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精灵才是真主角》第十八章 君臣

    “干！这什么态度！”经由哈乌雷利亚王国方面的引荐，从南部水路离开被战争笼罩的子爵领，再由陆路抵达目的地的【噬身之蛇】，不仅没有得到热情的招待，反而备受雇主的冷眼。
    “贵族老爷不都这个尿性，真以为每一个都是巴尔德子爵那么好说话？”费顿瞥了眼旁边年纪不小、但性格没多少长进的小队长，安慰道，“况且，我们双方本身就只是服务提供者和顾客的关系，亲切友善的态度远不如真金白银实在。若不事前给一半酬劳，别想我们会上战场，若事后不将酬劳给完，我们扭头就反咬一口。”
    另一名比较怂的小队长连忙左顾右盼，生怕费顿此番发言被公爵的从臣听见，担心道：“呃……团长，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这可是哈乌雷利亚王国的公爵，十大贵族之首，若是与他发生冲突……”
    “有什么问题，千万不要忘记，自己身边还有几百个战友，这就是你们加入【噬身之蛇】的理由不是吗？”费顿顿感无语。
    自家小弟还是没清楚认识到‘五百人部队’在这个人口稀少的世界中意味着什么，尤其这五百人还是手底下有几分真功夫的战斗职业者，不是什么临时征召的民兵。就算公爵大人麾下的数千大军能灭掉他们，但自己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为了金币而爆发冲突
    当然，若是战争过后佣兵团死伤惨重，公爵大人完全有可能过河拆桥，但那完全是两码事了。
    “再说，你的说法在前提上就不对。”看着又老又胖的公爵离去的背影，费顿露出微妙的笑容，“自从这一位决定掏钱雇佣我们的时候开始，他就不想要这个‘十大贵族之首’的身份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你们完全可以将他当成一个行将就木的十分有钱的平民老头~”
    贵族身份由该国王室授予，一旦掀起反旗，贵族身份自然直接被剥除，只是兵力在手，人们习惯性地继续给予尊称罢了。
    “成功当国王，失败当死人，过程却只是平民……哈哈，团长的说法我喜欢！”臭脾气小队长大笑道。
    怂逼小队长压着嗓子怒声道：“喂，说得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臭脾气小队长鄙夷道：“啥？连大声说话都不敢，难怪你混了这么多年都混不出头，人生中唯一一次冒险大概就是带着团员加入【噬身之蛇】了吧？”
    “……谨慎永远都不是错！”被对方嘲讽出身，怂逼小队长也动了老实人之怒。
    类似的口角在【魔都】时有发生，一部分还会转化为武力冲突。
    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若是正儿八经的贵族征的兵，自然可以设下各种军规约束士兵，就算让他们每天六点起床训练列队齐步走都没有问题。但通过这种奇怪的形式集结出来的佣兵，因过去享受惯自由自在的生活，无法容忍森严的规矩，只能在常识范围内限制犯罪，一旦管得太宽就会出现对抗情绪。
    而一个初成型的佣兵团缺乏足够的规章制度，出现内部争端自是难以避免，更别说这些争端还不一定是出于‘看不顺眼’、‘脾气暴躁’，各小队之间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竞争关系。
    还好——
    “嘛，吵架打架什么的留在【魔都】干好吗？别在外面丢人现眼，我想要的是高逼格的佣兵团，不是一群眼青鼻肿地上战场的杂牌军。”费顿在旁抱着手冷冷道。
    ““…………””臭脾气小队长和怂逼小队长各自撇开视线，给团长一个面子。
    一直很好地协调着内部纠纷的费顿没有顺势训斥下属一顿，上一秒还冷着脸，下一秒就笑容满面地揭过这事，对身边的小队长们笑道：“那么，估计公爵阁下起兵还需要数天的时间，这几天的工作大家分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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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乌利西亚王国正处于严重的政治争斗中，不谈哪边的管理能力更优越、不谈哪边的政策更能让国家富强、不谈哪边的管理者更昏庸腐败，这些都是调味料一般的存在，本质就是以国王为首的‘国王派’与以大贵族为首的‘贵族派’争夺管理国家的话语权，满足自己的权欲之心。
    腹黑的国王陛下为了压倒贵族派，一边将年少多金的巴尔德扔到安托里姆子爵领大兴防御工事引发战争，通过战争获得大量中立贵族和平民商人的支持，一边暗中以抬升物价、限制粮食出口等经济手段打压贵族派的领地。
    贵族派则为了阻止国王声望高涨、巴尔德取得军功，期望战争失利，以各种理由拒绝派遣援兵，甚至以魔法损毁了通向安托里姆子爵领的唯一山道，迫使国王派遣的援军不得不翻山越岭行军，也不知道能否赶上敌国的第二波进攻。
    在双方的博弈中，原本是贵族派占据了上风，发动这场豪赌的国王陛下误判了贵族派的对抗手段肮脏程度，对安托里姆子爵领的防御零帮助。但随着巴尔德以少胜多的第一战的消息传回来，国王派气焰腾升，已经陆陆续续有贵族派成员倒戈。
    按照国王的盘算，他将以‘发掘名将巴尔德’而收获全国上下的民心，贵族派只能服软、让出手中大权——然而，他再一次失算了。
    “疯了吗！？”国王气得浑身发抖。
    玛乌利西亚王国‘十大贵族之首’起兵谋反！
    原本公爵大人就算全程不出兵，事后被追责也就是罚款、降爵数等、领地面积减少等常规处罚，别说没有直接抄家灭族的可能性，他们家族一样是日子过得很滋润的大贵族，顶多就是走在没落的路上。
    然而无法容忍自己余下的几年在缩着脖子向那名腹黑的国王辩解中度过的公爵大人，选择了另一条路，要自己坐上王位。
    理论上是可行的，即便哈乌雷利亚王国在巴尔德手中输了一阵，但只要第二阵赢下来，再加上贵族派的军队，足与国王派的军队一决雌雄，玛乌利西亚王国灭亡后他将成为哈乌雷利亚王国的附庸国的国王……嗯，姑且也算是国王。
    “……也许我太小看了人的愚蠢也不一定……”宰相面目苍白地低着头。
    宰相不仅是国王派的二号人物，更是策反公爵大人的得力助手、扯断公爵大人最后一丝理智的实施者。
    对了，还好这个世界不流行师出有名，若是公爵大人造反时需要一个‘清君侧’口号，那第一个干死的人一定是宰相。
    “这就是豪赌的恶果，陛下。”一直都反对这场豪赌的大元帅心如死水，淡漠地说道。
    原本战争胜利一方是能获得巨额利益的，可是现在国内都爆发内战了，还‘利’个鸡儿，自己人杀自己人谁能获利？
    宰相收拾心情，说道：“公爵领周边的领地的小贵族，一旦拒绝回应公爵的要求就会被攻打，只能无奈选择低头，若我们不及时应对，公爵的军队将会越来越庞大，必须立即出兵镇压！”
    “……元帅，这件事拜托你了。”国王无力地挥挥手。
    如今他能做的事情，只有寄希望于巴尔德和元帅战胜各自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