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来来又半生》第十七卷第十八章 命运的眷属

    人头树对为人是的记忆还算清楚，她家庭条件不好，在学校总受欺辱，有好多次，都被高年级的女生逼着去远郊，赚了钱还要上交很大一部分。
    后来认识了一个同样在学校食物链底层的一个男生，两人同病相怜开始交往，但是却变得更凄惨了——远郊的不再是校外，而是高年级的男生，还要她男朋友在场才行。
    两人实在受不了这种屈辱，找到了一些巫咒之术，打算对着他们恨的人施展了一番，可是霓虹的咒魇术有不少都需要献祭，鲜血灵魂什么的。
    他们要是有本事搞到鲜血灵魂，哪里还会被人欺辱，所以两人商量好了，把自己作为祭品，用自杀来发动那些只差最后一步的咒魇。
    然而那些来历不明的术并没有什么作用，而且她是真的死了，可是它那个男朋友临阵脱逃，没死——也许这才是咒魇没有发动的原因。
    它也是这么想的，花了一段时间熟悉了自己这个身体之后，它回到学校给自己报了仇，顺便把那个胆小的男朋友的仇人也都杀了，之后就昼伏夜出各处流浪——它这个样子男朋友不疯就不错，肯定是呆不到一块去了。
    人头树诞生于思念情殇，并不是嗜杀的妖怪，所以也没闹出什么乱子来，还认识了不少复苏的神明和妖怪，直到走到这边，认识了舌尖上的美人儿，被那个山姥拉来给百目女助拳。
    虽然它现在体型硕大，看起来已经是百年老树的样子，其实树龄只有一岁多，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埋尸地，对尸体的新鲜程度要求倒是不高，但是死亡时间越新鲜越好，它也不要尸体也不要灵魂，就要人临死之前的那一口气。
    能长这么大，还得益于霓虹的公园多，现在的人都爱去公园树林里约架，而且如今这世道，无论是不是超凡战斗，每次都得死上那么五七八个的，大部分是倒霉的普通人，它的食物蛮多的。
    而且它是一棵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死在樱花树下却是棵桃树，但是只要把头藏起来也没有人注意它，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作为随缘而生没有传承的新时代野生妖怪，它连自己有没有妖气都搞不清楚。
    正说着呢，索元龙突然走掉了，在远处一阵爆炸声之后，这小子提着一个坛子又回来了：“老师，这是他们藏起来的东西，里面似乎是个珠子。”
    章晋阳也不废话，一巴掌就把上面刻画着慢慢符咒的坛子拍碎了，和尚们的眼睛瞪得差点出血：那上面有一层白光章晋阳没当回事，但是这些人可知道那是神官们专有的，要祈祷很多天才能成功的防御禁制。
    如果章晋阳知道他们这么想，一定会笑的：如果是别的搞不好他还得琢磨琢磨，但是祈祷出来的愿力，初中的时候就开始玩了好么，到现在他手里活神活天使都有啊。
    而且信仰之光太暗了，他完全没注意到那坛子表面还有防御……
    里面确实是个珠子，个头还不小，人头大的坛子里滚动着一个拳头大的珍珠，散发着靛蓝色的毫光，这些毫光中有十数根粗长如同触手，正在那儿飘飘挥舞，好像是海草一样。
    哈了一声，章晋阳不知道该做何表情：“这是什么运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地狱之门的载体……你们弄这么个阵势，其实是想通过妖气的侵染把这个门打开吧？”
    地狱之门什么的，原本只是个借口，他是来抓捕妖怪生物样本，顺便陪着史兰渡过愉快暑假的——霓虹的度假海滩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史兰想买一些动漫的周边，自己做的虽然精美但总感觉差点什么。
    其实差的只是逛街……
    他是真没想到，随口一说，眼前就成了真，这个从坛子里砸出来的珍珠，还真是一个异界产物。
    由于表面的那些毫光和触手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珍珠还是放在坛子底儿上没人去碰，章晋阳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里高野一向自诩是霓虹的守护者，解释一下吧？”
    日光和尚回头看了看同样茫然的同伴，咬了咬牙：“真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是感觉到这里有很不正常的妖力波动，再加上住吉会委托了门下僧众过来除魔，才参与进来的。”
    章晋阳对于他的话并不太相信：“住吉会给了你们多少钱，值得你们出动这么多僧众，要说你们没有提前知晓这里的变故而有所准备，你觉得谁会信？”
    日光双手合十：“我们本来就是要到这里来的，这里的妖气非常重，又很活跃，只不过~来的时候，发现了这四只大妖正在和土御门家的神官们激斗，所以就上来帮忙了。
    至于阁下所说的法阵，我等并未见到。”
    史兰摇了摇头：“他撒谎，这个法阵里面有他们出力。”
    日光脸色很郑重：“尊贵的女士，这是污蔑，我们绝对没有参与到这个法阵的建造。”
    章晋阳哼了一声：“没必要玩弄唇舌，你们没建造……就是说你们参与了设计或者运行是吧？”
    史兰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会：“都参与了，而且这个珠子就是里高野提供的，似乎是什么人的家传宝物，他们杀了人抢来的。”
    日光和尚的脸色变得铁青，不过他还不等说什么，章晋阳已经一树手掌阻止了他：
    “狡辩是没有意义的，维恩是命运女神的眷属，占卜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而追寻众生过去的足迹，是女神赐予她的权柄。
    除非你持有霓虹命运神的神器，或者是祂的化身，不然绝对不会有差错。”
    随即他摆了摆手：“算了，你们可以走了，通知其他人准备好，说不定那一天我们就杀上里高野，所有勾结异域的势力都要连根拔起，恭喜里高野现在在榜上了，还有土御门。”
    和尚们彼此看了一眼，搞不清楚章晋阳的脑回路，迟疑着不敢动，知道日光和尚沉默了好一会，默不作声的做了两个手势，这些人才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彼此搀扶着离开了。
    可是日光和尚却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