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妖女的俏脸儿还是很苍白,有些惊惧地看着前方那团漆黑粘稠的雾气。
雪十三皱着眉头,也在盯着对方看。
前后过了最起码有半个时辰了,他确定里面有人,虽然没有溢出丝毫气息,可无形间却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可以想象,如今能给雪十三压力的,除了太初生灵还有谁?
哪怕当初的黑暗祖殿之主也做不到。
但对方很平静,没有丝毫动作,仿佛不知道他们到来一般,依旧在不断吞噬炼化着这里的最后一些黑暗本源力。
妖女悄悄地拽了拽他的衣袖,一双美丽的大眼也不断给他‘送’秋波。
我们偷偷走吧,快点儿呀。
不过雪十三没有搭理她,依旧站在原地,让妖女很是紧张,同时心中暗恨。
这个魂淡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接下来不会直接跟太初决战吧。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雪十三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拍了拍她白皙纤柔的玉手。
稍安勿躁。
未必有危险!
在妖女的不安中,如此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
终于,面前的黑暗本源之力越来越淡薄,渐渐地显露出了当中的身影。
雪十三与妖女无比震撼,全都瞪大了眼睛。
虽然还无法看清楚,但已经能看到那身影的雏形。
一身黑袍,身材颀长,长发飘动,如果将身上那不可一世的气息换做神圣缥缈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如谪仙下凡般的奇男子。
应该很英俊!
雪十三跟妖女傻眼儿了,按照上次这尊太初魔头出世的形象来看,怎么也无法将他与丰神如玉这个词儿联系起来。
上一次所见时,其法体通天,肌肤成仙古铜色,气息狂暴,有种蛮荒的疯狂,抬手就打爆一片又一片宇宙。
与眼前这安静的神态,以及飘逸出尘的身姿完全无法媲美。
“这……这就是太初魔头?”
妖女暗中传音,询问道。
雪十三摇了摇头,表示他也蒙圈了。
按照他的想法与当初的印象,太初魔头就应该是那种近乎野人的形象,法力通天,神力盖世,一眼扫去能够击穿古今长河,无比恐怖。
“看够了么?”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响彻。
雪十三与妖女同时一惊,当看向前方时,发现那里的所有黑暗本源之力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出头,与雪十三年纪差不多的青年男子。
他一身黑袍,剑眉星目,一头漆黑的长发自然地散落着,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好似那俯瞰万世的不灭天魔。
跟雪十三两人猜测的一样,对方的确气质出尘,丰神如玉,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喂,他好像比你帅啊。”
妖女小声说道。
雪十三脸色漆黑,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他刚要说什么,这尊太初强者先一步开口:
“我记得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雪十三一怔,什么情况?
“我倒要看看,他选中的人究竟能否击败我。”
太初生灵又说道。
雪十三终于明白了过来,对方这是将自己看成了那名白衣绝世男子的传人了。
这样的话,就能理解了。
两人曾是生死大敌,辈分等同。而对方将自己看做白衣男子的传人,倘若他杀了自己,那对他来说就有失身份了。
相当于惧怕对方的传人,所以,这尊太初生灵不屑对自己下手。
“可他没有教我什么啊。”
雪十三还是说道,上次白衣绝世男子的确没有传他什么功法,就连那部神秘的经文《道经》都还是他死乞白赖要来的。
“那不重要。”
对方回应。
雪十三:……
什么叫不重要,是不是太随便了些。
严格说来,自己跟那个偷窥狂也只见了那么两面,说了几句话而已,远远谈不上什么师徒关系。
且,那个偷窥狂似乎也没怎么看重自己吧。
“你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是回光返照了?”
雪十三试探着问。
对方目光平静,瞳孔深邃,根本没有搭理他。
“你恢复记忆了?”
他又问道。
“只是一些片段罢了,不过对于当年的一些事情,也能推衍出一二,知与不知并无区别。”
对方回应。
或许是在这里待得时间太久的缘故,雪十三发现这尊太初魔头并没有想象中的冷酷,只要不说些废话,他还是愿意跟你交流的。
不由得,连雪十三身边的妖女也放松了下来。
“看来你很寂寞啊。”
雪十三道。
“呵呵,谈不上,疯疯癫癫徜徉过了整部历史,没有什么感觉。”
“这倒也是,不过,您的记忆……应该没法恢复了吧。我猜……”
“后生,你也不用试探什么,本座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的确自行斩掉了所有记忆。只有本体还留着一些本源片段没有斩干净。”
“那您的分身……”
对方看了他一眼,目光幽深,仿佛能看穿一切,看透心灵。
“他猜的不错,我的分身在外界很多,具体多少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就是要忘记一切,创出一部比我的魔功还要强大的经文出来。”
“这么说,您真的已经没有本尊了?眼前的您……”
“不错,眼前的我也不是本尊。那个人的《十转轮回功》的确旷古绝今,要破掉他的神功,那么自然也要从轮回悟起。我的分身万千,也许大部分都已经湮灭在了岁月长河中,可活下来的这些,将是最恐怖的。他们经历了一部历史,经历了一个又一个轮回,以此来体悟,明万世之道,开无敌之功。”
雪十三想了想,好像很强大的样子。
不过,整部历史的精华已经被自己吸收的七七八八了。难道他还能比自己吸收的更加彻底,领悟的更加精深?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对方笑道:“你的确已经成了气候,不过还没被我看在眼里。我并非要修轮回,只是从中寻到一些精华,一些破绽,这就足够了。”
“原来不是一路的啊。”
雪十三嘀咕道。
“好了,你们出去吧。”
“不再聊聊了?”
“你想聊什么?”
“比如……你们的那个时代?”
雪十三一脸期待的看着对方,他对此人所在的年代十分好奇,难以想象那究竟是怎样一个灿烂的年代。
“呵呵,你真想知道?”
“当然!”
“我怕说出来后,你会自卑到看不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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