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不卑不亢、神色恬淡的中年男子,袁术微微一笑:“冒昧前来,还望仲豫见谅。”
“仲豫不过一平民百姓,能够让司徒大人亲自移步造访,荣幸之至。司徒大人请进!”荀悦面色和煦的微微拱手,随后道。
“仲豫兄,可还记得奉孝否?”郭嘉从一旁跳了出来,看着荀悦自来熟道。
“昔日颍川小太公,如何能忘记?当初在颍川书院,你可将叔父气得够呛。况且奉孝你如今可是天下闻名的鬼才,又有谁不知呢?”荀悦轻笑道。
郭嘉闻言,讪讪一笑:“幼时不懂事,况且那老头也太过唠叨了。”
“好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说吧。却不知仲豫你这里可有好茶叶?”袁术毫不见外的直言道。
“敢不从命。”
三人来到屋中就坐,而典韦则就与后来的许褚站在院内宛若门神一般。
荀悦所住的茅屋外边看起来十分破旧,但内屋之中却是非常整洁,虽然布局简陋,但却给人一种简洁清新之感。袁术和郭嘉静静地坐在房屋正中的桌凳上,看着荀悦从拿出茶具和茶叶,缓缓的煮着茶。
“仲豫,没想到像你这种名士,家里竟然还有我江东的奇淫巧技之物,倒是颇为怪异啊!”看着自己所坐的桌凳以及面前的茶具等,袁术微微一笑道。
“年纪大了,只希望自己能过得更加舒适一些,哪考虑那么多。”荀悦轻声道:“物尽其用,司徒所发明改良的这些随看似怪异,但用起来确实不错。江东百姓皆用之,足见其妙。”
听到荀悦所言,袁术自得一笑:“那是自然,但只可惜啊!士林中人可不全似仲豫你这般豁达,或是认为这是奇淫巧技,或是认为如此有违传统,皆弃之不用,甚至诋毁与我。”
“人各有志,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坚持,司徒大人这般在意干什么?您发明这些东西又不是为了那些人而发明的,愿意用之的就用,不愿用之的不管他就是。”
袁术闻言眉毛一挑:“你这是在为他们开脱吗?”
荀悦轻轻点点头:“士林之中虽不乏心术不正之人,但多数还是风骨犹存的。他们不过是因为思想固化,一时接受不了,时间一长,自然会明白其中的好处,还望司徒大人能给他们一些机会,宽容一些。”
“小事尔,只要你投与某麾下,某自然不予追究。”袁术目光促狭的看着荀悦,语气莫名道。
正在为袁术斟茶的荀悦动作微微一僵,茶壶中的茶水微微溅出几滴。轻轻叹了口气,将袁术和郭嘉面前的茶杯斟满茶水,再为自己斟了一杯,随后将茶壶缓缓放下,面带疲惫的轻叹了口气道:“某不过一近知命之年的老人,志微才疏,司徒大人又何苦要苦苦相逼。如今之天下,司徒大人还需要某这样一个败军之将吗?”
袁术轻抿了口茶水,感受到出乎意料的苦涩,微微皱了皱眉头:“仲豫,你这茶叶为何如此之苦?”
“忆苦方能思甜,知足才能常乐,司徒大人以为然否?”荀悦面色享受的抿了一口茶水,轻声道。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仲豫有如此之才,又岂能如寻常百姓一般只求一时安乐?况且这恐怕也非仲豫之志吧。”袁术直视着荀悦道。
这天下诸多隐世,九成以上是因为无处一展抱负或对于天下形势的失望,但袁术却不认为荀悦是如此。就是荀悦真的是那不到一成本性很宅、看破红尘的人,袁术也要把他拉出来。
“天下大才如此之多,袁公又为何非要强求于某一顽石?”
“天下大才再多,我也不嫌多。因为我志不在世人眼中的天下,而是真正的天下。这偌大的天下,就是倾我们整个大汉之力也难以掌控,任何人才都不可轻易放过。更何况,仲豫乃荀子之后,当世少有的对于法律和人性皆有所成之人,我需要你的帮助。”袁术目光锋利如刀,看着荀悦。
“袁公是为了南蛮还是西羌?”
“不止于此,南蛮和西羌只是开始。”袁术无比自信的说道。
“看来袁公所图颇大啊!”荀悦若有所思的说道。
“自然。吾袁家乃虞舜之后,而我袁公路乃袁家嫡子,又怎能如他人一般,目光就只有这天下?高祖光武非吾志也,我欲行的是汉武之事,我欲成的是如秦始皇一般的千古一帝!”袁术语气郑重,目光深邃的说道。
屁股决定脑袋,如今已经手握七州、占据了绝对优势的袁术已经不再向以前一样只着眼于大汉天下了。按照如今的势力,说句实在的,就是袁术之后什么都不干,麾下的文武和将士就能将袁术一步一步的推上那个宝座。
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完全非曹操和袁绍所想的那么简单,说句实在的,若是袁术真的不计后果的征兵北上,北方诸侯加在一起的实力也不及袁术的一半。双方的差距有如鸿沟一般,已非一两次决战所能弥补。就如赤壁之后的曹魏一样,就是元气大伤,几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再丢失一州之地,也不过是一时之败,靠着牢固的底蕴还是牢牢地压着吴蜀打。
而官渡之后的袁绍势力之所以被曹操消灭,那是因为袁绍自己气量不够,病死了。而没有一个优秀的接班人不说,还因为自己生前的优柔寡断和喜好权衡,留下了一堆乱摊子,整个河北四分五裂,三子相互攻伐,这才给曹操可乘之机。若是袁绍能够想开点,不死的那么早,撑上三五年,再一次官渡之战恐怕曹操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袁术现在败的起,而因为穿越而年轻化的身体再加上华佗、张仲景的细心调养,袁术的寿命也撑得住,不说长命百岁,再活个三四十岁起码不成问题。再加上长江和水军,关中诸多雄关,辽东、琉球的布置等,袁术觉得自己要是还不能一统天下,就直接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而得陇望蜀是人的本性,对于国内之事已经有了把握,袁术的眼光自然就展望到了国外。之前小打小闹的试探也该检验一下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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