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水城的帅府一个花苑楼阁上,青色的瓦片,朱红柱子,精致雕廊,珠帘半卷。
阁内玉人白裳,娴雅静谧,如同谪仙临尘,不可方物。
叶珺瑶出于好奇心理,想更多了解这位赫赫有名的少帅,以及他背后的师门,所以犹豫后最终留下来,更是破天荒第一次独自陪一个男子用餐。
坐在楼上,窗棂打开,可以看到参差错落的园林,曲桥长廊,水榭卧波,这个府邸曾是西平郡太守府邸,营造宅院时候,采用了中原豪族的园林设计风格,注重水榭楼台的结合景致。
一张梨花木的八仙桌,是罗昭云住进湟水城,派工匠临时打造,桌子中央处被掏空,地下能够放着火碳盆,上面架着一个鸳鸯锅的铜盆,一边是骨汤锅底,一边是麻辣锅底。
各种青菜、羔羊肉、肥羊片等摆在旁边的案几上,有侍女在门外侍奉,隔一会进来帮着下锅。
叶珺瑶坐在椅子上,一改往日跪坐的旧式坐法,变成垂足而坐,一会看着碗内各种作料调配的蘸料,一会铜盆鸳鸯锅内煮着的混杂肉菜,还是第一次尝试这种吃饭方式。
罗昭云喋喋不休,在一边为她讲解,这些饭菜和佐料。
“我罗家设立了烟雨楼,挖掘、培育了不少新的菜品种,同时派人出海,去了南越、海岛上,寻找新的食物种类,这里的青菜,有的中原根本没有,还要香料、辣椒,也是中原不具备的,这些物种正在培育,以后流向市场,中原百姓能够吃上的美味就更多了。”
“叶姑娘,看你的神色,似乎还没有动心,告诉你,我发现了一种物种,名为土豆,来自西域的物种,也叫番薯,它能够在旱灾地区、山岭上更重,产量极高,到时候,百姓哪怕遇到灾年,也不会饿肚子了。”
叶珺瑶听到这,顿时来了精神,如果真的有此食物,以后饿死的人会越来越少,那真是黎民百姓之福。
肉香飘出,哪怕叶珺瑶是食素的,此时也被勾起了胃口。
“好,开锅了,咱们边吃边聊。”罗昭云发话后,有侍女进来,大概铜锅盖子,然后加了炉罩减小火量,然后为二人斟酒。
“第一口要先吃羊肉片,这样入口芳香,印象深刻,才是吃火锅的诀窍。”
罗昭云一边说着,一边动筷,夹着羔羊肉片,沾着麻酱、蒜泥等蘸料,吃得津津有味。
叶珺瑶也学这样子,吃上一口,表情一下子又平淡,变得丰富起来。
女人爱吃,放四海而皆准,任何时代的绝代佳人,也都跟吃货沾边。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典故,讲的就是杨贵妃的爱吃荔枝。
五代的小周后,宋朝的李清照,在历史上也都是美食家。
叶珺瑶虽然是宗门古老圣女,野味山菜,本就清寒,她的食胃功能可能稍有退化,对大鱼大肉不感兴趣,但是这种火锅老少皆宜,锅底料煮沸出来的青菜,配合蘸料,非常可口。
她从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圣女的高高在上,平淡不惊的冰冷气质,一下子减弱几分。
但罗昭云看上去,却觉得这样的她,才有了女人味,有了世俗感,不想刚开始见到时候,那种石女玉女冰女圣女,就是不是人间的女子,缺少了正常人的气息。
“干一杯,希望能冰释前嫌,过去的梁子,就此揭过。”罗昭云微微一笑,举杯敬酒。
叶珺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这是要一笑泯恩仇吗?”
罗昭云大诉苦水:“说实在话,我也不想跟叶姑娘为敌,但你一碰面,就胁迫人,都是为你宗门利益考虑,为李唐利益考虑,严重损害了我方权益,如果能公平一些,也不会唇枪舌剑地谈话了。”
他现在曲线拉拢,要一点点把叶珺瑶争取过来,即便不帮助他,最好两部帮,袖手旁观,这样罗昭云对付李唐父子,还是有把握的。
叶珺瑶叹道:“那是我的使命和任务,也非我故意来刁难你。”
两人举杯,然后一饮干下。
罗昭云继续道:“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我罗成是一个踏实做事的人,不是光想着如何称王称霸,打地盘,贪美色,恋财富,重权力;而是镇压诸侯作乱,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实现大同、富强,这一点,不会比你们补天阁想得少,”
叶珺瑶有所提防:“你这又是请吃饭,又是讲大义,是否还想着说服我,站到你这边来,不再与你为敌?”
罗昭云自信道:“其实,我不需要你们帮,靠我自己,还要麾下的文臣武将,我相信,一步步脚踏实地地发展,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到时候,队伍会越来越大,百姓会越来越拥戴,何愁不能横扫各路反王?”
叶珺瑶陷入犹豫,这显然与她的任务背道而驰,她下山就是要辅助李唐夺天下,如果抽身出去,那么还如何维护天命国运的正常推进?
“这样,如果你能说出,你师承的来历,为何能像我派祖师知通晓未来之能,或许,我会考虑你的提议,暂时袖手旁观。”
罗昭云微愕,被询问师承,只能找借口了,脑海快速转动,开口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是我那神秘师傅,在燕山地带,指点我三个月期间,常念的一首诗,他来自一个神秘地方,玉山环抱,城阙不染尘,多是修炼之辈,洞悉天机,或许,你的祖师也是来自那里,至于在哪,他碍于禁规,不会向外人道出,我再也没有见到他。”
“白玉京,天上城?”叶珺瑶听得云里雾里。
罗昭云道:“可以这么理解吧,其实,我也不懂,当时年纪不过十二,没有问太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珺瑶把这位罗成神秘的师尊,当成真有其人,甚至联想到,很可能跟她补天阁开派祖师一般的人物,都是来自某个神秘天空城,这样,就能解释,为何师祖能够看透未来走向,预言千百年中原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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