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谍影》第两百一十五节 叙旧（上）

    “你来了就好，替我看住这里。”天尸童子见林素灵赶到，不由笑道。
    转首又向王动等人道：“我虽承诺了只要白阳山古墓有妖尸，便不伤害你们，但此时还放不得你们，至少得等我将三具妖尸降伏之后才行，否则你们一走，那些讨厌的玄门修士又要来干扰我。我这位道友名唤林素灵，乃九幽门下，你们若是不得允许想逃，落在他手里，可就不算是我伤害你们了。”
    言罢，天尸童子如蝙蝠般飞起，向那古墓入口方向飞去。
    林素灵看了三人一眼道：“只要你们不逃，我也不会伤你们。”
    天尸童子进入白阳山古墓想收服无华氏父子、穷奇三具上古妖尸时，远在昆仑派旧址处却有一番激战。
    一方如云似雾，但仔细看又不是云雾，而是与天上闪电或是高温火焰燃烧等现像时，在其边缘产生的气态极为相似，这个如果在科技文明中被称为超气态。而这却是氤氲魔王质的部份特征。
    之所以说是部份特征，是因为超气态只是氤氲魔王质的特征之一，其更惊人的特性在于可以同时弥漫于十八重空间之内，这意味着如果不能在极短时间内同时消灭掉这十八重空间内的氤氲魔王质，损失的不过是阿魅羽的一些能量罢了。
    超气态的氤氲魔王质时而凝聚成一团，浓稠得似乎要从气态转为固态时，下一刻又像星云般弥漫开来，稀薄得充斥整个昆仑旧址的上空。
    而追击着阿魅羽的却仿佛是一个无形的敌人，只时不时的会在各处无端的出现一处如玻璃碎裂般的空间裂纹，而这种裂纹一出现，那一块区域的一切就像用橡皮擦擦去了铅笔画似的，只留下一处空白，不论是什么都消失了。
    “叶师叔，多年不见，何必一见面就这样激烈，我们好好叙下旧不行吗？”阿魅羽飘忽空灵的声音在场中响起，只是前一个字还在山这边，下一个字已经到了相反的方向，让人无法测度她的真身在哪里。
    那空间裂纹带来的碎裂追着这声音不停的出现，但是尽管半个昆仑旧址都被这种利用空间法则产生的碎裂式攻击快摧毁了，却仍是没能真的伤到阿魅羽。
    “你我之间还有旧可叙吗？”伴随着空间裂纹终于有个男声响起，却宛若从千年冰窖中浸泡过似的，“羽红袖，你既然还记得我叶孤，说明你神智尚在，并未完全被他控制，为何却甘心成为第四魔奴？至于叙旧，哼，独孤师叔的仇，蜀山派山门被毁，叶家被迫迁移，你是要和我叙这个旧吗，如果是，我倒的确有不少帐想找你算算。”
    “叶师叔，蜀山派和叶家被迫迁离元界，可不能完全算到我头上，我虽背叛宗门，毁去了山门，但那时才被魔主转化为第四魔奴，神智不复，可不像现在还有些许清醒。你们迁离不过是为了避开阿玄冥，魔主命他毁掉元界所有宗门、世家，你们不走，可敌得过他？至于后来在其他世界又迁移，也是阿幽娲和阿幽那的触角伸了过来。”
    “想骗我？你现在是第四魔奴，号称追击第一，不也是到处为罗喉寻找迁移出元界的各派各宗，再加以毁灭。”男声冷笑道。
    “是，我是第四魔奴，不过我反抗不了他，要不师叔你去除魔，将他杀死，我便解脱了，必定重回宗门，到时你们想怎么惩罚我都行。”阿魅羽笑道。
    叶孤却只重重哼了一声，不接这话头，只是到处裂开的裂纹更急更密了，相应的那超气态的氤氲魔王质也是时聚时散。
    “叶师叔，你这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已经修到如此境界了，想必无形锋也已经炼成了吧，不过我的魔王质同时存在于十八重空间，你只要少杀灭一处，我便能恢复过来。”
    此话一出，那漫天追击的空间裂纹忽然消失了，一个男子现身于残存的地面，冷漠的看着四周的超气态魔王质，魔王质一近他身前一定范围，便像是遇到了无形的锋刃般，被剖开向四周弥散。
    “师叔终于不打了，可以好好说话了。”阿魅羽同样收了氤氲形态，以人形出现在叶孤的对面。
    “今天我暂且不与你动手了，不过你既然追到此界，大家迟早会再有一战。蜀山派和叶家逃来逃去都逃烦了，不想再迁移了，便在这里和你们再斗上一斗吧。”叶孤凛然道。
    阿魅羽却幽幽一叹，正色道：“叶师叔，我先前所说的话并非骗你，我承认毁灭山门有我一份，但彼时我真神智未复。等到他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缠斗于元界时空之中后，我才稍稍摆脱他的控制，然后受命于诸天之中追击你们。”
    “他拥有始祖魔质，除非我能在魔质体系中晋升，达到与他同一位阶的魔神质，并且开辟新路，产生质变，否则便不能摆脱他的掌控。便是这份清醒，也需得符合两个条件，一是他处于和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对抗中，二是我得尽可能的远离元界，即使是这样，只要他稍稍在与智经的缠斗中空出手来，向我传递命令，我便无法违逆。”
