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在李家大院至少地下五十米的位置,李家人用三个月时间,活活挖出了一个接近两百多平方米的宽敞空间。除了简陋的柱子将这高达4米多的空间支撑住外,就没有别的支撑物了。地上泥泞一片,舒畅惊然发现,通往这个偌大空间的入口,并不止一处而已。
但是每一个入口通道中央,都开了一条槽,里边有血水不停的往空间的正中间汇集。每根柱子上都点着昏暗的白炽灯。
灯光惨白,照的四周一片阴森可怖。
舒畅小心翼翼的躲避在柱子的阴影处,朝血水汇拢的地方摸过去。走了大约几分钟,就看到了一个祭坛。
祭坛两旁密密麻麻的站着李家的人,他们穿着黑色的死人丧服,戴着尖帽子,不止看不到表情,甚至都看不清脸。李家人静静的分成两行,站着没有动弹。而他们的尽头,竖立着一个两米高的祭坛。
这黑漆漆的祭坛下,血水已经汇集成了一口小湖泊。血腥味在血湖中翻腾,煮沸,蒸腾起血色烟气。最匪夷所思的要数祭坛上撑起的两根木桩。
木桩左侧绑着一个红衣女子,依稀和不久前袭击自己的那个红衣女鬼差不多模样。她的衣服破烂,肚子挖开了一个极大的豁口。而李老头刚满月的孙子李学科,赫然就被放在女尸的肚子豁口中,也不哭,就那样闭着眼睛,仿佛是熟睡了。
而右侧木桩上,绑的人舒畅更加熟悉。正是自己的老妈苗问薇,她似乎被打晕了过去。
祭坛的正中央,供奉着一个黑到难以描述的牌位,牌位带着历史的古老沧桑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日月盈缺。大量的森森鬼气,正是从这牌位上弥漫出来的。
李家主李志明正立在牌位中间,供桌上供奉的不是猪肉牛肉鸡肉,竟然是齐眉上人、长茂道长、殊胜和尚、无量和尚以及孙德元牧师的头颅。
这些几个小时前还在李家行骗的骗子们终于阴沟里翻了船,全被杀光了。舒畅皱了皱眉,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睁大眼睛,想要看李老头要干嘛。
但是李老头同样没有动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舒畅没有动,李志明没有动,祭坛下的一众李家人同样没有动。死寂弥漫在整个空间中,森冷的白炽灯光不时闪烁,犹如一幅灰败的恐怖画卷。
“这死老头,到底在等什么?”舒畅低声咕哝道。
李志明的脑袋豁然抬起,眼睛直视舒畅躲避的位置,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冷冷道:“我在等你。你是祭品中的最后一个,虽然老夫到现在都搞不清楚,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无所谓了,琴光真人那家伙不知为何神魂具碎,老夫刚好拿你来凑数。”
说着,他整个人从两米高的祭台上一跃而下,两三个飞跳,眨眼间就来到了舒畅眼前。舒畅大惊,老东西什么时候发现了自己?
他不敢怠慢,触动初级搏斗术技能和李志明缠斗。
可是舒畅附身的这具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况且李志明的功夫本就比他好。挡了几下后,立刻就落了下风。舒畅绕着柱子躲避,用手里的桌子腿反击。
“李老头,你杀了那么多人,还逮住了一个良家少女,居心叵测。真就不怕警察了吗?”舒畅一边躲一边厉喝。
自从进了这地下空间后,他心里不详的预感浓的就快结成了固体,压的心口沉甸甸的。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李志明到底在搞什么鬼。
李志明显然觉得胜券在握,警惕性低了许多:“警察,哼。这里可是贫民窟,一群骗子进去后没出来,谁知道?”
“这可说不准。”舒畅撇撇嘴:“我偷溜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报了警。”
老头邪邪大笑:“报警?你真以为老夫在警局里没有些眼线。就算报警了,我也不怕,只要老夫的小孙孙能顺利活着,哪怕赔上老夫的一条命,老夫也觉得值了。”
舒畅一压眉头,李志明的筹划,果然和李学科有关。但是这家伙也不太对劲儿,似乎被什么蒙了心神,变得又疯狂又一根筋。他躲过李志明的一记长拳,跳到一根柱子后边,拉了下隐秘处的绳子。
几根木料立刻就从柱子顶端落下年,险些劈头盖脸的砸中李志明的脑袋。老头吓了一跳,顿时变得更加谨慎起来,就连距离也拉开了许多。
他眯了眯眼,冷笑:“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有些能耐,居然利用建筑废料布置了陷阱。”
“那又咋滴,你没怕就过来,我这边陷阱还有很多,砸不死你个是老混账。”舒畅好不容易得到了宝贵的喘息时机,连忙虚张声势。
李志明又哼哼冷笑了几下:“也罢,横竖你今天也不可能逃得出去。我就把真相告诉你,让你死的明明白白。你很想知道,对吧?”
李老头竟然真没有再往前走一步,他看着舒畅这具肉身破破烂烂不断流血的身躯,恐怕是真的觉得他撑不了多久了。舒畅没有放松警惕,他背靠柱子,不光盯着不远处的李老头,还在不断的瞄着左右和背后。
他怕有人绕到身旁来攻击他,毕竟李老头明明占了上风,居然没再理会他,还自顾自的和他拉起了家常。这有些不合逻辑啊。换了他自己,有甜头可以占,绝对拼死都要把优势坚持到底。
李老头恐怕是因为秘密压抑了很久,说的很舒服,条理清晰。舒畅紧张的要死,但是却从李志明诉说的点点滴滴中,大略知道了李家大院是怎么一回事。
大约三个多月前,李家的小孙孙难产在了儿媳妇的肚子里。这个孙子来的不容易,李志明因为当初救过家主,在那时被一个可怕的道士临死前下了诅咒。从那天开始,他的三个儿子因为断子绝孙的诅咒,再也无法生育。李家一系,怕是就要从他儿子手里断掉。
李志明不甘心,他从李家的重要位置退休下来,到处求神问佛却一无所获。大儿子到了49岁,换了十多个女人,依旧没有怀上子嗣。二儿子和小儿子一样的状况。
他快绝望的时候,事情来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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