住在你这里。大嫂,你就帮帮我们吧。”
眼里闪烁着一抹不自然,小南花她妈浅笑地说道:“大妹子,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只是,阿英姐真的不在我这。之前她曾来这里住过几天,后来说是有事就离开了。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呢。”
注意到她眼神的变化,严爵平静地说道:“大嫂,希望你能和我们说实话。”直觉告诉他,小南花她妈在说谎。
胃里一阵不舒服,沐冰雪不好意思地看着小南花她妈,浅笑地说道:“大嫂,我有些渴了,能给我些水吗?”
话音未落,小南花她妈立马站起身,尴尬地说道:“瞧我,客人来了竟然忘记倒杯茶水了。大妹子,大兄弟,你们在这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三位准备茶水。”说完,不等沐冰雪等人回答,便慌张地跑开了。
听到脚步声远处,严爵眉头皱起,简明扼要地说道:“她在说谎。”
赞同地点头,赵健凌单手托着下巴,一脸疑惑地说道:“是啊,而且我看她的表情有些紧张,好像在害怕什么。联想到她对我们所问的那个问题,难道说,有人想要是杀了宋妈妈?”
勾起一抹笑意,沐冰雪微笑地说道:“一会就会知道了,大嫂是个好人,我想她应该会带我们去找宋妈妈。只需要……”弯下腰,沐冰雪轻声地与赵健凌严爵说着什么。了然地点头,大家纷纷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抹笑意。
不一会儿,小南花她妈终于端着茶水进了屋。赵健凌佯装没有听到脚步声,笑盈盈地与沐冰雪聊着天:“冰雪,你现在可得多注意身体。如果你敢让小宝宝累着,我可不会放过你哦。都和你说了,这里离A市那么远,不要亲自来,你就是不听。有时候,你真是太固执了。”
拂动长发,沐冰雪苦笑地说道:“有什么办法,我担心我不亲自来一趟,宋妈妈会不高兴。毕竟那个时候,是我和她做下的约定。所以现在就算再累,我也得自己来一趟。”
听到两人的交谈,小南花她妈好奇地问道:“大妹子,是你和阿英姐约定要见面吗?听大兄弟的意思,难道你怀孕了?”
侧过头,瞧着她,沐冰雪羞涩地回答:“是啊,刚刚怀孕呢,现在差不多才一个都月,还早得很呢。之前和宋妈妈约定过,要在一个月后见面的。但我担心那个时候浩天就不让我出门了,所以就想着早些来见宋妈妈。”
想起之前与宋妈妈的谈话,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难道,沐冰雪来这真的只是为了信守承诺?为她端了杯水,小南花她妈笑容满面地说道:“有了身孕可真得多注意哦,当初我怀着小南花是真是很辛苦呢。也正因为那么辛苦,所以我也一直不敢要第二个孩子。大妹子,看你的身子比较虚,以后可得多注意身子才行。大兄弟,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大妹子,她为你生孩子,这可是你的福气。”
露出一抹委屈,赵健凌露出一抹失落的模样,沮丧地说道:“如果是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让她吃半点委屈。只可惜,大嫂你猜错咯。我不是她的丈夫,我呢,是她的弟弟。冰雪这个孩子我可是相当宝贝着,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吃惊地看着他,小南花她妈疑惑地问道:“你不是那个阿海?”
点了点头,沐冰雪浅笑地回答:“他不是吴浩天,他叫赵健凌,是我表弟。大嫂,算我求你了,带我去见宋妈妈好吗?这次若是没见到,可能就没有下次了。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宋妈妈。如果因为我们的到来而出了什么事,我们愿意负责。”
眼神再次闪烁,小南花她妈依旧否认道:“可是大妹子,我是真的不知道阿英姐在哪里。要不然,你们去其他地方问问吧。”
见她依旧不肯说,一抹忧伤浮现在沐冰雪的眉眼间。赵健凌刚准备开口,沐冰雪拉了拉他的手,苦笑地说道:“算了,既然大嫂不想说,我们就不要勉强了。我和孩子,也只能听天由命。”泪水浮上眼眶,沐冰雪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
看到这一幕,小南花她妈不禁有些慌乱,略显着急地说道:“大妹子,干嘛说这话。你和孩子,出什么事了?”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严爵,面色如土地说道:“半年前宋阿姨对她下药,让她只能活半年,并要她在这半年内前来找她。现在,半年的期限快到了。如果这次没有解药,那就是一尸两命。”
瞪大着眼睛,小南花她妈满脸的不敢相信。望着某处,她低声喃喃自语:“没想到阿英姐竟然……”忽然想起那日沐冰雪等人离开之后宋妈妈的表情,小南花她妈顿时恍然大悟。
借着桌子的力,沐冰雪站起身,感激地朝着小南花她鞠了个躬,真挚地说道:“大嫂,谢谢你。谢谢小南花救了我们,也谢谢你带我去找宋妈妈。虽然是这个结果,但我还是很感谢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会好好地报答你。那……我们先走了。”说完,沐冰雪转身,步履缓慢地往前走去。
赵健凌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严爵阻止:“这是她的选择,不要强求。”深深地看了小南花她妈一眼,严爵这才跟上沐冰雪的步伐。
望着那三人的背影,小南花她妈的心里一阵挣扎。到底,该不该告诉他们呢?正如严爵所说,如果真的见死不救,那可就是害了两条性命。向来崇尚佛学的她,怎么能够……想到这些,小南花她妈快速地跑了上去:“等等,我带你们去。”
闻言,沐冰雪欣喜地转身,喜上眉梢地说道:“真的吗?大嫂,你真的愿意带我们去找宋妈妈吗?这样会不会,太勉强你了?”
拍着她的手背,小南花她妈浅笑地说道:“我也不是个坏心眼的人,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况且我们好歹也相识一场,看得出你是个好姑娘。无论什么事,大家坐下来商量商量总是好的。”
见她这么说,沐冰雪的心里可高兴了。这一步作战计划,胜利了。偷偷地朝着俩人做了个V的动作,沐冰雪笑得分外开心。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尝试。
小南花的家里,疲惫的沐冰雪正安静地躺在那木质的小床上,安心地闭着眼睛。可能是今天太早出门,累到了吧。坐在床沿,严爵出神地看着床上的人儿,脸上说不出是怎样的表情。才一天的时间,她却好像憔悴了很多。那日在吴家里的幸福笑容,很难看到了吧?走到他的身边,赵健凌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次回去之后,你要重新开始,知道吗?你为她所做的,这些就够了。”
严爵没有回答,而是淡淡一笑。他也希望,只是这些就够了。但很多时候,并不是他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从小到大,他的生命里只有严琪一个人。除了严琪,他不在意任何人。也因此,他习惯了对任何人的冷漠。可沐冰雪的出现,却改变了他的生活。或许很多人说,遇到沐冰雪,是他的劫。可谁又能否认,遇到她,是他的幸。是沐冰雪让严爵变得像个正常的男人,有难过,有开心,也有爱。这份情,是一个人的花开花落,还是共同守望?
至于宋妈妈,又会给出怎样的答案?生与死,竟在她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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