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大战生存手册》第二百五十九话：剧毒

    “他会来救我，一定会回来救我的。”
    张灵祈的眼睛逐渐模糊了。
    残缺的伤口开始腐化变质。
    诡异的触手有从其中生长出来的痕迹。
    曹操一咬牙，拔出短刃，斩掉了那些即将生长出来的触手。
    它们与张灵祈的痛觉神经相连着，为的就是不让宿主自残式的破坏自己。
    任何正常人都会这么做吧？
    更何况是张灵祈这种不要命的主。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地底喷涌出的触手群，欧鹏丧心病狂地笑着起舞与肉团相拥。
    “看到了吗？沙耶，你的父亲活过来了！”
    莫良失神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那团肉团的父亲？
    “不要看！”
    曹操乘着第六天魔王飞速赶回。
    张灵祈仅仅是因为目击那个不可名状的东西，就处于短时间的精神错乱中，不是阿尔托莉雅殿后，他们甚至无法从地底脱逃。
    呆毛王也只能确保自己不被吞噬掉，真要阻拦住这个家伙，是不可能的。
    除非誓约胜利之剑的封印全解
    剑鞘还在黑贞的体内，张灵祈供给的魔力也不足以供她释放宝具。
    李萧让不幸成为了旧日伟岸的牺牲品。
    他直面了不可名状者。
    他看到的不是触手，也不是裂解的深渊。
    而是
    浩如星海，遥远的宇宙另一端。
    一位身披黄衣的雾气向他袒露了真身。
    “”
    李萧让扔掉了他赖以生存的魔杖，喃喃念叨着无论是他还是在场其他人都不能理解的语言。
    “吾，即为卡尔克萨的主人！”
    哈斯塔。
    沙耶的父亲是哈斯塔。
    欧鹏那早就错乱的大脑根本理解不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正与眼中恬淡的沙耶深深地拥吻着。
    华维看到一个斯文的男人居然将脸深深埋进了一团的肉团里，纵使是他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人，也不免感到有些恶心。
    地底蔓延的触手越来越多，和疯狂生长的肉食植物藤蔓一样，诱捕它们的食物。
    体型巨大的第六天魔王成为了最佳目标。
    数条巨型的触手穿透了第六天魔王的防护，外骨骼被崩开了同样数量的碎孔。
    触手之上又不断生长出细长的突触，疯狂魔力。
    “都交给你们了！”
    织田信长一咬牙，挥动手臂，将曹操和张灵祈甩飞出去。
    在铺天盖地的触手侵袭之下，巨人般的第六天魔王也一样消失殆尽。
    织田信长散发出的痛苦哀嚎很快便被触手堵住填满，空留谜一样的寂静。
    曹操紧抱着张灵祈，以背着地，“割发代首”抵消了背脊粉碎的伤势，她踩着掉落的发丝，跑回了莫良的身边。
    莫良魔力耗尽，精神几近崩溃。
    “曹老板我们到了吗？”
    张灵祈的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
    她的视野早已封闭。
    仍有不少触手试图通过她身体破损的部位穿刺出来，寻求其他猎物。
    “莫良！灵祈有话和你说。”
    曹操双手固紧莫良的肩膀疯狂摇晃着，莫良和一具失去灵魂的傀儡一样任人施为，目击旧日伟岸他还没有精神错乱已经非常难得了，但并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当你在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全场精神正常勉强正常的御主只有华维一人，他及时将目光转向了他处，避免和地底触须和烟雾有任何接触，甚至连欧鹏拥吻的那团腐肉都不再去看。
    太邪性了。
    “莫良你快醒醒！”
    曹操看看双目失去高光的死灵术士，内心焦躁不堪。
    简直是死局。
    一条巨大的触手已经蔓延到了足够命中莫良他们的距离。
    如同高峰崩塌，天空中黑压压地压下来章鱼腕足一样的东西。
    曹操魔力根本不够，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别提救莫良和张灵祈一众魔术师了。
    一道巨剑夹杂着幽兰灵火飞掠而过，将触手划为两段。
    灵火的灼烧只是延缓了触手的治愈速度，它很快又扑了上来。
    被腐化的狮心王见王哈桑失去兵刃，疾行冲撞而来，王哈桑举起了他从冥界忽悠而来的盾牌，以一记盾反接下了攻城锤一般的冲撞。
    两人简直像是死斗的公牛一样，互相顶着犄角不后退。
    后退一步，便是死。
    “莫良，回答我。”
    张灵祈仅存的一只手茫然向四周触碰着，终于触碰到了莫良垂丧在地的双臂。
    “活下去。”
    她的手微微用力。
    其实张灵祈的体内早就和万虫啃噬一般的疼痛了，那些寄生在她身上的触手生物每分每秒都在蚕食着她的身体，之所以她还能保持清醒，只是因为触手生物不食用死物，它们不断分泌着使人清醒的信息素，激发宿主最后仅存的一点生命力。
    手臂上传来的暖意使莫良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眼前有的只是绝望。
    “灵祈”
    刚刚回归的理性，在暴怒下即将丧失。
    是谁把她伤成这样，我要他死！
    莫良强撑着疲惫的躯体站起，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
    “不要你快逃吧，越远越好。”
    张灵祈死死地箍住了他的双腿。
    以张灵祈残缺的身体，根本没有多少力气，莫良差点就要拖着她一起向前行走了，脚下传来了一两声痛苦的闷哼，他才停下来。
    “灵祈，我”
    千言万语堵在了莫良的喉管中。
    他想说对不起，想说都是自己的错，想说没保护好她。
    可是
    再多的言语也换不回张灵祈的生命。
    “杀了我，然后逃吧，越远越好，快逃吧。”
    莫良双目充血，死死锤了一下地面。
    张灵祈的脸因痛楚扭曲得几乎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说好了，要一起去长安的
    心碎了，梦也碎了。
    还要什么圣杯啊，莫良恨不得能自己去替张灵祈死去。
    “杀了我！”
    伴随撕心裂肺的吼叫，那些穿行在张灵祈身体里的触手终于开始向体外进攻了。
    这具身体之外还有其他食物。
    似乎更加诱人美味。
    它们骚动起来，顺着破损的伤口成群结队往外涌动着。
    “杀了我，谢谢你”
    眼泪与污血混合在一块，流淌在张灵祈的脸颊上。
    莫良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烈火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