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时候,扎克上餐桌了,因为菲兹来了,喜滋滋的,带来了一堆传单。
不过这次到不用墨准备吸血鬼特制的食物,扎克只用扮演一个伤心的老板就好,在餐桌上一杯接一杯,连菲兹兴高采烈的描述,都兴趣缺缺——
爱丽丝并没有在餐桌上,她在办公室里,给辞职的员工写推荐信。
“抱,抱歉……”菲兹在感觉到扎克的‘伤心’后道歉了,呃,别在意,这种难得交到正常朋友的宅男习惯为任何事道歉,哪怕和他无关。
扎克摆摆手,“和你无关,该抱歉的是我。呵呵,对不起,你在说,恩,‘游戏嘉年华’?”
“对!”菲兹回归的兴高采烈,看向了爱丽丝和玛雅,“你们在赖普特对么!能帮我贴这些传单吗?我们有电子游戏竞赛,我们还准备了奖品!”
“好啊~”爱丽丝答应了,和玛雅一起好奇的看着那些传单。怎么说呢,花里胡哨的,看过之后应该很难忽视。
“周五至周日晚上八点,派斯英,年龄不限?举办方是,恩,青少年活动中心?”玛雅在念传单上的文字。
“对!”兴奋的看向扎克和本杰明了,“明天的游戏夜也要取消,还有些准备要做!”
所以,这就是上周游戏夜取消的原因啊。“需要帮忙吗?”扎克只是随口一问,还好——
“呵呵,不用。我们有帮手,派斯英里的印安人。”
“印安人?”还是玛雅,侧了侧头给扎克个眼色,对爱丽丝,“或许可以让萝拉她们请西区的朋友帮忙,在西区的学校也贴上。”
“哈!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希望越多人来参加越好!”
扎克自然能领会到玛雅的意思,但当然,扎克切入问题的方式,永远不会让人察觉,“就像纽顿的漫展?”
“哈!”菲兹的高兴拔高了截,然后降下,扭捏的,“我到希望巴顿能举办那样的文化活动,但,呵呵,这是个开始~”
“呵,也对。”扎克笑着点头,“我听本杰明讲过(本杰明和马修,同菲兹他们他们去了纽顿的漫展),漫展上也是有游戏竞赛,这是个开始~”一挑眉,“依然,一定很难吧,我的意思是,人手?派斯英的活动中心啊,我记得上半年传说要拆掉了,虽然现在只卖掉了一半,保留了一半,但,举办这种活动,还是很艰难吧。”
“是啊!”菲兹多单纯,脸上有了点苦闷,但还是喜悦居多,“好在我们有人帮忙,活动中心也有人赞助!”
“派斯英的印安人?”合理的问出了疑问的对象。
“恩!你们不知道吗?派斯英的青少年活动中心现在还保留了一半,就是印安人买下了那个地方!”
不知道?太知道了,丝贝拉买的啊,地面以下给诺菲勒做聚集地了。
菲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撇着嘴,往扎克的方向凑了凑,“前段时间,报纸上不是有那个,哎!詹姆士的女朋友写的关于你的报道么,说你目中无人,阴险刻薄……”
又是个扮演伤心的好机会,扎克叹息着,晃着酒杯,任面前的食物凉掉。
菲兹抿着嘴,“抱歉。”又来了,又和他没关系的……等一下,或许有关系,这样想——这‘抱歉’并不是对不起,是遗憾。
记得么,扎克发现詹姆士和记者凯特的关系的小‘意外’~下午刚来格兰德炫耀了一番的凯特,给在游戏夜中的詹姆士打电话留言,被扎克听到了。那时候啊,是谁被詹姆士要求,去接在酒吧的凯特?是菲兹啊。所以,遗憾。
菲兹似乎也不想多提这个,甩着头,“报道上不是有青少年活动中心指责格兰德为了报复上次增幅拍卖中,格兰德没拍到几台珍藏版的游戏机,所以蓄意破坏活动中心经营,偷走游戏币么……”
“咳咳咳……”喉咙发痒的是塞姆,没忘吧,这是塞姆偷走了丝贝拉的引魂草种子,丝贝拉弄出来‘恶心格兰德’的对策。
扎克撇了一眼,懒得管,倒是脸上有了笑容,眯眼看着菲兹,“菲兹,你们不会特意跑去活动中心,帮格兰德澄清了吧?”
