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大约也是第一次见到暗卫的另外一面,一时之间也有些忍俊不禁,对于暗卫这个明明知道却没有什么印象的一类人多了点刻画色彩。
因着这个插曲,云笑跟萧湘的心情有些好了起来,云笑便让大家把酒满上,小手端着酒杯举起来豪气道:“相聚便是缘分,这个年我们能够一起坐在这里吃饭,必须要好好的喝一杯,祝我们来年都能够事事顺心,来,干了。”
萧湘回应最是热烈,大声的响应道:“干了。”
青青举着杯一向冷漠的脸上好像被烛光给软化了线条,眼神里竟是流露出些许的温软。
暗卫们直挺挺的站着,端着酒杯仿佛机械人一般,跟着云笑和萧湘,一仰头把酒给喝了。
辛辣的感觉从口腔滑入喉咙,进入食道,一直延伸到胃部,顿时整个人就有些热了起来。
暗卫是不能喝酒的,喝酒误事,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酒是什么味道。
喝下去之前他们有犹豫过,万一喝醉了怎么保护主子的安全?
不过,青青早就准备好了醒酒汤,也不想扫了云笑的兴致,便眼神示意:给老娘喝下去!
暗卫们:握草,喝喝喝。
方才还在为了男人的面子而死命扒饭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当青青开始统治他们的时候,他们的面子跟尊严早就在生存面前荡然无存了。
一杯酒下肚,大家都略微兴奋了起来,说话也多了起来,云笑跟萧湘各种瞎聊不说,还揪着暗卫们调侃,问他们各种难以回答的问题,几乎要把他们问道咬舌自尽。
“你们在屋顶暗中保护着的时候要是忽然内急的话怎么办?”
“有没有隐藏的时候放屁的情况发生?”
“老是听墙脚,有没有听过和谐的声音,你们心里会有波动吗?彼此之间会不会有点尴尬?”
“吃喝拉撒都怎么解决?不是见不得光吗?总不能上外头买去吧,难道是偷厨房里的吃食?太悲惨了吧,万一厨房里没有剩菜剩饭,岂不是没得吃,难怪方才一副饿死鬼的样子,敢情是经常吃不饱饭啊。”
“你们这一身的黑衣穿多久换一次?没见你们有行李,不会都不换衣服不洗澡吧?那可太脏了。”
暗卫们:“……”求放过吧。
暗卫们差点就被云笑给逼问得灵魂出窍,若不是云笑是主子,他们很想控诉云笑侵犯他们的隐私。
边吃边喝,暗卫们没怎么喝酒还是清醒的,云笑跟萧湘两个酒量不好偏还喝了不少的人俨然有些上头了,完全是放飞自我。
到了后半场,云笑拿出了一沓的红包开始分发压岁钱,人手一个,连暗卫都没有错过。
萧湘捧着红包有点感动,以前她是不会将压岁钱放在眼里的,但是这回从京城出来,她除了这么个人,啥都没有带出来,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一穷二白了,跟着云笑一直有种吃软饭的感觉。
就算是从云笑那里得来的压岁钱,那也算是属于她的了,可以让她自由支配的钱财,难以自抑的她就是控制不住那激动得有点颤抖的双手。
虔诚的拆开红包,萧湘从里头倒出了一个铜板。
萧湘:“?!”
“云笑,你能不能再抠门一点,谁发压岁钱发一个铜板儿的,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萧湘大声吼道,方才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望,忽然就同情起那些被大人用铜板忽悠了压岁钱的小屁孩,“一个铜板你怎么好意思给啊?”
还在懵逼的暗卫们听到萧湘的话,也从收到压岁钱的诡异体验中抽离出来,纷纷打开红包见到相同的铜板儿之后,也是陷入了沉默。
人生第一次收到压岁钱,却是一个铜板,他们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云笑理直气壮道:“怎么就不好意思,你们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居然还敢对钱有要求,你们才是怎么好意思啊。”
竟是无法反驳。
云笑又道:“这就是我们家的传统,当年我可穷了,在过年的时候也是给王爷发了一个铜板的压岁钱。如今虽然日子好过了,但是我们不能忘记当初艰难的时刻,不能迷失了自我,要一直谨记着过去的苦难,才能够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这是一枚具有象征意义的铜板,你们懂不懂啊。庸俗,太庸俗。为你们的想法而感到羞愧吧。”
这一番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言论啊,她们差点就信了呢。
吵吵闹闹,桌上的饭菜倒是都被消灭了,大家心中的一点点怅然也被消灭了。
云笑让青青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炮竹和烟花开心道:“发下去发下去,一人都拿一点。”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在院子里炸起来,还有五颜六色绚丽的烟花,映在众人的眼睛里。
小地方制作出来的烟花质量一点都不好,其实也不是很好看,但是萧湘却觉得比她以往在京城看过的任何一次烟花都要炫目。
萧湘都如此,别说从来就没有关注过烟花的暗卫们,听着充斥在耳边的声响,再看着一院子的热闹,各个都有点恍惚。
以前,这个世界的任何欢声笑语,任何节日热闹都跟他们无关,他们只是活在黑暗里的影子,只为主子,只为任务而存在。
现在身处其中,成为演绎这一切喧嚣的一员,感觉好不真实,梦幻得好像曾经在上辈子做过的梦一般。
这个时间点,炮竹声,烟花光,在家家户户里都有,溪山村有钱之后的第一个年,大家都卯足了劲的准备,希望来年能够越来越好。
云笑带着众人到院门口,看向被群山环绕着的溪山村,错落的房屋里透漏出来的光亮,不是特别的灿烂,却有着异样的美丽,整个村子仿佛是地上的夜幕,其中星星点点闪烁得非常璀璨。
漆黑的背景里,被这些璀璨勾勒出了一种别样的欢腾,云笑等人几乎都看痴了。
这个年是寂寞的,同时也是热闹的,也是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子时到的那一刻,村子里的光亮跟鞭炮声达到了最顶点,云笑大声道:“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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