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温柔的笑容已然不在,那低低的声音只能成为记忆中的音符。站在曾经共同驻足的地方,却已经物是人非。
沐冰雪实在不敢相信耳朵所听见的事情,萧远怎么可能会死去,怎么可能!飞快地往外跑去,正好与迎面而来的小莉遇见。双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沐冰雪情绪激动地说道:“告诉我,萧远在哪里,快告诉我!”
瞧着沐冰雪的神色,小莉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尽量佯装镇定:“萧远他,他回A市了,怎么啦?”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沐冰雪激动地大喊:“告诉我,我要听实话!萧远他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
难道她知道真相了?瞧见沐冰雪的泪水,小莉犹豫地低下头来,不再言语。见此,沐冰雪似乎已经明白什么了。双手无力地垂下,沐冰雪声音哽咽地说道:“他真的出事了吗,真的”
手搭在沐冰雪的肩上,小莉安慰地说道:“冰雪,你别自责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该勇敢地接受。不是吗?我相信萧远也不希望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沐冰雪没有做声,只是低下头,泪水不停地滴在地上。是她害死萧远的,是她害死萧远的!抬起头,沐冰雪忽然撒开腿,飞快地往前冲去。“冰雪!”冲着她的背影,小莉大声地喊道。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飞奔,冷冷的雪花狠狠地砸在她的头上。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落下,沐冰雪的视线一片模糊。“啊!”身体狠狠地摔到雪地里,沐冰雪彻底放声痛哭。
原以为,她终于能将欠萧远的慢慢还上,却没料到,她永远地失去这个机会。而这一次,萧远又是为她牺牲。伸手轻轻地抚摸这心脏,泪水愈加汹涌。
“萧远,你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救我?萧远,你告诉我啊!”用力地捶打着心脏的位置,沐冰雪痛苦地说道。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喊,还是无法听见任何的回应。
泪水滴落在白雪上,与雪水融合一起。身体越来越冷,沐冰雪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活生生地被人剖开。
一只温暖的大掌落在沐冰雪的身上,紧接着,一个温暖的身体将沐冰雪冰冷的身躯用力地抱紧。沐冰雪没有回头,依旧大声地哭喊着。
紧紧地抱着沐冰雪,南宫璃一直没有说话。看着怀中的人儿不停地颤抖着,南宫璃不由一阵心疼。对于萧远的死,沐冰雪表现得比他想象中的还有激动。此时,他唯一能做的,也只给她些许温暖。
不知哭了多久,沐冰雪的眼睛红了,声音也哑了,两条清晰的泪痕刻在她的脸上。见此,温柔地说道:“现在好受点了吗?”
沐冰雪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双眼无神地盯着某处。萧远死了,是她害死他的。想到这,沐冰雪的心里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不停地刺着。
看不见沐冰雪的表情,但南宫璃却感受到她的悲伤。搂着她,南宫璃依旧声音低沉地说道:“不要再哭了,我想,萧远如果还活着,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吧。毕竟,他是那么爱你。”
如果萧远他还活着,她就不会这么伤心了。心脏处传来咚咚咚的响心跳声,沐冰雪的心神有片刻的恍惚。这颗心本该在萧远的身上,此刻却换了位置。她欠萧远的恩,她欠萧远的情,恐怕花上几辈子也都还不清了。想到这,又是一阵伤感。
半抱着将沐冰雪缓缓地雪地上拉起,扳过她的身体,望着那双眼通红的小脸,南宫璃认真地说道:“冰雪,你听我说。萧远的死,不是你的错。要怪,恐怕也只能怪他对你的感情太深,太爱你了。萧远临走前,曾嘱咐我好好地照顾你。他走的时候,是带着笑容的。”
沐冰雪依旧没有说话,目光中满是自责。一直清楚萧远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可越是了解,便越是难过。一直以来,她只是不断地伤害他,却未曾给他一丝温暖。
见沐冰雪还是不肯说话,南宫璃伸入口袋,掏出一封信,交到沐冰雪的手中。“看看吧,这是萧远留给你的。”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沐冰雪有片刻的失神。她曾说过,萧远的字写得很漂亮。她还记得,当时的她曾天真地说过,希望萧远能教他写书法。可惜,却一直没有机会。而这样的愿望,却注定只能变成遗憾了。
颤抖地打开信件,望着那熟悉的文字,泪水再次滚落。即使发生了那么多事,萧远却还是那么关心她。眼前似乎放映出萧远写这封信时的情景,他的脸上一定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吧。书信的最后,是属于他的爱意:冰雪,我爱你。如果有来世,一定要爱我,可以吗?
含着淡淡的请求,却更多的是征询。萧远,他一直都是那么温暖的男人。紧紧地抓住信,沐冰雪小声地哭泣:“萧远,对不起,对不起……”
再也不会有一个男人像他那么爱她,再也不会有一个男人像他那么宠他了,再也不会有咚咚咚,心脏再次快速地跳跃着,捂着胸口,沐冰雪似乎听见了他的回应。抬起头,望着遥远的天空,沐冰雪忽然笑了,绽开一抹暖暖的笑容。萧远,他正在天上看着她。
三天后,沐冰雪等人再次回到了A市。这一次回来,却已经物是人非了。离开的时候,身旁有萧远,而回来了,他却永远地消失了。炎热的天气,她却依旧觉得寒冷。
海滨景城,沐冰雪独自久久地站立着。望着那壮阔的大海,一抹伤感与落寞出现在她的脸上。她听说,萧远的葬礼举行得很简单。她听说,萧远的骨灰葬就埋葬在这片大海。而所有的一切,她只能听说。对于萧远的死,萧勇将所有的过错全部归咎于沐冰雪。
小莉走到沐冰雪的身后,看着那忧伤的背影,不禁自责。这一切的发生,其实她也是凶手之一。这几天,她亲眼看见沐冰雪的自责与悲伤。每见一次,便会愈加自责。“冰雪,你没事吧?”
面朝着大海,沐冰雪声音低沉地说道:“小莉,真心觉得萧远遇见我,就是一个错误。曾经,他为了我,一次次地让自己面临险境。之前,他因为救我而得了那种病。而最后,他又为了救我,而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你说,遇见我,是不是他的悲哀。”
小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直地望着她的背影。看来,是时候告诉她真相了。否则,小莉无法说服自己,安心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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