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蒂城城主府一处较为偏僻清幽的后院,这里有小桥流水,却无百花齐放,倒是有九座罕见的珍稀矿石打造的假山,独具西域建筑特色。
一座高及十丈开外的假山之上,季明谷正手舞足蹈地在古铮面前邀功,“大哥,怎么样,我今天的捧场是不是绝了?”
“你看,我假装跟你不熟,让他们误以为我只是为了炼制战傀,哪一家都得紧随我屁股后面出价啊。”季明谷连道。
“我们本来就不熟。”古铮仰卧在假山之顶,望着近几日难得一见的璀璨星空,心情悠然。
耳畔一壶得自西北域的百年冰刀酒,随着古铮张口一吸,自有酒水溢出,划着弧线落入古铮口中。
古铮不嗜酒,但是颇为钟情这入口冰冷、转瞬灼热的冰刀清酒,心情不错之时,都会小饮几口。
“大哥你这就伤人心了啊,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雪龙岛吗?”季明谷被噎的露出几分委屈之色,哀叹道。
“你也不是雪龙岛的人。到底想说什么?”古铮吐出一口酒气,化作一团水雾,飘至一旁池塘上空,顿见晴空细雨之异象。
季明谷有些艳羡地望了眼那边的异象,这看似简单的一幕,却是无中生有之象,直指云雨剑法大道,他现在可还差得远呢。
“大哥,打个商量,您也是云雨剑府第一客卿,都是自己人,能不能通融一下,不要让我去求那地象六重的老怪出山了?”季明谷不准痕迹收回视线,腆着脸顺势道。
“你说呢?话都放出去了,你好意思打自己的脸?”古铮瞥了眼季明谷,懒得理会这个心思剔透的家伙。
季明谷顿时苦着脸哀嚎起来:“那云雨剑府的出价能不能减一些?比如,地玄晶减半?毕竟,我今天也是为了给大哥你撑场面的嘛。要是让我老子知道我这么败家,一定会让我面壁不出的。”
古铮依旧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季明谷,这次连话都不愿多说。这家伙打蛇随棍上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决不能满足他的侥幸心理。
季明谷苦着脸沉默下来,实则他的心底却有喜意流淌。原因很简单直接,古铮虽然拒绝了他的请求,但实际上却表现出对云雨剑府和他的亲近之意。
若是古铮真的与他季明谷讨价还价,甚至十分客气地无偿炼制战傀,那双方之间这点香火情恐怕就真的要断了。
仅仅是一个第一客卿的身份,怎么可能栓得住这位如日中天的人物?
季明谷想到这里,也不敢再过多试探,而是转而言道:“大哥,兄弟我豁出去了,为了雪龙岛昌盛大计,被我老子扒皮抽筋也在所不辞。不过,你能不能让我留在身边,每天给你和几位大嫂端茶倒水也行啊……”
余音未绝,季明谷已经被一股柔力直接扔出城主府,不见踪影。
季明谷刚走没多久,等待多时的秦鸿玉也来了,她心情复杂地看着池畔正襟危坐的古铮,知道眼前这位实则还是对秦氏剑府起了生疏之意,甚至心有芥蒂。
毕竟,秦氏剑府虽然将西域白氏剑府的一半领地拱手相让,但并未出力帮助防御兽族,而是甩手交给唐氏剑府的人,隐隐有些隔岸观火的意图。
对于这一点,秦鸿玉也很无奈,秦氏剑府不是她说了算,甚至在这件大事上,父亲秦无天也无法做到一言堂。
说到底,还是秦氏剑府那些太上长老目光短浅,觉得白氏剑府这一半领地,送给雪龙岛还不如便宜唐氏剑府,同时还能抽出许多力量自守。
等到古铮携雪龙岛强势归来之际,秦氏剑府那些人就算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派出她这个古铮旧识,前来补救缓和。
毕竟,秦氏剑府镇守两地,也并不轻松,如果有临近的雪龙岛助力,再加上古铮炼制的战傀的话,那才称得上固若金汤。
只是,看到眼前古铮的姿态,秦鸿玉就知道,两家之间那点往日情分怕是已经耗尽了,只能从头开始,就事论事。
“秦师妹亲自登门,可是有事相商?”果然,古铮面对这位昔日的半个领路人,也只是漠然开口,再无笑意。
他知道秦鸿玉为什么而来,既然是谈公事,那就公事公办好了。
古铮的冷漠虽然不是针对秦鸿玉,但秦鸿玉也知道自己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原本准备好的满腹谈资也悄然咽下。
她只是略显谨慎地道:“古师兄,秦氏剑府与雪龙岛比邻而居,愿相互达成攻守同盟,一同抵抗兽族。”
“多说无益,秦氏剑府此次愿请出两位地象六重太上长老,而且战傀炼制的出价也会高出别家一倍。”
“可以。”古铮没有犹豫,微微垂目,低声应道。
“那就不打扰古师兄了,告辞。”秦鸿玉心情黯然,微微施礼之后,转身而去。
她知道,如今的古铮已经今非昔比,再想靠一些小手段拉拢无异于痴人说梦,只有用实际行动表达诚意,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所以,秦鸿玉说完就走,没有丝毫拖拉。
古铮微微叹了口气,秦氏剑府的做法他可以理解,但不代表他会逆来顺受,不与之计较已经算他看在往日情分上了。至于以后两家的关系,来日方长,且慢慢看吧。
秦鸿玉走后,陈烟烟和杨青青都代表各自剑府前来拜会古铮,对这两人古铮都回以较大善意。
陈烟烟自不必说,从始至终都对古铮十分信赖,甚至还曾数次相助,古铮现在甚至隐隐能感觉到那种莫名情愫,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而杨青青,古铮曾在东北荒域之中对之有救命之恩和半师之谊,若论起来,恐怕也有古铮的关系,才让杨青青最近在葬花剑府中的地位扶摇直上,甚至成为战武阁阁主的亲传。
杨青青感念古铮的恩情,亲自前来,却少有谈及公事,只是为了单独见古铮一面,表示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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