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云笑忽然发现初晓就站在门外,他们谈得太过投入,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你,你怎么没有休息?”
“你什么时候来的?”东方澈面色一白,初晓的情况最忌讳大悲大喜,若是方才的话被他听去了,诱发心疾怎么办?
幸好,初晓虽然面色苍白呼吸有些急促,却没有真的发病,很平静语气有些寒凉的对他们两个道:“刚来,肚子有点饿了,想问你们什么时候吃饭,怎么,我吵到你们了?”
云笑和东方澈两人对视一眼,云笑起身道:“没事,我们就是在闲聊,居然这个时辰了,我马上就去让人摆饭。”
“我去更衣。”东方澈还未平静下来,不敢面对初晓,生怕自己露了情绪,找了一个借口就匆匆离开。
初晓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明明只是初秋,可是他觉得很冷,四肢百骸都要被冻住的那种冷,从骨子里透出来,冷得仿佛一个冰雕,不会动不会思考。
好一会儿,他才僵硬着转身往偏厅去。
寂静无声的用饭,气氛压抑得几人都没什么胃口,云笑有心想要活络一下气氛,可是看看如丧考批的东方澈,再看看苍白惨淡的初晓,她张了张嘴,觉得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用完饭,云笑叫住转身就要回房的初晓:“初晓,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力的,别放弃好嘛?”病人的心情对于病情的进展影响也很大,若是威廉回来的时候,初晓已经把自己作死了,那岂不是太冤了。
初晓身子一震,对上云笑如水般的双眸,里头有担忧,语气柔和,他不自觉开口:“你担心我吗?”
大家相识一场都是朋友,云笑道:“当然担心。”
初晓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我相信你,我不放弃。”眉宇间的愁绪和阴霾减轻了不少。
云笑没有多想,看到初晓打起精神也露出一个笑容,一边的东方澈看到后欲言又止,最终为了初晓而选择了视而不见安静的站在一边。
是夜,东方澈不放心来到初晓房里给他把脉,初晓异常配合,让东方澈心里又七上八下起来。
初晓轻笑起来:“东方先生,你怎么了?当初不是你先提出要把她卷进来的吗?如今不是正合你意,为何又这般?”
起初东方澈就是看中云笑的医术,想要让初晓把云笑留在身边,让一个女子一辈子尽忠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到她的心,当时,初晓念及自己的身世复杂,想做的事也有风险,并不想把云笑卷进来。
如今,两个人的想法倒是反了过来。
东方澈有些气急:“那时我并不知晓她日后会跟九王爷有牵扯。”
“所以你的意思是,没有王爷才能轮到我,我就一辈子都要不如他们,连喜欢的女子都要拱手相让是吗?”初晓也有些激动,大声说完后便有些喘不过气,捂着胸口脸色难看起来。
“你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东方澈见到初晓似乎要发病,不敢再说什么,急急的要给他把脉。
这回,初晓没有配合,甩开他的手道:“我没事,死不了,我答应云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而且,我也不会死,我要活下去,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都痛苦万分。”
“初晓!”东方澈一直都不希望初晓活在仇恨中,才会带他远离京城,到那偏远但是安静的小县城生活。
可是,他到底没有看清楚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郎心底里压抑的仇恨,没想到竟然这么深。
初晓却不欲再谈,扭过头淡淡道:“我累了。”
东方澈看他微微喘气,也不敢太过刺激他,下午才听了云笑科普,原本十分小心也变成了十二分的小心翼翼:“你好好休息,别多想。”
初晓没有说话,东方澈无奈的离开,一点也没有以前美大叔的睿智模样,只是一个关心则乱的老父亲。
隔两天陈虎休沐,他来看望云笑,发现东方澈和初晓时也有些诧异:“东方先生,初晓,你们几时来的?是来游玩吗?怎么你们的气色都这么不好,生病了?”
老实人就是不太会说话,第一句话就踩到雷区,空气顿时凝固。
不过,一瞬之后又恢复如常,初晓经过两天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至少身处京城里已经可以掩藏好不表露在面上,笑道:“前两日到的,这不是听说你发达了吗?赶紧来投奔你,你可要带着我们在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
陈虎不会这些场面话,就只是嘿嘿的笑着一迭的应着:“好好好。”也不知道是好哪个。
东方澈问道:“陈兄弟,你如今住哪儿?”他诧异的是怎么没在云笑这里住。
“他就住城卫司里给安排的住处,条件并不好,可是无论我怎么说,他也不愿意搬过来。”云笑无奈道。
那些武将走马上任之后,武定坊的院子就不能继续住下去,云笑意思是让陈虎搬过来,可是院子里就云笑一个女主人。陈虎离开奉先县好几个月了,也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的猎户,以前不敢进她的闺房,现在更加不敢和她同住一个院子,以免影响云笑的名声。
幸好城卫司的福利还可以,有安排住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背景,都是皇帝亲自挑选的人,也有不少如陈虎一般出身的。
拗不过陈虎,云笑也就随他去了,只要求休沐的时候一定要过来吃顿饭,她好煮顿好的给他补补。
京城里,于云笑来说,陈虎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自然要相互照应着,不能生疏了。
东方澈才恍然,他和初晓就这般莽撞的住了进来,是有些于礼不合了:“师傅,是我们思虑不周了,明日我们就搬出去。”
本以为云笑会推辞两句什么的,结果云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就道:“也好。”隔壁的隔壁就是阮家的院子,既然阮籍跟东方澈有交情,而且本来就是为他们准备的,想来不会拒绝。
云笑也不想拿着萧夜的院子在他不在的时候接待外男,否则他大概又要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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