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了一圈之后,他又晃晃悠悠地回到了阳台上。带着一身的酸乏也提不起控制形体的念头,只想站在这栋大楼的主人当年曾站立过的地方,顺带着看看那人在当年所看过的风景。
这座艾匹拉大厦虽然是这座鬼城中最高的建筑,但他现在所处的这几处楼层却只是中间偏上的高度,所以并不是最高之处。不然王涛是万万不可能在被追逐之中到达这里的,恐怕早就会在楼梯上被耗尽体能,然后惨叫着在楼梯间里被拖走了。
故而这处高度有限的阳台并不能看到最高处的风景,而且破败一片的景象也说不上算是有多么的能鼓舞人心。
近处的高楼皆是一片破旧衰颓之象,呜咽风哨之声如同万鬼同嚎。远处的低层建筑也皆有蔓草缠身,如同是插在地上的的园艺作品。
在那更远之处皆是紫色的漫地矮草,铺到了地平线的它们要比这座亡者的城市楼群更为广大。王涛直到这时才算是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尽头,前两天只当这座城市是无边无际的呢。
只是让他糟心的那堆追兵还悬浮在大厦之外,一直在用悬浮引擎的噪音提醒它们的存在,同时还时刻视奸着王涛的一举一动,却又一直都没有对他发起任何的袭击。
别过了头不再去看这些闹心玩意,目光便再次落在了下方。
挂在街心的箩筐距离这里已经是非常远了,所以显得非常的小。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看到的那个小点到底是什么,也许只是某个外形和颜色差不多的东西也说不定。
将目光从那里延伸出去,也并不能直接看到展览馆,因为在那中间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高楼,顺着街势就将那处他想遥望的地方给遮蔽了起来。
所以从这里只能看到一座鬼城,是看不到艾匹拉当年能体会到的豪情和意气风发的。
无数的高耸建筑落在王涛的眼中都算不得什么,无非就是一处处接连拔地而起的大坟茔子。如果是从地上看的话,还可能会觉得是插入天空的。
嗯,通天的大坟茔子。
而堆积在其中的枯骨死鬼们并不会看,只能是静静地躺倒在风霜雨露雪之中,慢慢地在恢复失地的自然中被逐渐风化。
王涛站在此处后便越想越灰心,只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是失败失败加失败的。试图把握住自己命运的探险一开始就豪情不已,仿若心坚如铁气冲天,结果分分钟就在这里大佬们的手底下撑不住,一转眼就被抽成了丧家的土狗。
眼看耳听之处都是“嗡嗡”地环绕此处的敌意存在,回不去了呢。
“艾匹拉当时站在哪?就这里吧?他是在极为得意的时候挂掉的,所以死的时候还是带着开心,其实一点都来不及绝望的吧?”
自暴自弃地站在阳台的中间,低头向下看还有些晕眩。一口唾沫吐下去得花好一阵子往下落,然后就会在飘在一半的时候看不到了。细小的存在就算是刻意去注视,也是极容易被忽略掉的。
暂时打消了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想法,王涛又回身返回了屋内,不小心地踢开了掉落在地上的玻璃。低头瞥眼中却见地上露出了一个被画出白线的不规则形状,这在之前是被覆灰的玻璃所遮盖起来的。
以脚做清扫中又发现了数处类似的白线,从其中最大的一部分倒是能看出蓝皮人身体的形状。不过也只有身体的部分才被他给辨识了出来,其它被白线所圈画出来的部分都很抽象,一时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记得艾匹拉是被打碎了上半身的,那这里就应该是他死后倒下的位置。
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斗志的王涛眼神晦暗,没有说任何话地就蹲了下来,在默默地注视着最大的个线圈时还点戳着指头,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丧气地蹲了一阵后他才长叹一声,重新站起身便离开了此处。
再向上登行了一层之后,发现的是文件库一类的东西,或者说是档案库,或者别的什么。总之就是在这种个人终端和电子设备大行其道的时代,仍然需要以大量纸质形式来保存内容的地方。
用来存放那些文件的是许多高大的柜子,柜子上所有的大抽屉都被抽了出来。只在地上或者某处柜子中偶尔遗留了一两页残件,由此才能说明这里曾经的功用。
拿起后翻看了两下,然后便松手任其落地,看不懂。
继续向上一层楼也是类似的状况,只不过那里只有三分之一的抽屉是被抽出来的,更多的柜子中还存放着一抽屉一抽屉的文件,仍然干净整齐地存放在其中。
紧密地叠放在一起的这些文件互相保护着彼此,这样它们在受到氧化的过程中会缓慢许多。所以当密闭的抽屉在被打开之后,王涛便惊奇地发现,其中的纸质竟然还都是洁白如新的。
虽然这些文件应该都记载了很重要的内容,但是对于现在站在这其中的人而言却是毫无价值。最多只能用这些纸张叠出飞机坦克来,依然是没法收拾那些麻烦机器的。
离了此楼之后继续向上,却终于是被拦住了脚步。阻拦王涛继续向上的是一扇厚实的大门。大门上迄今还留有爆破的痕迹,就连附近的墙壁都在冲击下被刮掉了许多墙漆,使得地上的积灰厚实了许多。
虽然在门锁上留下了许多的受损痕迹,但是累累的弹痕并没能将其击穿。可见它曾经成功地挡住了别人对其身后秘密的窥探,当然在今天也拦住了王涛。
在愣怔中又失望地站立了一阵,他便拖着酸痛疲乏的身子,再次返回了艾匹拉遇刺的房间。之后就开始对着每一处墙壁和地板敲打了起来,还对那些书柜也都进行了一番敲打探索。
然而在这里并不存在什么秘密的东西,或者说他并没有找到什么秘密。失望之余便又从阳台向外望去,只见那数百台机器已经减少了大半,却依然悬浮在外面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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