菲兹傻笑着,“呵呵,我们去了。”摆摆手,“总之,中心的负责人知道了那几台游戏机在我们这里。误会被澄清了,我们开始聊些,呵呵,东西~”菲兹的表情,似乎是觉得很神奇,‘和某个地方的负责人聊,东西’,听起来多高大上,“负责人说他们竞拍游戏机的初衷就是想保下活动中心,他们本来没觉得会有人和他们竞争,毕竟西区的假活动中心是丑闻,应该没人想从市政府手里买这些东西,没想到还有人懂这些游戏机的价值,和他们竞争。他们当时就觉得一个殡葬之家的人买这些很奇怪。”
作为当时去参加竞拍的本杰明耸了耸肩,懒得加入对话样子。
“那,然后,你们就一起策划了这次活动的喽?”
“恩!负责人说,我们拿着那些游戏机,也只是成年人的爱好,收藏而已,但如果在活动中心,就是有真正价值的,可以让孩子们玩。”菲兹挑着眉,“派斯英的大人们,工作、在酒吧浪费生命,不关心其他事情。派斯英的孩子们就上学、在奥吉尔街上涂鸦……”
扎克抿了抿嘴,如果这是在试图描述派斯英中的破败景象,呃,在活动中心玩儿游戏机,是更好的选择?
菲兹继续了,“这还是好的部分,不好的部分,是有些孩子会越过27号公路,而他们不是去玛丽教堂的,是去东南部……”菲兹抿了抿嘴,“如果派斯英中有让孩子们愿意停在派斯英的东西……”摇摇头,不说了。
“这是实话。”爱丽丝开口了,“在帕克小学里,老师不停教育孩子们,如果你们不能留在学校,那就留在家里,如果不能留在家里,至少别出派斯英。他们的父母没有能力在应付派斯英以外的事情……”
这是,真的,真的,悲哀的话。派斯英以外的事情。能懂么——东南部那种警察都无视的地方就不多解释了,后湾就在派斯英北面,但后湾是巴顿中产阶级往上者聚居的地方不是么,派斯英的父母们还真的无法处理……
扎克点了点头,想到了可能无关的东西——不知道大家还是否记得,李斯特仗着有魔宴的扶持,有个计划,是吞掉派斯英。
“还是有些匆忙了,你不觉得么。留住孩子们就好,但这样的活动……”扎克指了指传单,“宣传的作用,我能懂,可是,呵呵,怕是场面一定会很混乱吧。”
“我起先也很担心这个!”菲兹又恢复的高兴,“但我们有了‘社区支援’!印安人!”高兴变成了兴奋,挥舞着手,“派斯英不是新搬来了许多印安人么,他们赞助了我们!……”
社区支援?扎克想到了丝贝拉的印安人集会,呃。
菲兹还在兴奋的继续着,“我们有个印安特色餐厅提供活动小吃……”
呃,扎克想到了麦斯。
“我们有开放家庭做竞猜的!我们有老空房子做密室游戏的!我们……”
嘉年华么,扎克到真觉得有点意思了。请看到吸血鬼的内心,他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并不是嘉年华,而是丝贝拉。丝贝拉在宣示派斯英的主权,能看出来么。至于对谁宣誓,简单,谁对派斯英有想法,就是谁喽。
“他们甚至愿意为这场活动雇用安保人员!”菲兹神经质的颤抖了一下,兴奋的,“安保,呵呵,安保~”不停重复着,大概是觉得高大上吧。
扎克挺无语的,这样的活动,安保是必须的吧。不过到可以理解菲兹的激动,想菲兹平时玩什么游戏就知道了。别说安保人员了,连场地,在认识扎克詹姆士之前,是地下室。一群男人在地下室里玩角色扮演,想象一下吧……一切,对菲兹来说,都很高大,都值得兴奋。
也就随口一问,“哪个安保公司?”
