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不必有所顾虑,说吧。”海曼大公爵道,他当人明白摩尔斯的顾虑。
“父亲,这不合适吧!”摩尔斯轻声道,他依旧十分谨慎。
海曼大公爵摇了摇头,道:“在神明眼中,我们不过是蝼蚁而已,你会时时刻刻关注蝼蚁的动态吗?而且,事关欧布帝国,甚至于整个魔人族的未来,我们必须有所行动才行。”
“这……”摩尔斯还是有点犹豫,但他知道现状不允许他们犹豫了,这次的事情干系太大,他们身为欧布帝国的领军者,不行动不行,于是摩尔斯开了口,道:“我觉得现状我们很危险。”
“哦,何以见得呢?”
“父亲,恕我直言,这次的计划简直只能用胡来形容,只要脑子没有抽风,但凡还有一丝理智,都不会制定如此愚蠢的计划。”摩尔斯不再顾虑,放开了说道。
他之前是害怕神明会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所以不敢说,但无论如何他们都需要制定对策,否则等待欧布帝国的,很有可能将是一场浩劫。
“可是我们有神明支持啊,三主神教那边已经送来了大量战争物资,并且还在首都设立的传送点,将我们的高阶战力送往神教本部,并且承若,会让所有人的实力大幅提升,这种状态下,我们就算进行大规模的战争也有足够的底气,我不认为会输。”海曼大公爵反驳道。
“并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那之前的问题!”摩尔斯道,“父亲,强大的力量确实能带来胜利,但仅凭胜利是无法达成那个所谓的目标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输,但我就是不认为我们会赢得最终的胜利。一旦失败,别说欧布帝国了,魔人族还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个问题。”
“哎!”海曼大公爵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没有继续反驳,只是一脸忧愁地踱着步,片刻后,海曼大公爵仿佛自语一般地说道:“魔人是好战的种族,因为我等强大,自然不甘寂寞,以往我们魔人掀起无数战事,我从来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强者生存!这一直都是为父的理念,但唯独这次,为父不敢这么想。再过不久,我们将获得绝对的军事力,可这次的战争却让我不想打,明明以前的我无比渴望这种状况的,但现在,我却一点都不想打这场战争。”
“父亲,这是因为这场战争不属于我们啊!”摩尔斯道,“魔人征战四方,是为了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让魔人更加繁盛,创造属于我们的时代,我们的世界。但现在的战争不同,这不属于我们,这是神明的战争,他们将这场战争转嫁到了我们身上,胜利将属于别人,恶果将由我们吞下,您当然不想进行这种战争啊!而且,这场战争的尽头,魔人将何去何从都是一个问题。”
“你说得对,可有些人却看不见这些,只想着巴结神明,好获得一时的荣光。”海曼大公爵说着,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
“您是说克鲁夫那个混蛋吗?”摩尔斯略显轻蔑地说道,“他就是个小人罢了,用卑鄙的手段击败了对手,就算登上皇帝的宝座,他也没有皇帝的气量。”
“谁说不是呢?我原本提议谁先成就魔人之王,谁就是皇帝,就是希望朱蒂小姐能击败他,可那个混蛋不惜让神明介入,也要获得皇位,他已经完全倒向神明了,特别是在被朱蒂小姐逃掉的现在,已经是对神明言听计从,变成一个疯狂的信徒了。”海曼大公爵摇着头,一副非常失望的模样。
“我们都有信仰。”摩尔斯摸了摸胸口三主神教的徽记,“可神明并不是能依靠的对象,就像龙祸纪元之初的情况一样,神明煽动人类种去和龙族战斗,结果有多少国度因此毁灭?那时候神明去哪里了?现如今的状况也差不多,只不过这次的敌人不是龙族了,应该说不仅仅是龙族了。”
“是啊!但是我们能怎么办呢?随便下来两尊神明,我们都束手无策。”海曼大公爵的眼中流露出了浓浓的无奈。
“父亲,现状只能服从了,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我们全都照做就是了。他们要战争,我们便战,他们要屠杀,我们便杀。只能如此了!”摩尔斯认真道。
海曼大公爵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可一直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现在只能忍耐了。神明也只是一股势力罢了,盲目的信仰不走向毁灭,也只会沦为家畜,所以我们要更加理智的对待这份信仰。至少,我们必须保留一点理智。”摩尔斯说着,再度摸了摸胸口的徽记。
“你说的对,神明也只是一股势力罢了,并不是此世间之一切,可天下有多少人看不清这一点。如果神明真的全知全能,至高无上,又怎么会有终焉霸龙之乱,又怎么会让不祥天音传遍整个世间,又怎么会有龙祸纪元。直到今天,依旧没有几人能看清这一点啊!”海曼大公爵叹息道。
“世人愚昧,因此才需要统治,而统治世人则是我等的职责。”摩尔斯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讨论一下当前我们应该怎么做吧!”海曼大公爵道,他在书桌前坐下,拿出几分文件递给了摩尔斯。
摩尔斯接过文件随便看了看,道:“父亲,还是按之前所言,一切都遵从神明的意愿,您什么都不要问了,什么都不要问,做就是了!”
摩尔斯加重了“什么都”三个字的读音,而海曼大公爵也立刻领会了他的用意,于是不再提问,两人开始认真讨论关于这次战争的事情。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遵从神明的意志了,不过在可能的范围之内,却能尽量减少族人的牺牲。
而另外一边,欧布帝国首都之中的数位神明正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位注意到这对父子的谈话的,正如海曼大公爵最初所言,在神明眼中他们只是蝼蚁,没有谁会刻意注意蝼蚁的行动,而神明们也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的眼皮子低下,竟然有人胆敢存有这种心思,还非常大胆的讨论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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