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大战生存手册》第一百四十八话：怨灵的晚宴

    奥兰多的暴走使克里斯的魔耗急剧上升，她和这一片地脉的相性不够高，魔力恢复的速率远赶不上奥兰多所消耗的。
    她的魔力储备量已经很大了，依然无法支撑狂阶的暴走。
    拖着粗重的喘息，克里斯开启光照魔术环视这一层的场景。
    张灵祈对地下一层未多加改建，只是支撑整个水银阵地的地基支柱分立于地下停车场，直穿地底。
    克里斯的炸弹在摧毁外墙体的时候全部用光了，而且她也不确定光依靠炸弹能否炸断巨型的水银柱。
    自从迦勒底大洪水褪去之后，这幢大厦被评定为危房，张灵祈索性将整幢大楼都买了下来，危房问题对魔术师来根本不是个事，张灵祈的流体金属支撑架构除了防爆之外，还有防止大厦因质量问题自我崩解。她可不想在炼金工坊内做实验的时候被突然发生的房屋倒塌给震下来。
    还没见到抹杀目标，克里斯已经这么狼狈了。
    擅自进入魔术师的阵地，就应有相应的觉悟。
    即便是从者，闯入一流水准的阵地，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张灵祈和莫良共建的这一处阵地可以说是远超一流水平。
    地面竖立的尖刀其实只能起到一个突发陷阱的作用，在克里斯坠落之后，它们除了限制克里斯的移动范围外，没有其他用处了。
    如果不是克里斯想在与张灵祈交手之前节省莫良，她的进度无疑会快很多。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据张灵祈的排异期开始还有两个小时。
    克里斯计算着时间，她的最佳切入点，就是张灵祈排异反应开始的那一刻，来到她的面前。
    这样即便是正面对抗，胜率也是大大上升的。
    她看过张灵祈与华维战斗时的全息影像，放置在开阔的地点，她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但是，张灵祈作茧自缚了，再加上诅咒的削弱，克里斯相信自己有百分百的胜率。
    通过给自己加上轻微的重力减轻魔术，克里斯得以在刀尖上跃动，有时不慎滑落，她也可以使用塔雅克的刻印放置防护的“桩”给予自己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一层的水银壁的确可以通过藤蔓进行裂解，但是地下停车场是全钢筋水泥质的，不遵循阵地构建者的思路，入侵者是无法进入下一个层次的。
    克里斯在脑海内回忆塔雅克给她讲解的阵地构建教学。
    解析阵地依靠的是“推理”，基础学力低的人是无法追寻阵地构造者的思路出发点的。
    这个阵地的构建者是炼金术士，虽然从地底灵脉获取魔力供给，但不太可能去打理地下阴暗的场所。
    从水银壁没覆盖地下就能够看得出来。
    克里斯灵光一闪，也就是说，地下一层的分界是死灵术士所构建的。
    她咬了咬牙，在手心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新鲜的血液滴落在竖立的尖刀之上，沿着刀刃滑落至地面。
    原本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发出了蹊跷的声响。
    四个墙角分别出现了一个灵体。
    血液所带有的生命力将他们从隐蔽状态勾引了出来。
    远在外面的莫良感应到他所布置的怨灵有所动静，联络了张灵祈的通讯设备。
    没有反应。
    张灵祈人早躲进异化的结界中了，连通讯设备都没时间带。
    “......”
    见莫良又陷入沉默，斯卡哈猜到了，这一次，是张灵祈的问题。
    “集中注意力，你现在回去也无法拯救她，别被影响到了。”
    “走吧。”莫良无言向下一个可能点移动。
    地下一层，四只怨灵疯狂地吞噬着克里斯的鲜血。
    克里斯忍痛将手包扎好，看来这四只怨灵便是离开这里的唯一途径。
    四只怨灵吞噬了足够的生命力，原本枯涩的形体变得具象化，克里斯从外貌上勉强能辨认出来，应该是这幢楼原本的住户。
    张灵祈在寻找阵地的时候，除了考虑自身所需要的环境以外，也为莫良寻找了不错的地域。
    死灵术士非常需求灵体。
    年代久远的大楼总容易出现事故，莫良的侦查使魔，便是用一位意外死亡的灵体所转化的。
    “非常感谢！”
    其中一只怨灵开口了。
    看来并未被赋予战斗能力，克里斯松了口气。
    “我们这里好久没来外人了，所以我们希望你......”
    四只怨灵一致沉默，没有接下来的话语。
    是需要回答对，才能通过吗？
    克里斯回想着，那位死灵术士，到底会以什么，作为答案。
    “活着离开？”
    克里斯将信将疑地回答。
    第二只怨灵开口了。
    克里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来她分析的没有错。
    “我也希望你能为这里带来一些不一样的......”
    四只怨灵再次缄默。
    是第二个问题。克里斯陷入沉思中。
    还好没有时间限制，不然的话，可就难办了。
    事实上留给克里斯的时间并不多，奥兰多在疯狂消耗她的魔力，拖延下去，对她不利。
    况且，这一层原本就是为了拖延入侵者的反应层，给楼顶的魔术师留下充裕的反应时间才会存在的一层。
    “血液？”
    克里斯试探着说出她想到的答案。
    喂饱那些怨灵的正是她的血液，回答无误。
    第三只怨灵开口了。
    “我也希望你能和我们相处愉快。”
    空气中悬挂着寂静二字。
    克里斯没反应过来，这一次不是问题，那该回答什么？
    “是要为这里注入新鲜血液的意思吧？”
    第四只怨灵很赞赏地点了点头：“阿门。”
    克里斯也不用他们教了，放开了手中的绷带，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钻心的疼痛使她几乎晕厥过去。
    四只怨灵再次享用了淋漓的盛宴，在一脸升天的表情下，烟消云散。
    “叮咚。”
    远远地看去，有一个电梯敞开了大门，为地下一层带来了唯一的光照。
    克里斯脚下生风，快速冲了进去。
    这的确是离开地下一层的出口，但她忘了莫良的为人。
    生的希望，转变为绝望的瞬间，是最为甜美的。
    电梯的帘门缓缓关闭，在缝隙中绽开了一朵鲜艳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