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离开后,相禹也小心地将精神稳定药剂塞入怀中,转身离开了工厂,向着安置亚当斯和佩·齐平的地方赶了过去。
亚当斯和佩·齐平现在的状况极为糟糕。
佩·齐平仅仅是因为之前看了廷达罗斯猎犬一眼,理智就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
现在他的思维逻辑远远不如从前,情绪更是极容易陷入极端状态。
佩·齐平现在时而大喜,时而大怒,时而会因为过去的噩梦而极度恐惧,而时而会因为梦到一些怪诞的知识而陷入狂乱的幻觉之中。
每天,佩·齐平能够平心静气的时间并不算多,就更别说是进行研究工作了。
但这也比亚当斯的情况要好很多。
亚当斯已经几乎连任何一点清醒的时候都不存在。
他的眼前似乎被幻觉所充斥,干裂的嘴唇发出呢喃的呓语,嘟囔着一些恐怖的词汇。
他现在只有每天靠药物才能够镇静下来,如果不是还有最后一根弦绷着,亚当斯就要彻底疯了。
佐薇聘请了专门的精神疾病专家对他们进行了诊断。
但诊断的结果非常糟糕,两个人都患上了强烈的妄想症,恐怕很难再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
吱呀。
在相禹推开房门的时候,佩·齐平被捆在床上,正从一次狂乱的妄想中恢复过来。
每次在幻觉发作后,他都还能有一段时间维持正常的判断能力。
佩·齐平看着自己的房间和这些用来对付精神病人的设备,目中露出了悲哀之色。
“我从不知道,失去理性是这样一件痛苦的事情。”
“别告诉我的家人我成了这副模样,我不止一次地在幻觉中看到一些恐怖的东西,它们还存在于这个地球之上。”
“请把我和我的家人隔绝开来,我怕我一次无意识的呓语就会说出那些恐怖存在的名字,让前来看望我的家人和朋友也陷入这不可名状的疯狂之中。”
“也请代我写一封辞职信,辞去伦敦大学的教授职务,我已经没办法再继续我的研究工作了。”
“让我在这里烂掉吧,别把这恐怖传递给更多的人了,我不需要护工,谢谢。”
相禹轻声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精神稳定药剂,按照斯内普叮嘱的用量,滴了几滴在一个水杯中。
他捏住了佩·齐平的嘴角,让佩·齐平将嘴巴张开,然后将水杯中的精神稳定药剂灌入了佩·齐平的体内。
下一刻,佩·齐平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大叫。
“啊!火,火焰!”
“我着火了!”
他的目中翻腾着金红色的颜色,像是有凤凰之火在瞳孔之中燃烧。
佩·齐平的面上根根青筋暴起,更有一道道黑气汇聚在了脸上,形成了另一幅怨毒恐怖的怪物面孔。
在这幅怪物面孔出现的时候,相禹的目中露出寒光,手疾眼快地在药剂瓶中抖出小半瓶精神稳定药剂,再度灌入了佩·齐平的体内。
佩·齐平目中的金红色火焰立刻浓郁得犹如实质,他面上那张由黑气形成的怪物面孔露出了怨毒神色,然后发出痛苦的嚎叫,化作阵阵黑烟从佩·齐平的身上蒸腾出来。
这些黑气想要钻入相禹的体内,相禹左手的死灵学派印记登时散发出微光,将它们挡在了外面,直到它们消散。
这时候,佩·齐平浑身一松,面上却浮现出了久违的宁静和祥和,精神终于安稳了下来。
相禹见到药剂的效果有效,这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他又打开了亚当斯的房门,对亚当斯如法炮制。
但亚当斯身上缠绕的恶意比佩·齐平何止浓重十倍?
相禹将剩下所有的精神稳定药剂都拥在了亚当斯的身上,希望能让这个被佩·齐平赞不绝口的天才学者恢复过来,却还是未能成功。
大蓬大蓬的黑气从亚当斯的体内逸散出来,在精神稳定药剂和死灵学派印记的双重攻击下散去,但直到药剂耗尽时,还是有一股黑气萦绕在亚当斯的身上。
“咳咳!咳咳!”
亚当斯咳嗽了几声,从镇静药物的作用下苏醒了过来。
相比于佩·齐平,他对这种恶意的抵抗能力似乎要强出很多,竟然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进行正常的思考和交流。
“这是你干的么?”
“不可思议……我感觉轻松多了。”
“在我耳边回荡的恐怖声音已经低不可闻,时刻会将我淹没的幻觉也潮水般散去,我看到了久违的真实世界。”
亚当斯痛苦地按着脑袋,感激地对相禹道:“感谢你,神秘的先生。”
“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将在疯狂中度过我最后的时间,而不能像这样还拥有最后的一段宁静。”
相禹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它们缠绕你缠得太深,无法全部驱除。”
“你的好转只是暂时,它们终究还是会一点一点地把你拉到之前的境地中去,你能清醒思考的时间大概也就剩下三年左右。”
“想好了要用这些时间做什么吗?”
亚当斯苦笑一声。
“我没有家人了。”
“这个世界上剩下的对我有意义的事情,我想也就剩下研究工作吧。”
“我打算接受佩·齐平的邀请,加入他的课题组,和他一起对人造肌肉项目进行研究。”
相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病房。
……
半个月后。
伦敦大学,佩·齐平的人造肌肉课题组在停滞许久后,迎来了一位重量级人物的加入。
亚当斯沉默寡言,抓紧着自己最后的时间,观看着佩·齐平研究至今的各种文档资料。
他的目光在无意之中扫过了实验室的一角,一个十岁不到的小男孩正坐在那里,和佩·齐平手下的博士生讨论着生物学的基础问题。
亚当斯的目光闪了闪。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孩子。
在思索了一阵后,亚当斯摇了摇头,继续着自己的研究工作。
“可能是幻觉带来的错觉吧。”
“我要争取用我最后的时间,把这个项目再向前推进一大步。”
而此时,塔格奥也在相禹的脑海中同相禹对话。
“如果你真的能完成这个事情,或许你能得到最强法师塔·拉夏都未能得到的强大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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