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之门》第六百零八章 北地无兵事

    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并没多麻烦,无非就是这个看那个不顺眼,然后就瞅你咋滴之类的闲事。引发冲突的缘故很多,既有刚才挑起的不满,也有往日的积怨所致。
    更多的人都觉得不该在这个时候争吵,至少是不该在这里。先不说上官就在附近的帐中接待客人,就说天上还有个无法理解的飞空之物,仅这个就给大家带来太多的心头压力了。
    但他们大多也不过是寻常的部族兵,在这种场合也插不上话,更不敢插话。倘若惹着不该惹的可受不了,这是官长们之间的龃龉,就当是看个热闹吧。
    不过官长们既然都不守纪律了,寻常的部族兵们也都悄声地说起了话来。好奇、畏惧、压力等心思充斥了他们的心中,所以都急需将种种的不安发泄出来,而交谈就是最方便的方式之一。
    “我听这个部的人说是山精,在以前都是从白山下的洞里头出来的。”
    “应该是,我在之前巡查的小队里头,也去过那个洞看了一下。许多的脚印蹄印都是往洞里头去的,可是出来的就只有脚印!”
    “哦!果然!听说千户大人是追查许多精细的东西,然后才寻到这个部的,原来这里一直有这等好事!山精也会做买卖啊!”
    “这是好事么?那你怎么不想想为何只有牲口进去?洞里头难道会有草么?弄那么多牲口进去了,还不是为了吃的?”
    “不会吧……那这……诶不对啊,我们养牲口不也是为了吃的么,精怪吃肉有什么不对的?”
    “总之,总之就是那些精怪爱吃肉就是了。要是有人进去了那也是肉,说不定人家觉得味道香就一起吃了。而且这次还是干脆从天上来的,虽然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但总觉得不是好事……”
    “那个女妖怪是唱着歌来的,会唱歌的总不会是坏妖怪吧?”
    “她那叫唱歌么?我八岁的女儿都比她有调子!”
    部族兵在议论时倒是少有言及百夫长之间的纠纷,无论支持谁和反对谁都是会招惹麻烦的事情。所以他们都对那悬浮车的来历发表了见解,而且还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完善着误解。不同意之下还得辩一下,好让跑偏的误解有理有据,能让大家信服。
    库赫仑的心情很糟,他当即就喝骂道:“都在吵吵什么!你们都是羔子么?羔子就该趴在地上吃草!谁再吵闹就去吃草!”
    多年的积威存于每个人的心头,部族兵们立刻就被吓得噤声不语,连带着两个刚才还在拱火的百夫长都狠狠地闭了嘴。只是他俩仍然在不服气地对视着,似是想用目光从对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哼!”
    见得这几百人都慑于自己的威风,库赫仑在帐中受创的内心总算是有了补偿。他稍稍地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便要开始处理两个百夫长之间的纠纷。
    这种破事其实都不算是个事,平时早已经见得太多了,谁要是不服就光了膀子摔跤去。在苍天的见证下谁赢谁有理,在大地的托举中谁输谁赖孙。
    以千户之尊非要去插手纯粹是太闲了,谁家的马圈不打架?
    不过现在这里算是处于紧急状态,就算不是为了保证发挥出整体的团结和力量,那也不能当着个南蛮女人的面丢人现眼啊!所以他非常有必要出来问责,才不是因为在帐内吃了亏呢!
    处理起这种事情也没多麻烦,无非就是先骂骂这个,然后再批评批评那个。接着再将二人叫道一起口水淋头,等两人都认错后才驱散了事。
    如此虽然会当着部族兵的面折辱二人,但也会让所有人心中凛然。能让大家重新想起不该肆意乱了牧群,如此到也可以起个好作用,让众人都知道不该因小脾气而破坏秩序。尤其是现在更是需要团结的时候,所以就更不该吵闹了。
    任何人都不该将自己内部的不合暴露给外人,若要这么做便是愚蠢又任性。
    所以库赫仑起先还因他们而借故脱身,但在具体处理的时候却是不留情面。至于利石老爹也理解这种处理方式,以往他也将这种蠢货收拾过不知多少回了,这种混蛋的确不应该姑息。
    只是他觉得这个千户还是有些软弱,这样的过错竟然只是痛骂一顿了事,如此还怎能强调纪律和命令的严肃呢?不过也就是因为几十年再无战事了吧,就连这样的贵族都不再坚毅有力了,也不知是平凡之人的福气还是悲哀。
    一众部落兵也似是对这种状况见怪不怪,都只是熟练地低下了脑袋。他们不想一抬头就同大人们的目光对上,万一被迁怒可会冤得很,这个时候的只是装傻就对了。
    大部分人都理解这么做的缘故,所以都一致认为是吵闹者在自寻没趣。但看千户大人的样子却是有些奇怪,不知为何会一直在搓揉着双肩和臂膀。
    大家便纷纷猜测是不是由于天寒引发了旧疾,所以才会让大人的心情如此暴躁。有心思灵动的人就开始琢磨了起来,是去整件皮毛送上去呢?或是整些草药送上去?要不一起整来送上去?
    这会库赫仑只在一个劲地痛骂百夫长,所以对于部众的弹压却是放在了一边。于是部落兵们的声音又悄悄地嗡嗡响起,似是有许多蚊子在同时飞舞一般。
    利石对这种松散的纪律连连摇头,直感叹狼窝里生下了地鼠崽,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而且他也多少听到了一些议论,尤其是关于千户臂膀异状的讨论。
    知道内情的他并未多嘴,只将脑袋微微地压低,然后抿着嘴轻轻抖动了数下肩膀。不过也就是他站得靠后的缘故,所以能在闹哄哄的动静中察觉身后的动静。
    帐篷中似是传出了一些浓重的喉音,也不知那是在喘粗气还是在吐痰。总之光是听的就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彷佛自己也含了一口老痰吐不出来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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