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方还存在着激烈的爆炸与嚎叫声,彷佛刚才未完的激烈战斗还在继续着。那么说这里也应该距离战场不远,并且还有可能遭到战火的肆意蔓延,随时能将他给拉扯回无尽的厮杀之中。
然而金头在茫然了一阵后才有些恍然,直感到战火应是蔓延到不得了的范围了。至于这恍然也是非常突然,就好像是内心中的某处部分被重新联接了起来,这才使他能做出如此的情绪。
于是上一秒还在漠然地静静扫视周围,但在下一秒却是知晓了许多的信息。这些信息不但告诉金头此地并非是原来的巨城废墟,而且还告诉他这片是在河青城之内。
于是淡淡的迷雾一下子就退去了数百步,各种声音也从朦胧中变得响亮而清晰。原本许多东西虽被看在了眼中,却始终都叫不上原本应有的名称。但在那一瞬的变化后虽然形状依旧,却是让金头突然能想起各种事物的本名。
只不过家乡已因不知名的缘故破败非常,漫天的残烬在劲风中不住地打着旋,就连日光都被遮盖成了一坨红丸。
四方的城垣已是半毁倒塌,至于大部分房舍则是都已坍圮。一切的木梁草顶等易燃物早已被火烧过,此时都已黑焦或白灰的面目示人。大片的夯土房屋统统都被掀了房顶,还有许多的土墙彷佛是遭到了轰炸一般,干脆就是彻底地倒在地面之上。
战场依然是起伏不定的,至于各种掩体和遮挡物则是有跟没有差不多。金头身上的战甲不但能让他一跃而过,甚至是拳打脚踹地就能砸翻挡路的土墙,直循着熟悉的声音而去。
很快他便找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并从那里发现了熟悉的身影。不但是驱赶牲畜的昆已经到了那里,就是全身烧伤的黍也恢复了完好,还有失陷在虫子界的帮众们也在,大家全部都坚守在鼓楼的附近。
“大家都在啊,挺好的。呵呵呵……”金头虽然在对清一色男性的帮众们打招呼,但总感到哪里有着不对。于是他便疑惑地想到:“感觉好像还有个谁没来,那个人怎么没来呢?那人不来的话大家可怎么办事呢?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谁没来呢?”
大家似是发现金头有着疑惑,他们便突然都涌过来轻轻拍打着这个伙伴。每个人虽然都似是以凑到他的身边为荣,但是在凑过来后却无人说话。他们只是一个劲地在无声咧嘴而笑,每个笑容都露出了上下数颗牙齿。
只是这些牙齿却不是平常的腥黄带渣,而是白惨惨的光洁无瑕,不若真人所有的一般。突然而至的热情和受瞩目让金头受宠若惊,他只感到这样才是好伙伴、好兄弟,所以便不再去追究那未至之人的身份了。
哈哈地笑过后便将心思翻了个篇,大家等到金头的注意力被转移后便自行散去。同样是无人言说任何一个字,彷佛就只是来干扰他的正常思考一般。
金头在这种状况下便习惯性地目扫四方,轻易地就将所在的人等纳入了眼中。这其中不但是没有帮主四娘,就连刚刚还玩耍过的涛兄弟也没有,至于其他的帮众们却是都一个不落地出现了。
这时的心思过了便如迈过一道坎,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去想谁没来了。所以他这会扫视也不是要找什么人,而是习惯性地在评估己方的战斗力量,是否能够同即将到来的敌人敞开了战斗。
先前虽然无人说过要战斗,但是灌入他心底的念想却是在如此低声暗语。而且自己的家乡分明是变成了战场,那么当然是要为其慷慨而战了。如此理所应当的事情了自不必言,金头也自认是经历过了一番杀戮,当然有资格来检视大家的准备。
虽然这会已经想不起有过什么战斗经历,但是心底残存的兴奋还印留着部分心念,让他能够坦然地自认高举伙伴之上。如此心念一出便又有了变化,刚才还是空手的帮众们就都获得了许多武装,并且持有的还是让他惊叹过的强力武器。
金头便笑着点了点头,如此就能确保大家的战斗力了,就算遇到了一等一的敌人也是不虚的。此等信心一起便又令现场一变,只见许多的街坊们都从巷口、人后、墙侧和土尘中出现,彷佛之前就是躲在那里的样子。
大量的河青人都是一副心气十足的样子,他们似是不甘心家园被占而呐喊不断。只是呼喝的内容却是有些奇怪,统统都是简短而重复的“库哈克”三字。细听去更觉口音有异,好像大家都是带有很浓重的喉音一般。
金头闻声便怔了一下,直感到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似是之前自己还嚎嚎了许多声的。而且他的心中也是跟着出现了一些模糊身影,俱都是高大且皮肤发蓝的怪模样。
这些蓝皮的让他看得既恨又亲切,只是对他们的称呼始终都是挂在嘴边,此时无论如何都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们了。然而思索的过程也有如高墙所阻,此次在金头试图转动脑筋的时候也是如此。
只见街坊们突然都住嘴不再呼喝了,转而是散开去搬来各处的土块和残木。这里一下子就变得非常热闹,各种噪杂叫嚷之声如同赶集之日。不过人声鼎沸也是存在不足的,那就是完全听不到任何人的单独私语了。
帮众们也是有默契地参与其中,彷佛是所有人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指挥似的。除了金头在外的所有人都分工明确,在不多时就一起用各种土砖建起了街垒。
这街垒大致有数步来宽,而且约是一人多高,看上去能抵挡弓箭、标枪和骑兵的攻击。但金头却知这是非常脆弱的,敌人的破坏力也许会超出意外的强大。
他原本还对蓝皮人成为战友有些意见,不过在换成熟悉的伙伴后却也没能开心起来。默契并不能提升多高的战斗力,因为这帮孙子们使用武器的方式实在是太过原始,直让他分外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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