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综穿]》220、小鱼儿与花无缺(十八完)

    人心贪婪无度, 得到了一些,就会想得到更多。
    姜晨自认如此, 他人更不例外。
    江玉燕与刘喜的出手, 让原本就人才凋敝的江湖,变得更加惨淡。
    此时,皇室的力量相对江湖, 就变得越发强势。
    江玉燕与刘喜也许可以相互利用维持表象的和平。但江别鹤, 却不会让这两人,继续顺风顺水。
    很快,江玉燕出宫了。
    因着几大门派, 联合讨伐江玉燕。
    她所做第一件事, 却不是回应对方的挑衅, 而是去了一趟江府。
    出来之后,脸色红白交错,简直像是从炭火上烤了几个时辰。
    过了几日, 众门派便听闻,江别鹤死了。众口一词骂道,“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 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能下手。”
    江玉燕不过道, “父亲早年身患疾病,疾病复发这才仙逝而已。”
    等到爆出江别鹤便是多年以前为些珠宝钱财背叛主人致使江枫夫妇为移花宫杀害的江琴时,便无人再说他死的不好了。
    如此假仁假义之徒,早应该在世上绝迹。
    小鱼儿花无缺收到消息,回来恨不得将江别鹤五马分尸, 只可惜,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江玉燕得皇上恩准,回府为父收尸。
    即是这一日,各大门派联合起来找上门来。
    “江别鹤背信弃义,其女更是心狠手辣!此妖女练成吸功**,这半年来害我多少武林之人,今日,就让我等为门中子弟报仇雪恨吧。”
    “哪怕她是皇上的燕妃又如何!今日能为取人内力害人无数,来日也定是妖妃之流。我等敬重皇室,更不能放任这等妖人继续留在皇帝身边!今日便让我等替天行道!”
    “此女身上用六壬神骰修炼邪功,害人无数,今日我等既然来此,定要收回神骰,以免它再落入如此歹人之手。”
    江玉燕站在堂前,闻言忍不住一阵长笑,“作为名门正派,尽数不过虚情假意的伪君子。觊觎六壬神骰的功法,直言便罢!哼,收回神骰,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
    此事之后,各门派元气大伤,江玉燕吸取江别鹤的内力,从刘喜之处得来的寒气根本无法压制烈炎,全身经脉俱损。跟随而去的刘喜此时反水,江玉燕死亡,刘喜也被回了一掌,命悬一线。
    皇帝听闻噩耗,晕厥不振,陷入昏睡,看着已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直到六月初一,夜,皇帝连召诸子女入宫相伴,令身边大监宣读遗诏,封皇子天照有辅国之才,封为秦王,行使监国之权。幼子天赐立为怀仁太子,外族慕容氏褫夺国丈封号,不得踏入朝堂。
    听的姜晨皱眉。
    全篇圣旨下来,竟也不曾说何时将监国职权重还东宫。竟似是姜晨强占权利永不归还,都不会违背这份旨意。
    这无疑将两位皇子摆在了对立的位置……
    那便是说,若是这位小皇子能胜过姜晨,他将为帝,若是姜晨活下来,那便就此成皇。
    当真是好盘算。
    天照这孩子找回来半年,变了许多。皇上有时都会觉得陌生。但至少有一点非常清楚,自家十三,绝不会对一个出生数月的幼儿动手。
    秦王任监国第一月,立法收回民间百兵。第二月,搜尽武功术法,于京城城郊付之一炬。第三月,江湖不忿之声不绝于耳,秦王领兵,踏平了为首的江湖门派。即便移花宫,也不例外。
    自此,江湖绿林,一蹶不振。
    大病一场的刘喜对此时的姜晨:……
    呆若木鸡。
    之前他装的温文如玉,如今皇上才驾崩数月,他的本性就完全暴露出来了。到底,总是说十三皇子眼瞎,现今看来,是他自己眼瞎,竟是将老虎当做无害的兔子看待了。
    苏樱曾因着花无缺的缘故,相求与他,只是见到姜晨时,她便知道,这不可能。他一心要做之事,绝不会因他人几句话而改变。
    平素他的确温和,但是一遇政事,就变得极为独断,处事游刃有余,且条分缕析,看着比之继位多年之人,还要经验丰富。
    苏樱对他,简直不知该用何种语言去描述。
    他说是习惯用那种凹凸不平的字迹纸笔,因此书房中的书籍都已换做此类。
    苏樱并未对此话怀疑。
    一日,姜晨忽道,“本王觉得南方特产运来北方,速度太慢。”
    于是第二日他下令征集劳役,将一些年久失修的南北路段重新画出来,招人修缮。
    民间听闻要征集劳役,叫苦连天。虽说近年百姓生活还算不错,基本上风调雨顺,但朝廷诏令之下,要男子离家白工服役,还是让很多人心中难受。还未抱怨完毕,里长衙役敲锣打鼓的从门外走过,说是本次服役,包吃管住,月余结一吊钱。众人无一不对此怀疑,但抵触之情,总算是减淡了些。
    待到随队前去,两月之后,余钱未兑,众人心中哀叹,恐怕又是朝廷哄骗他们这些老百姓的把戏罢了,近乎对此事不抱希望了。
    结果还未感叹完,在此掌事的县官被罢免了,据说还牵连了朝廷很多大官。三月结账,来了位新老爷,连着之前拖欠的钱财全部结清,甚至还补发了半吊钱,说是对众人的补偿。他们服役之中就有人传,说是这钱就是抄了那县官的家补上的。
    他们不得不问,究竟是谁发现的。
    那新县老爷说,“秦王当时就在你们队伍里。要怪,只能怪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姜晨连坐朝中数十人,虽说如此,却未曾牵涉家族,将涉及此事之人一律斩首抄家。牵涉重臣之时,朝中难免有人不服,姜晨只差将贪污所得条款一条一条甩在他脸上。
    如此雷厉风行,叫朝中已惫懒多年的臣子不得不开始兢兢业业了。
    所谓上行下效。
    他的严谨,让朝中臣子压力极大。
    朝廷竟不是骗人的,只这一点点利益,就足以让底层的百姓积极的投身修路的大业之中。
    其实,他们每年向朝廷缴纳的赋税都足以抵过十件百件小利。
    羊毛出在羊身上。
    原本以为是件浩大工程,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竟在三月之内完成了。
    于是民间的家常问候从“吃过饭了吗”变成“你觉得秦王殿下今天会想修路吗?”