    叶孤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无话可说。
    阿魅羽缓声道：“我知除了蜀山派和叶家，还有一些元界昔日的势力也在此界。不过放心，我不会立即向你们下手的，就算下手，也未必非要用叶家或蜀山派来交差。我甚至不会动手，但我会将你们在此界存在的信息传递回另外三大魔奴处，其中阿玄冥在元界，只要不是魔主亲自下令，他是不会出元界半步的。但阿幽那和阿幽娲，其中至少有一个会来找你们麻烦，顺便将这一界也变成妖魔的乐园。”
    “你这么好心，有什么目的？”叶孤冷笑道，不是他不信阿魅羽，这位昔日自己的师侄女，蜀山派南宗的前任宗主，也是蜀山派未分为南北二宗，仍由一人执掌时的宗主之女，那罗喉魔主之所以会化为元界诸派之敌，成就魔质之身，其实与她当初也颇有关系。
    “目的？”阿魅羽收起笑容，“刚才我已向你说过了，我只要清醒时，何尝不想摆脱他的控制。只是魔质体系之中，魔神质对魔王质，魔王质对普通魔质有近乎绝对的阶位压制，我的魔质又是出自于他的转化，不对，应该说现在存在的魔质都是出自他这个始祖魔质，所以根本无法脱离他的掌控。我在此界抱着万一的希望，作了一些手脚，如果这点手段有用，再加些运气，真有人能产生新的魔质之路，我便有了一丝希望，这么说，叶师叔你可明白了？”
    “原来如此。”叶孤明白了阿魅羽的意思，她应该是模拟当初罗喉魔主最初魔质诞生的条件，试图不直接转化，而是借助环境也催化出自主进化的魔质，如果对方能产生现有魔质之外的变化，那么阿魅羽只要能找到这种变化的原因和产生的条件、环境，便可以满足其摆脱魔主控制的两大条件之一，说不定连另一个条件晋升为与魔主同阶的魔神阶也能从中得到启示，毕竟新的道路便有新的可能。
    而阿魅羽告诉叶孤的目的，正是想与对方暗中妥协，大家在此界打打架、斗斗嘴可以，但阿魅羽却并不想和叶孤真的死斗。
    这当然也是有原因的，阿魅羽的氤氲魔王质有极其强大的空间能力，能在这蜀山世界中同时存身于十八重小世界或半位面中，端的难杀之极，对面这叶孤是当初叶家为交好蜀山派送去的弟子，身兼两家之长，主修的除了叶家本身的冰魄神光道之外，便是蜀山派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并且已经修至大成，剑气无形，无所不在，并且同样具有极为强大的空间斗战之力，那空间碎裂的伤害难以抵御，虽说也不能完全克制氤氲魔王质，但如果叶孤真的舍得，就此缠上阿魅羽，就算是以阿魅羽的追击第一也难以摆脱，当然反过来也一样，如果阿魅羽真的存心要剿灭叶家或蜀山派，那唯一阻止她的办法就是叶孤无时无刻的缠斗上她，让她没办法全力去对付旁人，只有如此，其他人或有可能逃过阿魅羽的毒手。
    但刚才那么一说，叶孤便明白对方一是也想反抗罗喉魔主，并不愿和己死斗，甚至都在对蜀山派和叶家放水；二是她也在此界却了些手脚，用人在试炼新的魔质进化之路，成功率虽说近乎于零，但这是她唯一想到可能摆脱魔主控制的方法，在这希望破灭之前，她就犯不着对叶家或蜀山派大打出手，因此只要自己不去动她的这个试炼体，大家便可以假打，这种平衡会等到她的试炼失败，没了希望，才可能发泄似的毁灭，或是将信息传回给另外的魔奴。
    叶孤想明白这一点后，就更加不愿动手了。
    “你放心，只要你们不干扰我的试炼，大家便可以暂时相安无事。”阿魅羽笑道，“我不妨再卖个人情给你们。在被你发现我之前，我其实已经去这个世界原住民的最强宗门处走了一遭，帮你们探了探他们的底。这个，你们应该想多知道一些吧。”
    叶孤闻言意动，虽说阿魅羽所代表的元界妖魔才是真正的敌人，但眼下却可暂时相安，而蜀山派和叶家虽有自己与叶缤这两个突破五阶的强者，但到底是外来者，迟早要招来此界修士的敌对，且不说叶家都已经先下手为强，对着个二流门派昆仑派下手了，用意便是借昆仑派来震慑其他原住民宗门。
    但叶家也好，蜀山派也罢，都是知道此界最强的宗门除了四分五裂成多个支脉，只是名义上还存在的魔教之外，真正单一存在的当数峨嵋，哪怕他们是后来才知道所谓三英二云，峨嵋当兴之语。便是不知道的情况下，只是搜集的情报来看，也是明白峨嵋的潜力无穷，尤其应该是得了此界世界意志的青睐。
    如非逃来逃去逃累了，而且自己与叶缤都晋升五阶，有一定自恃，叶家和蜀山派也是不想在这个世界和明显受世界意志垂青的宗门为敌，这等于是和半个天道在作对。
    所以不管阿魅羽现在所说目的是不是又在想借峨嵋削弱自己这方，或是借自己这方去削弱峨嵋，但越多越早了解潜在可能的对手，对叶家、蜀山派都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叶孤别无选择：“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