“哦!赛迪尔!”菲兹眨了眨眼,“我们试图减少东南部的,呵呵,影响。”这理由不错,谁让艾克斯安保公司在东南部呢。
菲兹开始搓手了,“我还有个事情想求,恩……”兴奋和犹豫并行,扭捏的,“我在设计超……”一个不够,“超大型的龙与地下城剧本,到,到时候,我想请你们,都参……”
“抱歉。”扎克摇头,摇头的原因?这嘉年华,扎克不可能参与,因为如果针对魔宴托瑞多的计划成功,那时的扎克,要么在靠近‘死亡’,要么应该已经‘死了’。
“什,什么……”菲兹似乎完全没准备好扎克这种打断式的拒绝。
理由必须要好好说,宅男的心,是很脆弱的。扎克郑重的放下了酒杯,“我很期待超大型的地下城探险,你应该知道的,我的刺客就要升级了。可惜。”难过的摇着头,“我想今后一段时间,我会很忙,非常忙。”时机非常好,露易丝走近餐厅了,“新员工的适应调整。而且,哎,詹姆士女朋友的报道至少有一点是对的,殡葬业危机的时候格兰德却在受益。呵呵。”自嘲的笑着,“我倒是希望这种时候,格兰德才是停业修整的殡葬之家。”
随着扎克的视线,菲兹看向了晃荡着手指的露易丝——
露易丝硬挤出了一个微笑,“手疼,心累,谁知道写推荐信,会这么折磨人呢……”进厨房了。
露易丝并没有要回餐厅的意思,端着干净的盘子,神情委顿的在案台前发呆。
一个个,都是演技大师。
菲兹收回了视线,又来了,“抱歉。”这是遗憾,至于遗憾什么,应该都猜的出来吧——
在扎克也强挤出一个微笑,端起酒杯的时候,洪钟一样的‘哼!’出现了,“收起你那张臭脸!这是好事!我们格兰德在为社会做贡献!!”当然的,是老汉克。
扎克看了眼老汉克,算不上纯粹的演戏了,是真的想讨论,“贡献的方式有很多种,收容前罪犯,是最‘坏’的方式。你真的认为我们的客户会高兴知道,下葬他们亲人、爱人的工作人员,是服刑过的人?”
“啧!”老汉克咂着嘴,“那些人曾经在意过下葬的工作人员是我们短期招募的农夫么!”
扎克皱了皱眉,说的也是,在格兰德真正拥有员工之前,葬礼都是临时招的附近的农民。只要那些人不在下棺的时候砸落的棺材,根本没人在意这些工作人员。
扎克看着老汉克,有了新的想法,“而且你在想,这些刚从监狱出来、不能适应社会的前罪犯,更容易永远绑在格兰德,是吗?”没有避开菲兹的意思,是无所谓,菲兹的性格注定他不会乱说——看他吧,已经在低头使劲切割盘子里的食物了。
“对!”老汉克也毫不避讳,“你觉得修个新生活区就能让人觉得在殡葬之家工作是份好工作了?!”说的却现实,“连纽顿的人都知道巴顿马上会有大量的工作机会!我们有什么?一座空的生活区!几个一见风头不对就赶紧辞职的员工!!”
助攻?露易丝在厨房里叹息着……
“这个!这就是我们唯一能得到的机会!!我才是不在乎是刚从监狱出来的人!我才不在乎是不是什么‘社区矫正’(上章忘记标注了。。让人重新适应社会生活的项目。通常是政府支持的项目,除了释放的犯人外还包括一些残障人士。格兰德这个,只是针对监狱出来的人)!我要的是格兰德殡葬之家!我要的是会留在格兰德忠诚的员工!我要的是……”
“我会留在格兰德!”被动打断……插入了。餐厅门口站着贝恩一家。
在意识到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他后,贝恩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我,我换班了,我,我觉得应该过来和先生说一下,我不会离开格兰德……”
或许,停在这里,就会是个暖心的时刻。但——
“塞,塞姆,我去你房间找你了。”塞姆也是住在新生活区的员工,不是么,“我想,你,你也应该也不会离开格兰德吧,毕竟,你,你是跟在格兰德先生身边工作的,不是我们这种看墓地的,呵呵,所,所以想找你一起来对先生……”揽过他的家人转身了,“呵呵,你已经在这里了啊……”
做个观察敏锐的员工,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敏锐?没忘吧,就在不久之前,贝恩对露易丝说出了,‘格兰德,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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