    “……”
    姜晨倒未再想着修路,宫中的藏书阁被天雷劈了一把火,守书人前来回报说,其中书籍,存放多年,多蠡蛀,今又失火,存书折了三四。
    姜晨当日还在困惑江南又生的冬瘟,没有心情理会,“哦”了一声,“修,懂?”
    藏书阁的理事眼睛发亮,“懂懂懂。谢监国大人。”
    “将医经理一批,让御医带去江南道,冬瘟之事,若再闻扩散不止,江南道御史趁早退位让贤。”
    “……”提出整理古籍的他这些书若修不完美,恐怕也就要退位让贤了。“是!监国大人!”
    苏樱难得来见他,正好听闻此事,“江南之事,交给我。”
    慕容正在门口探出一个头,“还有我。”
    “嗯。”
    苏樱见他模样,叹息,“即便国事紧要,也不必如此废寝忘食。人毕竟是血肉之躯,该休息就休息吧。”
    “嗯。”
    苏樱:“我听说,前几日王府又有人刺杀了?”
    “……”
    慕容正:……
    殿下你看我作甚?又不是我说的。
    “小贼,不足为虑。”
    “朝廷与江湖本相安无事。如今你要制定江湖的规则,恐怕一时半刻,不是那般容易。”
    “无妨。”他有得是时间,慢慢耗着。
    还是一样。
    他所做的决定,几乎无人能改。
    苏樱点点头,背好自己的药箱,“一切多加小心。”
    转瞬七年而过。其间政务,相较于多年之前,大不相同。
    正如他从前所说的那样,只要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挡。他想做这个秦王了,那他人无机可乘。
    四下州镇,医舍学监店铺林立,虽不至于夜不拾遗,却也算的半个盛世。
    朱天赐正式亲政,姜晨又跟随着一年,彻底撒手不管了。
    苏樱认识他多年,却似乎从未见过他抚琴。是以头一次见他坐在船头,对着漫漫江水,手下弦动,声动之时,感觉,不知该说是否该淡然相对……
    就在这碧波萦绕之中,他穿着件白色的长衫,坐在一叶扁舟之上,散去为王之时的冷酷,变得平静。即便不王,依旧为王。远观而去,竟恍若天界仙人,镜中花水中月般,令人觉得美好的虚幻。
    她一直都以为,他是可以看见的。
    可其实姜晨面前,从未有青山绿水,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而已。
    朱天赐在亲王府门前站了一夜,翌日开门,听说管家十三皇兄已经离开京城游历山水了。
    听完此话,良久,他却笑了。
    也好……
    既然皇兄如此识相,他又何必与皇兄过不去呢。
    这毕竟也是他教的。
    卧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
    转身便解散了皇宫埋伏良久的羽林卫。
    可是皇兄,皇兄,你为何总是如此阴魂不散。
    直朱天赐年过十岁,秦王已离去三年。却还是听着他的种种传说……
    秦王自幼风花雪月,可自从失忆于民间走了一遭,仿佛一下懂得了百姓清苦。变得极为刻苦勤奋……
    姑姑说,十三皇兄温柔和善,曾出手与恶人手下救下她与他的母妃。
    苏樱说,秦王殿下乃是医者,医者仁心,他曾救了邑城镇的百姓性命。
    花无缺说,秦王殿下武艺卓绝,之后因着操劳国事,才放弃了武艺。
    至于民间各类传说,说是秦王殿下种种,更是将他捧上了天。称之为绝无仅有的神来拯救他们。
    他们说,只可惜秦王殿下不是太子。他们说,因为秦王殿下谦让,才让一个区区稚子有幸继承大统!
    到处都是十三殿下,到处都是秦王殿下,到处都是他朱天照,那他这个皇帝呢!
    十三皇兄,十三皇兄,真不明白,你既然教我朝政,教我不可太过慈善,可这天下,为何都传着你的仁善!
    你离开之时,我以为终于不用再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但是你告诉我,为什么三年过去,他们口中所谈,还是朱天照,而不是我朱天赐!
    作者有话要说: 才发现,是秦王——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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