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突然暴起,绝对是在众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只有二楼贵宾阁里的秦紫傲和悦来客栈的掌柜的,才事先知道林洛要出手的事实。
可是待到他们真正看到,依旧难以置信。
只见林洛在人群中穿梭,刀枪剑戟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或劈、或砍、或旋而来。斗笠黑纱下的林洛却还是依旧优雅。
仿佛闲庭信步,每每出剑都会有敌人倒下,秋水剑则是普天之下最光亮的存在。当他闪过你眼前的时候,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但偏偏在霎那间领悟这句话的人,在下一刻已经不能再说话。
转眼间,地上已经多了四具冰凉尸体。
最为诡异的,在死者身体上,你甚至看不到伤口,看不到流血。就这般莫名的倒下去,不再起来。
没有血的死人,诡异的场景,让众人都抖了个激灵,方才的热血被妖冶的气势镇压,此刻再也没有人敢贸贸然冲上去送死。
“好恐怖的剑法,杀人不见血!”
是的,杀人不见血!这是在围观的众人此刻唯一能想出来的词汇,来形容这剑。
秦紫傲在贵宾阁,透过窗户看到叶先生门口的一幕,惊若天人。几日前秦家武台之上,还曾言出剑必见血,今日却又换了种独特风采,空气中依旧是春日纯净,鸟语花香的味道,仿佛血腥只是众人脑海中幻想的。
“究竟先生还有多少手段?”从见面至此,林洛每次出手都用的迥然不同的手段,甚至连气质都是那么相互排斥。快如电,雅如风,霸如狮!
此间,他就是行走在大道上的君主帝皇,霸道气息,霸道的剑法,霸道的人!
众人逢之莫不退避三舍。
“来啊,你们不都一个个说要挑战我的吗,为何现在却害怕了?”林洛开口道,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回答他。
朝天向,望去。
骄阳斜云,分外妖娆。
“江湖啊,终究是个流血的地方!”林洛话音刚落,整个人暴起。秋水长剑在空中划出上百剑花,美若一樽樽盛开的莲花——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
剑花如莲,剑影纷踪,中心的林洛也被剑影笼罩,显得模糊不清。
长剑掠过,发出嗖嗖空灵剑音,与之符合的则是众人的惨叫。
不再是见剑不见血,秋水剑破肉发出的钝声,在林洛耳间是如此清晰,秋水剑拔出,带着一缕血光,映着天上的白云,好似那冬日红梅点缀。
“快跑,这人是魔鬼啊!”
后排的人,纷纷朝后撤去,叶孤城带给他们的震撼,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也难以抹去。每一剑,都胜似艺术让人醉心在那美妙的剑招间。
缓过神的下一刻,便是死亡。
当然死亡也是一种艺术,生死轮回,自然有它的残酷魅力。
悠风轻缓,在低语。吹过每一寸伤口,每一丝血液,那醉人的香气配合迷人的“剑舞”,使人沉醉。
后排寻事的人,见到这种单方面的屠杀,早已吓破了胆,忘记今天所来何事。客栈里一些功力较高意志坚定之辈,也被这诡秘的剑法和气势所迷惘,不过在灵台清明之后,唯有寂寥。
一股凉意只刺心头,让人心悸。下意识的摸了摸健在的脖子头颅,不自主的想若是换做自己,现在怕早已是尸首分离。
林洛短短十息间,绞杀了二十余人,剩余之人这才明白,这不是挑衅更不是踩着他叶孤城成名,而是一个对一方单方面的屠杀!二十多人,甚至顾得上出招的,只有半数,剩余一半甚至连招数都没能施展,便成了剑下亡魂。
“快跑!跑!”此刻众人心底只有这一个想法,求生抑制与恐惧,驱策他们做着最本能的动作,朝远离这魔鬼的地方逃去。
甚至那些在远处观战的帮派弟子,也都不自觉的随着人群朝后退去,谁能保证这魔鬼是否也将他们当作来挑衅的人,怕是还没时间解释,就成了剑下亡魂了吧!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原本拥挤的悦来客栈门口,早已是空荡荡,留下二十几具尸体,以及萧瑟杂乱的整条街道。
作为事件的当事人,林洛此刻却没有任何抱歉的觉悟,反倒是闭目陷入冥思。
今天因为愤怒出手,却在出招的时候感觉到与以往不同的状态。每一次出剑福临心至,剑心更是流畅,真的宛如艺术一般。
“难道这就是触摸到剑道的感觉?”那一刻,杀人对林洛来说,当真是一种无比舒适的享受,甚至那些死在林洛剑下的人,也让他觉得这是件艺术品。
“奇怪的感觉!”林洛忽的从那种悠长的感觉中走出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对他没有害处。
回身,对着二楼窗边喊道:“大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那种冰冷的口气,不带有任何生机。让人生出他脚下的二十具尸体,都不是他的杰作。
大厅内噤声,无人敢发出任何声音,真正的震惊。
秦紫傲觉得身子都略微僵硬,从楼上走下来,用了不知道多少时间。
踏出客栈,面前横七竖八躺着密密麻麻的尸体,秦紫傲硬着头皮朝前走。
前五步,那些人死的极为安详,脸上表情更是多样,保持着死前一刻的面容,除了已经失去血色泛白的脸颊,根本找不出一丁点伤口。
随后五步,却是暴虐狂躁,血流满地,一剑穿心,贯体,断头,甚至每一人的死法,都迥异不同。
秦紫傲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五步天堂,五步地狱,那种如鲠在喉的压抑,沉闷的心跳,几乎就要哭出来。
咬牙踏出最后一步,走到叶先生身边,秦紫傲倏得发觉那种感觉消失殆尽,解脱的感觉。
“先生,可以走了。”秦紫傲说道。
林洛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漫步消失在街道尽头。
直到两人从视野中消失,众人才送了一口气。喘息叹息不绝于耳。
“好霸道的人!”
不知是谁道了一句,众人无比认同。
先前的事迹之在于传言,而今日亲眼见证,才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霸道。
换做他们中任何一人,或许会与前来挑战的人讲清楚,另约地点擂台挑战,或者婉言拒绝。
可是,谁想过径直提剑杀出去!
一人杀的半百之人,仓皇而逃,只死无伤,硬如铁一般的心肠。
一个大胡子喝了碗烈酒,出声道:“那叶孤城说的没错,这才是江湖啊!”纵然有人为这些不自量力的新人,妄图一步登天的年轻人伤心感到不值,可是一步入江湖,半步入棺材,谁不是这样?
“是啊,每一天都有人死的江湖!”
“这叶孤城邪异另类,当得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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