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风》091冤家路窄2

    她盯了半晌,忽然撮唇一声呼哨。
    声音尖利。
    黑曜一个虎跳闪开,眸间蹿出老远。
    一阵银光闪烁
    李惜扬手,一波密集的冰球符再次飞出,大大小小直直奔白衣人而去,白衣人左右闪躲,很快避开。
    李惜再不犹豫。
    她双手如飞,一张一张符画,撕开,一股脑儿都扔了出去。
    霎时,滚石,冰球还有水柱交错、呼啸着向对面的白衣人砸去。
    混乱中,一阵噼哩啪啦响,尘雾飞扬中,李惜目光锐利,紧紧盯着中间那道游走的白影。
    闪躲间,白衣人被一个冰球给撞上了背部,踉跄了一下。
    这回,连小雅也看出来了。
    她发一声喊,鼓足勇气,上前一步,手中一动,一条白色的带子就飞出,像蛇般灵活,穿过纷飞的各种石块,准确绕上了白衣人的双脚。
    他一边抵挡依旧飞过来的冰刺,脚下腾挪,眼看就要脱开,一直在旁虎视眈眈的黑曜这回不待李惜吩咐,一个饿虎扑食,扑倒了白衣人,嘴一张,就咬了下去。
    白衣人就地一滚,胳膊上立时被撕下了一块肉,然后就被黑曜死死地压住。
    脚下的白绫霎时缠了上来,瞬间就牢牢地扎住了双脚。
    他喘息着,看着头顶闪着幽光的两只眼睛,不再动。他很清楚,他再反抗一下,这只雷犬不定就一口咬断了他的喉咙。
    眼角瞟见小心翼翼靠过来的两人,他心内发沉:是自己失算了。没想到,他们身边竟然有一只4阶的雷犬,换做之前,他自是可以对付,可是现在,他已经耗尽元气,再无还手之力。
    感受着丹田之处撕裂般的疼痛,一抽一抽的,他垂下了眸子。
    李惜眸子喷火,盯着在地上喘息的白衣人,胸内激荡。
    母亲万氏那痛苦万分,生死不能的表情,爹爹那声声泣血嘱咐,万家人的生死不明......此时全都涌现了出来,就像一把火,燃烧在李惜的眼中,跳动着,燃烧着,似是要灼出一个洞来。
    天佑她。
    原以为,这辈子不定什么时候能报上仇或者也许根本就报不上仇了。
    当日小叔万重星一句,他是筑基期高手的话,李惜的心内是拔凉一片的.....她老老实实地收了念头,自以为报仇遥不可及。
    筑基修士,能熬到筑基的修士又有几个呢?
    老爷子万正亮、老祖万丹阳。
    这还是有宗族的。
    至于那些想要靠自己单枪匹马奋斗的散修,就如老杨头所说的:难哪!
    可是现在,天可怜见,竟把他这样送到了自己面前。
    他受伤了,明显受了很重的伤,不然,不会连黑曜都抵挡不住。
    李惜因为激动而双肩颤动,脚步却愈发稳重起来。
    双手已攥紧了一把三角匕首,双目双亮。
    “不要靠近!”
    脑中一声炸响。
    白恩跳了出来。
    它飞快地顺着李惜的手臂爬了出来,横在她的小臂上,抬高了爪子。
    “危险!”
    白恩的声音凉凉的,就像一注清凉剂猛地灌入李惜发热的脑中。
    她顿住脚,疑惑地瞧着手臂上的白恩。
    “他受伤了!”
    又加了一句“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她打量着五步外的白衣人,见他正盯着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妥。
    她继续向前迈步。
    她有把握,只要二刀,扎了他的丹田,扎进他的心窝,就结束了。
    “不行!你瞧他的右手!”
    白恩见李惜依旧往前,似乎没有听进去的意思。
    李惜这才发现,一直蜷在那里的白衣人正微微侧目,看似不能动弹,右手一直缩在身侧。
    她停住了脚步。
    四周安静,左手边是黑曜。
    还有5步远。
    上空一只鸟掠过,翅膀轻轻掠过,李惜似乎都听到了它振翅的声音。
    李惜不动了。
    “他要干什么?”
    她咬牙切齿。
    眼睛里是强烈的不甘。
    “他准备自爆!”
    李惜愣住。
    修士自爆的能量,是她所不能预见的。她不止一次地听老杨头说过。
    筑基修士自爆,威力更加,恐怕她们几人都不能幸免。
    这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
    “怎么阻止?”
    她冷声。
    白恩一愣:“你放他走就没事......”
    “不可能!”
    李惜一口回绝。
    她除非是脑子锈掉了,才会放了这个白衣人走。
    多好的机会,今日如放了他,恐怕此生再无机会。
    “自爆杀伤性多大?”
    沉默了一瞬,她再度问道,眼睛依旧打量地上的白衣人,见他也盯着自己,目光阴狠。
    “几无生还。除了金丹期高手。”
    李惜一拳砸在左手上,迸了一句:“奶奶的。”
    ......
    .....
    白衣人喘着粗气,看看五步外的三个人,确切地说是二个人一条狗。
    二天了,一直这样守着他。
    这是要耗死他。
    想到那时不时的地来一场雨,再来一阵风,他的伤势更加严重了。
    人本惜命,更何况逆天而行的修士。
    筑基大圆满的修士,只会想尽办法求生,但凡有一线生机,就会努力抓住。
    李惜想明白这一点后,就开始这样耗着他。
    她搭了窝棚守着。
    他走不了,有那只黑狗守着,他已被撕咬得全身无一片完整的布。
    然后,每隔一段时日就扔一张水球符,淋他一身水,山里风大,一到夜晚,冰冷,很快凝成了霜花。
    他本受伤,身子与常人无异,竟经不起这样的连番轰炸,只要见他有调息的迹象,那两人就开始骚扰他。
    他心内暗恨,怨毒的目光直直盯着那两人。
    “谁家的丫头,如此歹毒难缠?”
    这两个丫头,就这样捆着他,每每他要调息,就不停地骚扰他,不是让那只黑狗来扑咬,就是扔一些符画,够呛。
    他真是不明白,他们两个看着小小年纪,哪来的那些个符画,用不完似的。
    接二连三地扔,他这身上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照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他到时必定是丹田废掉,然后连自爆都做不到了。
    他明显感觉到丹田此时就像一个筛子,到处漏风。
    他眯着眼睛瞧着对面那两个人,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这丫头同那个小子有得一拼,出手狠辣,做事老道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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