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人格》271.破碎心脏

    “你应该有看到我胸口上的伤口了吧？来吧，过来帮我打开它。”
    骆鹏嵌在铁笼上，提出的这个要求有点对自己残忍。
    在他的心口上，裸露出来的那一部分已经淡化成了伤疤，白烨有点不明白所谓‘打开它’的操作。
    “不必顾忌我的生死，那在我被你击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不重要了。”骆鹏似乎看出了白烨的犹豫，笑了笑道：“而且，即便你破坏了我的心脏，我也不一定会死。”
    这话说得很有点古怪，心脏和大脑是人身上的两个重要弱点，可能在医学上脑死亡才是一个人真正的死亡，但任何人被破坏了心脏也绝无活路。
    当然白烨也不会在这些问题上做出过多的纠结，他在这个擂台上曾经亲手处决过几个挑战者，杀伐对他而言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而且，每每在遭遇到这种抉择之际，他隐藏在内心的一种冷漠意志总会被唤醒，就像是本能反应似得，让他变得更容易的接受杀戮。
    怀揣着好奇与对真相的探究，白烨走到了骆鹏的身边，伸手撕开了骆鹏身上的衣服。
    骆鹏的整个左半边胸膛暴露了出来，上面一个狰狞的伤口也跟着暴露。
    这并非是一个完全康复的手术伤口，它的边缘部分可能已经愈合，只留下一条条蜈蚣形状的丑陋疤痕，但在伤口的正中心区域，却存在一个类似于阀门盖子模样的东西，而整个左侧胸腔部位看起来就好像被人塞进去了一个瓶子容器。
    不用去做也能知道，打开眼前这个阀门盖子就能见到骆鹏心脏器官了。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机械之心’吧？”
    “号称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只要更换上机械之心，不仅能治疗百病，还能延长至少50年的寿命……”
    骆鹏遵照跟白烨的输赢约定，开始阐述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光听起来很有吸引力不是吗？”
    “你是说……你胸口的东西就第二人生公司出售的产品机械之心？”
    白烨不由得多看了骆鹏胸口的装置几眼，心下认为自己就算真会因为心脏降速症死亡，也绝不会让自己的身体被安装上这样的东西。
    “不，这只是他们的试验品。呵呵，人们向来只喜欢看结果，对于研发过程中的试验品就不屑一顾。”
    ……
    “我曾经是一名职业军人，在北非的前线上为了和平而战斗，却不幸遭遇到炮弹爆炸，弹片进入到了动脉血管，虽然及时得到了救治，但未能取出的弹片依然会无时无刻的朝着心脏发起进攻。”
    骆鹏说起自己曾经的遭遇，表情中闪过一丝惧意。
    “就在我对生命失去希望，准备关掉身上抑制弹片的电磁装置之际，第二人生公司找上了我，周玉成教授向我做出了承诺，愿意免费替我更换机械之心，治疗我的身体。”
    骆鹏低下头，看看了自己胸口上的狰狞，继续说道：“然而，没人告诉我做了这个手术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也没人告诉我这其实只是一次未完成的实验，手术中使用的也是未经检测的不合格产品。当时走投无路的我别无选择，只能接受了这个手术。”
    说了一会儿话后，他似乎恢复了一些体能，挣扎着从牢笼上脱离了出来，摔跪在了地上。
    然后骆鹏就做出了一件令在场所有人都悚然的事情——他自个儿将手按在了心口的阀门盖子上，缓缓的把盖子给旋转开。
    噗通……噗通……
    视线穿过盖子后面的孔洞，白烨在骆鹏的胸腔内并没有看到什么血淋淋的画面。
    骆鹏的胸腔内部是呈银灰色的，充斥着一种机械科技之感，那颗银白色的机械之心约莫有互握的双拳般大小，正在一胀一缩的进行这搏动。
    跳着跳着，这颗机械之心的律动逐渐的缓慢了下来。
    等到十来秒钟后，这颗机械之心已经彻底的停止了跳动。
    然而，骆鹏却没事人似得活的好好地，他的生命完全不需要心脏跳动来维系。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心跳停止，向来都是代表一个人的死亡，可现在人们看到的却是这个公认的事实被推翻了？
    机械之心，这到底是何等逆天的黑科技？！
    “看到了吧。”
    骆鹏干笑了两声，对对面白烨脸上的惊讶表情感到满意。
    “我根本都不需要心脏来活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腔，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手抓住了自己的心脏，用力的一握紧。
    咔——
    轻微的碎裂声响起，他的心脏便被自己的手捏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上面有银白色的液体在往外渗透而出。
    “哈哈哈哈……”
    骆鹏有些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同时手上继续用力。
    砰的一下，他的心脏终于不堪忍受挤压，碎成了一滩银色的粘稠糊状。
    “机械之心所带来的从来都不是祛病消灾，益寿延年，它根本就是一件武器，是一项违法的人体机械改造。”
    “有了机械之心，我们才能发挥出那股超越常人的力量，我们才配成为新时代下合格的战士，成为那些上位者用来发动战争的工具。”
    骆鹏这段话说的歇斯底里，身体不停的颤抖着，那颗碎掉的机械之心被他整个的从胸腔中取了出来，拖到了白烨的面前。
    “看看吧，他们就在你的体内，给你更换了这么一个东西。”
    紧接着，他忽然又像是抓着什么最恶心的东西似得，一把将破碎的心脏丢到了一旁地上，用厌弃的眼神狠狠的剐了那颗心脏一眼。
    长长的喘了口气后，骆鹏又抬起头来看向白烨，问了一句：“你说……人失去心之后会怎么样？”
    “……”
    白烨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还沉浸在刚才骆鹏向他展示机械之心的一幕幕残酷画面之中，心绪渐渐变得烦躁起来。
    “我来告诉你会怎么样。”
    骆鹏喃喃道：“一个没有心的人，会对一切都失去兴趣。他们不会再有同情和怜悯，即使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痛下杀手也不会眨半下的眼皮，他们甚至不配称之为人，只能被称作为机器……”
    “所以你，现在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