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从小就听说书人讲述剑帝一剑让江水逆流,剑神纵横于内的故事,小小的心灵便埋下了一颗要成为剑者的种子。
在他八岁生日那年,父亲给他打了一把木剑,从此木剑就成了他最真爱的宝物。
在他十岁父母双双离世,这把木剑就成了他最珍视宝物。
陈元今年十三岁,每个人到了这个年龄就可以到朝廷设立的剑道宗庙判定筋骨,一旦被判定是有天赋的人,就会被朝廷举荐进入宗门修炼。
而这种天赋,被称之为剑骨。剑骨分为四类:白骨,奇骨,玉骨,神骨。
拥有白骨之人,便可修炼剑道,成为剑者。
拥有奇骨之人,天赋异禀,领悟力超出常人十倍,绝大多数剑师都是拥有奇骨之人。
拥有玉骨之人乃不世天才,修炼剑法超出常人百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成剑师,只要刻苦修炼,有极大几率成为剑尊。而历史上出现的为数不多的剑宗,全都拥有玉骨。
这种人才百年难遇,这种人日后定会开创宗门,成为一代宗主或封疆大吏,指点江山。
所以一旦有玉骨之人出现,各大宗门都会争相抢夺,进入任何一个宗门都会成为宠儿,朝廷亦会格外封赏,当地官员也会给与丰厚的奖赏,说巴结也不为过。
至于神骨,和剑神一样都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有人真的见过。
陈元一边消化这个世界的信息,一边朝宗庙的位置走去。
他的身体太过消瘦,拖着露底的草鞋,脚上有厚厚的老茧,竟也不感觉到疼。
一年一度的筋骨判定,让这个偏远的小镇显得格外热闹。方圆百里的想成为剑者的年轻人蜂拥而至,大多都和陈元一样,一看就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闪开闪开!”偶尔有疾驰的马车从人群中飞奔而过,粗鲁的大汉,装饰奢华的马车,无不突显出他们的高贵和野蛮。
扬起的尘土落在一干年轻人身上,却无人出言反驳,他们已习以为常。
陈元到了宗妙的时候,几个穿着华服的贵公子已经站在了人群中间,正轻蔑的望着他这个方向。
几个由剑者和剑师组成的朝廷团队是这次鉴骨大会的负责人。
团队中的中年剑者身穿灰色剑袍,腰间配一把长剑,身材修长,不苟言笑,不像是一个剑客,更像是书院里的教书先生。
他左右一扫,见不再有人过来,上前一步,声音随之传开。
“依次排好队伍,能拔出剑者,朝廷会发放令牌,持此令牌可到各大剑宗道场报道,没有天赋者便回家老实务农!”
这一天对每个孩子来说是都至关重要,有剑骨之人不但自己受益,其家人亦会风光,至少会定期得到朝廷的奖赏。
第一次来这里的年轻人满脸崇敬之情,激动,紧张。
有些人已经试过不止一次,多了一些从容。
窸窸窣窣排好队之后,拉了一条长龙。几个贵公子此时走到自前面,把几个平明挤到了身后,得意的而倨傲,眼里充满了鄙夷。
主持大会的剑者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假寐,对此不闻不问。
等到人群站定,陈元才看到在那名剑者旁边有一块大石,大石上插着一把古朴的剑。
剑之世界以强者为尊,但有一点是公平的:无论是穷苦百姓的孩子,亦是王侯将相的子侄,都可以到宗庙进行判定,不会因为阶级而出现不公平的判定。
因为判定一个人是否拥有剑骨的不是人,而是剑中的剑灵。
剑石被放在宗庙前面,一把古朴的剑安静的插在里面,像是经历了万年在等待主人一般。
先上去的贵公子对剑者作了一揖,而后一撸衣袖,大摇大摆的走到剑石面前,伸手朝着剑柄握去,信心满满。
一些年轻人眼巴巴的望着,但无论贵公子如何用力,石中剑都纹丝不动。
贵公子不信邪,一连试了几次依然无果。
“下去吧!”中年剑者看不下去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漠。
能将剑撼动或将剑拔看到剑身者是为白骨,露出一半者或以上者是为奇骨,而将剑全部拔出者为玉骨。
此剑在此几十年,鉴骨者为白骨者居多,奇骨着寥寥无几,玉骨者更是没有。
这贵公子连剑都没有撼动,压根就没有练剑的天赋,自然入不了剑者之眼。
贵公子也不觉得尴尬,讪讪一笑,直接走下台,站在一旁观看,似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接下来,几个贵公子依次上去,其中有两人将石中剑勉强拔出一丝,仅仅看到了古朴的剑身一丝一毫,便有了成为剑者的机会,这让其前面贵的公子很是气恼。
待所有的贵公子都试过之后,除了除了被认可的两位之外,其余人都被淘汰。
接下来就是寒门子弟,上去了十几个人,全部被淘汰。
十里挑一,不过如此。
陈元看到这里感觉新奇,这种选拔武者的方式倒是挺特别,至少杜绝了作弊。他对剑灵很感兴趣,不知道自己过去能不能被认可。
“整个齐山城剑者也不过十几人,而他们大多数是上辈遗传下来的天赋,龙生龙凤生凤,连本少爷这样的天才都没被选上,你们这些老鼠的儿子居然还妄想成为剑者?我看你们还是好好去种地吧,哈哈哈……”
没被选中的贵公子言语刻薄,拿寒门之人取乐。
陈元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在他的记忆中,剑者的血脉是可以继承的,武者越强,后代的天赋越高。那些成天只知道种地的乡下人,鲜有诞生出剑者血脉之人。但,这也不是绝对的。
寒门之人一个接一个失败,那些贵公子笑前仰后合。
但寒门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一脸木然,接受了这种命运。
黄昏将至,最后只剩下了陈元,朝剑石走去。
贵公子出言讥讽:“呦呦呦,你们快看唉,这个泥腿子居然抱着一把木剑,还穿着灰袍,真把自己当成剑者了?真是太可笑了。”
一旁的剑者脸色有些不悦,只有剑者才配拥有剑,陈元的着装可以在家里随便臆想,但是穿出来就是在玷污剑者。
一旁的剑者十分冷漠,训斥道:“如若你没有天赋,今后便安守本分,不许再做僭越身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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