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臧城是武威郡的治所,亦是此郡最大城池。
不过此城的规模,比之金城有所不如,由土石垒筑而成,方圆不过数里,由于西凉政权在此立足,重新建立新都之后,便在此修建了一个外郭城,把姑臧围在里面。
外郭内住宅数万精兵,如今全部行动起来,储存弓箭,滚木、石块、火油等,以作防城之用。
李伯玉为太子、尚书左仆射曹珍都亲自出来监督,巡视防御情况。
这些将士们,迎战情绪不高,因为他们都听闻了罗成的战绩,已经横扫了七郡,聚集十万大军,前来攻打姑臧城,要整合河西与陇西的边防八郡,重新分配土地和资源,让当地百姓过上好日子,不再有战乱。
如此宣传噱头,瓦解了这些将士誓死抵抗的心情,他们得知西平郡、金城郡、枹罕郡等,老人、孩子都有特殊的照顾,减少赋税,还发放粮食,少帅重新整合商盟,从中原引起不少大商贾,与胡商交流,西北物资变得充裕起来,过上了以前盛世都没有的好生活,这样促使守军们都想及早投靠少帅军队。
“我家里来信了,老娘说,现在少帅治理之下,总督府不但赦免了大伙三年的赋税和徭役,还重新规划土地,提前给百姓们过冬的粮食和盐巴,那些盐巴比以前吃的好太多了,老娘劝我不要抵抗,早点归顺少帅,唉,令人为难啊,将军哪肯归顺?”一名叫尤英的青年这样跟几个士卒嘀咕着。
“不如,咱们夜里偷偷逃掉吧?”另一名士卒也眼热了,归心似箭,低声提议。
“那太危险了,咱们几个人,如何逃得掉,首先过不去城门,二来,即便逃出去,也会被游散的斥候、游骑发现,军阀处置。”
一个中年老兵说道:“那就等隋军抵达城下,我们临阵倒戈,或是隋军一进城,立即弃械投降,隋军不是不杀俘虏吗,我们干脆不抵抗算了。”
尤英心中机谨起来,压低声音道:“我们应该打听一下其它火队,其它虞侯军,是否也有这样的想法,人多凑在一起,就好办了。”
这一幕,在外郭城内不少地方上演,都在窃窃私语,对军心影响很大。
其中,一些人本身就是燕琅阁新招募的底层探子,负责打进敌军内部,进行策反宣传,扰乱军心,影响士气。
这时候,梁硕、关谨带侍卫过来,颁布最新军令,不得妄自非议军情,要有誓死决心,与姑臧城共存亡。
营内军士们,全都嘎然止声,面面相觑,虽然不敢再嘀咕、议论了,但心中的不满还是在增多。
两日后,罗昭云带着数万大军浩浩荡荡抵达姑臧城下。
三军止步,少帅勒马而立,坐在玉照狮子马背上,腰板儿挺得笔直,满脸肃穆地盯着外城轮廓,姑臧城墙和护城壕沟,并不算十分险峻,由于武威郡北面有很大的大漠荒原,此城接近荒漠,,城池建筑简单。
西北草原上的百姓、汉子,更习惯骑兵对敌弯弓射箭,冲锋陷阵,而不惯城池攻防战。
所以这里西北城池,大多结构不像中原那么复杂,砖垛间的垛口没有设置望孔和射击口,城墙上还建只有城楼,也没有角楼、望楼等,相对比较光秃、简单。
大风卷动旌旗,猎猎作响,数万精兵,列阵城外,兵强马壮,杀气腾腾。
罗昭云在攻打西凉之前,已经做足了功夫,带来足够的粮草和攻城军械,旋风炮、车弩、硬弓等,都带来了。
唯独黑火药还在研制阶段,没有使用,他要在最后关键战内使用,才会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不过,利用鱼油、树脂、一些黑火药的废品等,混在一起,放在陶瓮内,在里面放一些铁珠、铁皮,点燃之后,利用旋风炮投射出去,冒着黑烟,拉着火光,砸过去,虽然爆炸威力不大,但是飞射出的铁珠、铁皮却很有杀伤力,能够对甲士造成各种轻伤,可严重打击对方的士气。
同时,罗昭云这批中军人马,在战略分析、战术演练上,都充足准备。
“发最后通牒,一日之后,再不开城投降,我军立即进攻!”
“遵命!”
一排弓箭手站出来,射出了绑有信函的箭矢,射入了城内,给西凉下最后通牒。
城内的李轨等人,接到信函后,再次商量,但最后还是决定要硬撑。
李轨缺乏全局观念,不具备治国之才略,眼下考虑的是如何硬撑下去,苦苦坚守城池,耗光隋军的锐气和辎重粮草,让罗成退兵,但这种希望很小,因为隋军来势汹汹,罗成威名在外,不可能轻易无功返回。
次日正午,隋军再次围城,这一次,攻城车、楼车、冲车、云梯等全都组装完毕推出来,一副强攻的势头。
“时辰已到,既然西凉政权如此顽固,那就别怪我方不客气了,进攻!”罗昭云神色冷峻,举起马鞭,向前方的姑臧城遥遥一指。
“元帅令,进攻!”令旗官大吼一声,向四方传令。
峙如山岳,长枪如林的大军,顷刻间开始行动了,一个个庞大的方阵,前倾移动,整齐地向前冲锋,就像决堤的潮水,汹涌澎湃。
薛万仞为攻城将,指挥大军发起全线攻击。
“杀!杀杀——”
西北隋军将士们,喊着齐刷刷的口号,推动各种攻城器械向城郭杀去,隆隆车轮和马蹄声中,一辆辆巨大的旋风炮、投石车、攻城塔楼车、云梯、撞城车,就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巨人,扑来上去。
大战开始了,双方没有退路,选择兵戎相见。
守城士卒看到隋军精锐的势头,顿时有些胆寒,原本就有些消极抵抗,看到这股来势汹汹的大军,都有些色变了。
他们大多都是农民、佃农,乡野壮丁,被征兵入伍之后,经历过的大战太少,而且没有正规训练,面对少帅麾下的精锐武卒,内心涌起无力之感,硬着头皮在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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